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清 崇清是穿越過來的。(1 / 1)

崇清是穿越過來的。

他原本是21世紀一名普通的九零後上班族,直到某一天他開車上班,後方的貨車卻突然失控的撞向他的汽車,在巨大的撞擊聲中,他失去了知覺。

他想他或許是像網絡小說裡寫的重生那樣,以一個新的身份,來到了這裡。

本來他的姓就已經格外特彆了,再配上一個單字“清”,重名的想必是少之又少。可好巧不巧,他這個宿主的名字也叫崇清。

崇清是原太子少傅崇左文的兒子,後來太子他爹去世了,太子成了皇帝,但於是他爹請纓繼續扶持皇室血脈,也就是接著當少傅。

可皇帝硬是不答應,不僅賞賜銅錢田地,還賜“太師”之稱於他爹,讓他爹輔佐在自己身邊。也是讓本就家財萬貫的他更是堆金積玉,無論他怎麼揮霍也用不完。

他娘也來自世家大族,他的小舅舅更是當朝大將軍,功勳無數,戰無不勝。

如果崇清也像那些世家子弟一樣研究四書五經,按部就班的讀完書,憑他爹娘的實力,他有個職位簡單手到擒來的事。可這小子偏偏不。

在崇清重生過來的時候,這個崇清就已經在書櫃裡藏了大量關於修仙的經文。他在書櫃上隨機挑了一本名叫《黃庭經》的書,翻開來看,什麼“八景二十四真”,“長生至慎房中急”,“仙人道士非有神,積精累氣以為真”,明明都是認識的字,可是放在一起他卻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後來崇清終於明白,原來這名宿主竟是要修仙。難怪在這個儒家盛行的時代,他的書櫃卻全是關於道教與佛教的。

這些書上隻有宿主的圈圈點點,沒有寫任何字,他隻能憑借著書被翻的褶皺來看出崇清最常看哪些書。

隨著他適應宿主的身份,也發現他雖身為太師之子,卻極其不受書院裡的氏族子弟歡迎。那些人屢次三番拿著他研究佛道的事情說,說他不學無術。

每次他都裝作聽不見,同時也在內心吐槽研究佛道放現代肯定沒什麼問題,不過在幾千年前,可能研究這些就像是上課折飛機玩魔方看課外書。

迄今為止他隻發現宿主關係最好的隻有二皇子趙疾,也不知道宿主怎麼就和皇子打上交道來,可能是因為他兩性格互補吧。

上次那二皇子破門而入的時候,要不是丫鬟急迫的叫他,他還以為是他娘來查房了。這二皇子趙疾也真是不客氣,當自己家一樣,拿起桌上的糕點和茶葉就是一頓狼吞虎賽,留下一句上元節一起出來玩,然後以家事繁忙為由拍拍屁股走了。

崇清哪管的了這閒雜人等,他一有在家的時間就翻看宿主留下的書籍,也看了那麼多天,但是他隻能拚湊一點修仙知識的碎片,沒有完整的大意。

正當他愁眉不展之際,門外丫鬟的聲音響起:“少爺,夫人喊您去老爺的書房用膳。”

他回了一句“知道了”,便放下手中的筆起身走了幾步,推開門,向他爹的書房走去。

他爹娘已經在等他了,他便像往常一樣坐下,一家人吃飯。

爹娘依舊是平靜的神色,平常同一時刻三人幾乎無言,他悶著頭夾菜,想到那本怎麼讀也讀不大懂的修仙書,煩悶的情緒奔頭而來,總想沒話找話,可他剛來什麼都不懂,他能找些什麼話說?

猛的,他像下定決心似的抬起頭,試探性的問他娘:“媽,我的那些書怎麼不見了?”其實他知道那些書還整整齊齊的落在書櫃裡。

她娘今年三十有六,身姿依舊婉約,儀態端莊,身著精美的綢緞衣裳,發髻高高盤起,插著幾隻精致的發簪,散發著淡淡的香氣,麵容姣好,膚如凝脂,眉如遠黛,眼如秋水,活脫脫一個大富大貴人家模樣。

聽見他的話,她秀眉微蹙,舉止卻依然保持著一份端莊,不失大家閨秀的風範,語氣卻變得尖銳起來:“清兒,你怎麼還在研究這些?”

他低下頭,壓低聲音裝作支支吾吾的說道:“我......沒有。”

看來他娘知道他在看這些書。

接著是長久的沉默,他隻感覺他娘的視線直勾勾的落在自己身上,壓得他不敢再說話。

這個時候,他爹開口說話了:“臨秀,算了。孩子愛看就讓他看去。”

他爹神情嚴肅莊重的坐在椅子上,一副文人墨客的模樣,手中捧著一本古卷,目不斜視看的津津有味,不過嘴裡還在說著:“要是清兒對那些宗教感興趣的話,我看不如爭取去當祠部的官員,這樣甚好。”

他娘聽完這話,神情緩和了些,歎了口氣,語氣恢複到平常說話一樣:“甚好,甚好。”

他心裡也不由得鬆了口氣。

看樣子他娘倒是對他修仙有意見,反倒他爹不強迫他一定成為什麼有頭有臉的人物,在政府有個官有個事有份薪水就行了,就像現在的公務員。

也是。他爹不愧是讀書人,思想真放的寬。

反正家裡有錢有權什麼都不缺,孩子愛乾什麼讓他乾什麼去唄。

可當他想起他爹讀的都是以前的儒書,他不禁打了個寒顫。

太超前了。不像是古代人。

不過他才沒心思管到底是不是古代人,他隻在乎崇清為什麼要修仙,想必原因不會告訴父母,那麼可能告訴的也就是那個魯莽的二皇子。

其實,他也不大抱希望,看起來他兩像是再熟不過的朋友,但是起碼是個外人,而且想必皇族血脈從小就受的是儒家文化的熏陶,把他的佛教道教說給人聽,也成不了朋友。

但誰知道呢?萬一這些有權有勢的子弟裡正好有這兩個同性相吸的人,或許他能了解到什麼。

他回想起上次與趙疾見麵是在正月十五,去的是太子的東宮。當然他才不能自己來這地方,就是趙疾邀請他來的,碰麵的時候趙疾和他哥站在一起,似是在交談什麼。

太子身著一襲華麗的錦袍,袍袖上繡著精美的圖案,腰間係著一條鑲嵌著寶石的腰帶,頭上戴著一頂金光閃閃的冠冕,身姿高挑而挺直,麵容英俊而堅毅,目若朗星眉清目秀的,卻不失沉著穩重,著實有皇位接班人的風範。

趙疾比他哥矮一點,也小一歲,臉卻像沒長開似的稚嫩,渾身透露著一股孩子氣,說話時嘴角咧開,露出一個深深的酒窩。他著黑色緞袍,金絲滾邊,繡著暗雲的花樣,白色束腰。

趙疾先看見的他,立即拉著太子的手腕快步走到他跟前,這太子就任由他拉著,跟著他一起向前。趙疾跟他介紹:“崇清,這是我哥哥太子趙岐。”

又轉頭看向太子:“這就是我要邀請的朋友崇清,當朝太師之子。”

這手還沒鬆開呢?崇清暗暗的疑惑。

他不禁想起長街上有個愛說八卦的長胡子老頭,每晚就在一家燒餅鋪子旁坐著,從不缺聽眾。某次他湊熱鬨聽到那老頭竟說前朝有個太子喜歡男的,是個同性戀,一輩子沒立後納妃。

現在見這眼前所景,想來怕不是老頭為了保命才說是前朝太子,其實暗有所指當朝太子。

而趙岐依舊沒打算鬆開趙疾拉著他的左手,伸出右手與崇清相握,用一種意味不明的語氣說道:“

崇清,久仰大名。”

久仰什麼大名?

好像自己這位宿主並沒有什麼成就以及醜聞,怎麼就讓他印象這麼深刻?這讓他更加相信那個長胡子老頭的話了,莫非趙疾經常和太子提起他,讓太子吃醋了?

這種設想未必不成立。

正當他想著,趙疾卻鬆開了他哥的手腕,轉而一把摟住他的肩膀,悄悄湊近他的耳畔,卻不是說悄悄話,而是以三人都能聽見的音量說道:“我哥要去辦公務,不希望彆人吵到他,我們去彆處玩。”

趙疾的聲音本就明亮,這一湊近給發呆的崇清嚇的一抖,也不敢與趙疾對視。要知道如果他轉頭了,恐怕會和趙疾碰上臉,他哥還在呢,太子若真是同性戀,喜歡他弟,他又怎麼敢當著麵和他弟“親近”。

可就算崇清不作為,趙疾的所作所為都被太子看在眼裡,他崇清又怎麼可能獨善其身。

在趙岐和崇清沒看見的後方,趙疾的左側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個不易察覺的的微笑:“哥,你去忙公務。”

聽到趙疾的話,太子輕微一怔,麵色有些許難看,卻仍乖乖就範,毫不猶豫轉身徑直朝那座莊嚴肅穆的東宮正殿走去,黃色琉璃瓦所造的屋頂,繪製精美壁畫與圖案的牆壁,整齊的花木和草坪在寬敞石板路的兩旁,鋪好了太子的路。

趙疾用力摟著崇清的肩,勢態強硬的幾乎是帶著他走的:“我們去街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