但是盛遠聽到崔氏的話後,高興的有些傻了,圍著龐秀娥團團轉,“我要當爹了,我要當爹了。”
這與崔氏形成鮮明對比,龐秀娥感到崔氏不重視她肚子裡的孩子,她不是個肯吃虧的人,立馬讓盛遠去通知盛凱、申氏和盛老爺子她懷孕的消息。
果然盛凱聽了這個消息後非常高興,“我也要當爺了,我要抱孫子了。”
盛老爺子則喜悅中夾雜著些憂愁,重孫子這一輩隻有大丫一個女娃子,他急盼著多多的重孫子誕生。可是家裡多個孩子就多了張嘴吃飯,現在的光景不好,動蕩不安的,他害怕孩子太小不抗折騰,容易夭折。
晚上的時候,龐秀娥就沒上桌吃飯了,盛老爺子就讓崔氏拿些細糧給盛遠,讓他給秀娥開個小灶,養養胎。
“隻要是個女人,哪個不是打這個時候過來的,我都生了六個,也沒像她這麼嬌貴。”崔氏一邊給盛遠拿著小米,一邊嘮叨著,“就這一次,下次可是沒有了。”
龐秀娥懷孕,要是天天吃小灶,崔氏是不會同意了,因此在第一次拿小米給盛遠的時候,她就將話說死了。
龐秀娥自從懷孕後,不是腰疼就是肚子疼的,家裡的活是不肯再乾了的。輪到二房做家務的時候,就隻能靠申氏和小草了,申氏心裡不痛快,但是礙於崔氏的召喚,她又不得不乾。
申氏正在向劉氏訴苦,“人家都是兒媳婦伺候婆婆,我家這正好是反過來了,得我這個當婆婆的伺候她。跟我說懷孕期間要補充營養,一天到頭的跟我說要吃這吃那的,讓我跟她奶去要,可我剛起個頭,就被她奶罵出來了,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我這是招誰惹誰了。這一天到晚把我指使的呀,跟誰沒生過孩子似的,我都生了三個了,也沒她這麼個作法的。”
“不光是我,就是我家的小草,現在都成了她的使喚丫鬟了。”申氏氣呼呼的道。
劉氏是個老實本分的,聽著申氏的抱怨,既不能說龐秀娥不好,也不能說崔氏的不好。畢竟龐秀娥是申氏的兒媳婦,她的好賴輪不到她說,至於崔氏嘛,她是婆婆,婆婆就是有一萬個不是,做兒媳婦的也是不能嚼舌根的。
小葉在心裡想,看來她二伯娘這二夾道的婆婆確實是不好當啊,淨受氣了。
等申氏走後,劉氏百感交集的跟盛浩說道,“如今我算是開眼了,之前我懷小濤的時候,也總是身上不舒坦,那還不是該乾啥就得乾啥,也從來沒問過孩子她奶要過吃的喝的,就怕被她罵我嘴饞。”
吃飯的時候,一家子剛坐下,正要開始吃飯,就聽見龐秀娥對著許氏道,“大嫂,麻煩你幫我砸點蒜醬,我這嘴裡一直沒味,吃不下飯。”
“這都要吃飯了,彆麻煩你大嫂了,”崔氏到底是護著許氏的,說道。
“奶,不是我想吃,是肚子裡的孩子想吃。你的重孫子可是一天沒吃飯了,你能忍的下心?”龐秀娥道。
崔氏蹙了蹙眉,對著小葉道,“小葉,給你秀娥嫂子砸點蒜醬過來。”
劉氏皺了皺眉,崔氏可真是厚此薄彼,她護著許氏,卻指使她閨女乾活,但是她不敢言語。
龐秀娥對崔氏的安排不甚滿意,沒等小葉應聲,就道“小葉一個孩子會乾點啥?我就愛吃大嫂調的蒜醬。大嫂你不會不願意幫這個忙吧,哪怕不看我的麵,也得看你未出生的大侄子麵啊。”
許氏笑咪咪的接話道,“秀娥這懷個孕,嘴也越發乖覺,越發的能說會道了,以後孩子出生,保準是個能言善道的。不就是吃個蒜醬嗎,我這就去調。”許氏一邊說著,一邊下炕剝、蒜砸、調醬油去了。
龐秀娥聽著許氏的話,感覺她是話裡有話,莫不是拐彎抹角的說她這胎懷的是個閨女吧,許氏這是不安好心哪,因此她很不高興。
許氏調好蒜醬,端給龐秀娥,就上炕坐下了。
突然之間龐秀娥哇的吐了一口,正好吐在許氏的身上,許氏臉色瞬間難看起來了。
龐秀娥吐完,對著許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今天這蒜泥也不知道是咋調的,有一股子怪味,我實在是沒忍住,才吐出來的。”
許氏和龐秀娥對視了一眼,隻見對方笑了笑,完全沒有歉意的意思。許氏瞬間明白了,龐秀娥這是故意吐在她身上的。並且從龐秀娥的話中能聽出來,她暗戳戳的說自己調的蒜泥有問題,許氏的臉色此時很是不好看。
“奶,娘,二嬸,四嬸,你們先吃著,我先回去換身衣服。”許氏邊說著話,邊下炕了。直到走到屋外,她瞬間落下淚來。
許氏再也沒回飯桌了,等到盛宏回來,許氏就對著他道“她那不是真吐,就是想惡心我。她哪天不支使我個四五次,是不會消停的。她仗著自己懷孕的肚子,天天騎在我的頭上拉屎,沒有一點長幼尊卑,誰她都想踩上一腳。”
許氏一邊小聲的哭泣,一邊將龐秀娥懷孕後的所作所為說給盛宏聽。
“她表麵說得好聽,誰不知道她想乾嘛。家裡的事已經夠多了,外麵也不安穩,我不想拿這些事讓咱爺和咱奶操心,可照這樣下去,這件事就沒個頭了。”
龐秀娥精明著呢,老盛家誰能惹,誰不能惹,她是門清。
盛宏聽著許氏的抱怨道,“小遠整天慣得她,沒大沒小的。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教育媳婦的。”
盛宏也隻能在背後說說,要是他跑去訓龐秀娥和盛遠,怕是二房也是會不高興的。
龐秀娥懷個孕,將老盛家折騰的人仰馬翻,老盛家每天都過的熱熱鬨鬨的,小嵐家卻過的忙忙碌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