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小遠對龐家姑娘挺上心的,沒事就往鎮上去,以後成親了,定能和和美美。以後你也是做婆婆的人了,也算千年媳婦熬成婆了。”王氏跟著打趣道。
盛老爺子和崔氏對這樁婚事很是滿意,雖然對付出去的一百斤糧食有些肉疼,但隻要想到明年娶媳婦花的銀錢更多,也就慢慢釋然了。
“小遠娶親的事可是咱家的頭等大事,咱們得好好的辦上幾桌,這個事情可不能辦磕磣了,咱們大家都得出些力。”盛老爺子見人熱絡了一陣子,就開口道。
“行。”盛軒和張氏滿口答應了。
“災荒剛過去,大家都不容易,咱家就辦個三桌吧,咱們將菜做的多多的,寧可菜多準備了剩下,也不能準備少了不夠吃,讓人家看笑話。”盛老爺子又道,“現在菜少,老三,你家能做豆腐,會發豆芽菜,我將這兩樣食材就交給你了,你出個力,要多少豆子從你娘那裡拿。”
盛軒是個是實在人,聽到盛遠要成親了,他這個做叔叔的自然高興,哪能真跟崔氏拿豆子。他連連擺手道,“爹,你要多少斤提前一天跟我說,這也算是我家為小遠的親事出份力了,哪能要你家的豆子。”
“爹,咱們村就數老三家日子過的好,你看他們一家子個個紅光滿麵的,哪有鬨饑荒的樣子,況且我聽說,他家借出去不少糧食和銀錢呢,人家不差這點豆子。”盛凱酸唧唧的說道。
盛諾眼睛往盛軒那邊看去,以前沒分家的時候,他是真沒看出來他三弟能折騰出這麼一份家業來,現在看著老三在如此動蕩的時候還能保住家業,保證妻兒的安全,並且在村裡的口碑和名望也跟著提上去了,就連外村人提到盛家屯子,首先想到的也是盛軒一家子,都說他家是積善之家,一家子都是有福氣的。
盛軒無視盛凱的酸言酸語,轉頭對盛老爺子說道,“爹,你們這次打算辦啥席麵啊?”
“我們打算辦二八席麵,老三,你看咋樣?”盛老爺子道。
在以前沒分家的時候,老盛家的大事盛老爺子從來不會詢問老三的意見的,可是現在盛老爺子這樣問了,看來盛軒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拔高了。
所謂二八席麵,即八盤八碗,是由八個盤菜和八個碗菜組成的席麵。八盤,四個涼菜,四個熱菜,用菜多以時令蔬菜為主,菜式沒有嚴格的限製。八碗有固定的菜式,用的肉均是五花肉,全部用水煮熟後,再用油炸後而做成菜肴,這樣做出來的碗肉,肥而不膩,酥爛爽口。
二八席麵在莊戶人家眼裡已經是中等偏上的席麵了,在缺衣少食的荒年,能置辦上席麵的人家,更是屈指可數。這足以看出盛老爺子對小遠這樁婚事的重視。
“二八席麵好。”盛軒點點頭答道。
盛凱和申氏聽到老三這麼說,臉上都露出受用的表情。小遠畢竟是他們的兒子,兒子娶妻席麵辦的妥當,他們夫妻二人臉上也有光。“老三,你如今財大氣粗了,你侄子成親,你不得多少拿出幾個來表示表示?”說完盛凱熱切的盯著盛軒看。
小嵐扶額,真是給盛凱一點好臉色,他就敢開染坊。他可真是見縫就鑽,沒便宜也要占三分,還真是讓人頭疼。
“老二你少胡咧咧,小遠是你的親兒子,你打算掏多少出來?”盛老爺子截住盛凱的話頭,拿話擠兌他。
“爹,我哪有錢,咱家的錢不都是我娘管著嗎?”盛凱臉上有些掛不住了。
“小茹被抬走的時候,孫家不是給了八百兩銀子嘛。”申氏小聲的嘀咕了一句。
盛老爺子忽略了老二兩口子的嘀咕,接著道,“咱家這次辦酒席,全部由自家人操辦,到時候你們都手腳麻利點。”
崔氏接話道,“彆讓我老天拔地的去請人,你們都麻利點過來。”
盛遠迎親的事說的差不多了,小嵐一家人就回去了,一家人坐在炕上嘮閒篇,“我聽說這龐家姑娘原先是想往縣城裡嫁的,沒找著主,再加上天災和疫情,在鎮上也難尋摸到主,家家戶戶都吃不飽飯,更彆提再加一口人了,這才往鄉下尋摸人家的。”辛氏道。
“這嫁人或者是娶親啊,還是門當戶對的好,我看龐家的閨女啊,就不像會乾活的樣子。”張氏道。“不過老盛家要辦二八席麵,可見還是有些家底的。”
“不是說小茹被抬走的時候,孫家給了八百兩銀子嘛。”付氏道,“是不是拿的這些銀錢辦的酒席啊。”
張氏點點頭道,“嫁孫女和娶孫媳婦還是不一樣的,小茹出嫁都沒花錢置辦。”
這個年代可沒什麼男女平等的說辭,男人的地位比女人高多了。男人講究傳宗接代,是往家裡娶妻,給家裡增人口。女人就是嫁出去的姑娘如潑出去的水,嫁出去了,就是彆人家的了。
“春花是不是和小茹年紀差不多啊。”辛氏想到老盛家的親事突然問道。
“是啊,春花還比小茹還大兩個月呢。”張氏道。
“春花可不好說婆家啊,都說閨女肖娘。崔氏在外的口碑可不是太好啊,凡是本分的人家聽到這個傳聞後,都打了退堂鼓;那些高門大戶的,老盛家又夠不上,況且就是春花的長相,人家也看不上。”辛氏道。
隨著小嵐家買賣越做越大,關於盛軒家是如何分家的,這十裡八村的傳的有鼻子有眼的,再加上趙二麻子親口證實了這件事,老盛家的口碑就更加急轉直下了。一些想給兒子娶妻的打聽到盛家的崔氏磋磨兒媳婦很有一套,都害怕春花耳濡目染,把她娘折騰人的本事學了去。誰家娶媳婦不是圖個家和萬事興的,哪有願意娶個事兒精回去的,因此春花的婚事就這樣耽誤了,過了年就十七了,雖說姑娘這麼大年紀的也有不成親的,但一般是娘家舍不得閨女嫁出去,但跟男方早就說定了親事。像春花這種情況的很少見了。
這時盛老爺子和崔氏也在發愁春花的親事,“老頭子,小遠的婚事也定下來了,可是咱家春花還沒說好婆家呢,你這個做爹的可得上心些。”
盛老爺子抽了口煙袋道,“明天我就托媒婆打聽。”
鎮上的媒婆崔氏也是認識的,這年代,嘴巴最利索的就屬當媒婆的了,那張嘴隻要一開口,都不帶停歇的就能說上半天,讓人插不進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