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這裡掰是開熱水，這邊是冷水，向上掰是出水。這個是清洗頭發的，這個是清洗身體的，就擠出來後塗抹在頭發上或者身上揉搓就行了；還有這個……”說了一圈後，於瀟看向言琪，“能記住嗎？”

言琪晃晃有一些暈眩的腦袋，充滿自信的點點頭：“能，放心吧，我記憶力很好的！”

於瀟有一些並不相信的意思，但是看言琪這副信誓旦旦的樣子，沒有打破她的自信，帶著懷疑走出去。

結果她剛坐下沒多久，手機才剛開始刷，就聽見浴室裡傳來一聲驚呼。

沒多想，於瀟立刻衝過去推開門，結果就看見言琪頂著一頭泡沫，並沒有穿衣服。

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應，於瀟立刻推出去關上門，儘管麵上依舊沒有什麼表情，耳朵卻很紅。

言琪不知道為什麼於瀟進來又出去了，原本因為泡沫越搓越多被嚇到的心反而平靜下來，敲了敲浴室門。

於瀟的聲音從屋外傳來：“怎麼了？”

“這個，好多泡沫，這是怎麼回事啊？”

原來是這回事，於瀟鬆了一口氣：“正常現象，這個是活性劑的作用，可以降低水與油脂的表麵張力，把頭發洗乾淨。搓乾淨後直接衝掉就可以了。”

言琪眨眨眼，又摸摸泡沫，確實沒有什麼危險，便放下心來，快快樂樂的洗魚生中第一場澡。

殊不知，重新坐回沙發的於瀟拿出手機卻久久沒有翻頁，雙目無神就像是在發呆一樣。之前看到的那一幕在眼前久久不能消失，深深的刻在腦子裡。

於瀟：……

她到底在想什麼？甩甩腦袋把之前的所有想法都趕出去，於瀟點開已經息屏的手機繼續尋找自己想要的東西。

然後開始新一輪的發呆。

言琪出來後看見的就是這幅場麵：於瀟捧著一個奇奇怪怪的東西在那裡發呆。

“我洗好啦！”言琪湊到於瀟耳邊說到。

溫熱的氣息掃過耳畔，酥酥麻麻的，讓於瀟打了個激靈。

終於回過神來，於瀟見言琪身上還在滴水，意識到自己忘了什麼了，彆開視線走到浴室裡，拿出浴巾給言琪披上：“擦一擦，不然容易凍到。”

“今天你先穿我的睡衣，明天帶你去買新的。”說完，於瀟就去拿了一套睡衣過來，幫言琪穿上。

言琪捏捏衣角，心裡已經記下如何穿，然後就感覺有人蒙住自己的頭，然後在那搓搓搓的，便疑惑的抬頭。

見狀，於瀟解釋到：“頭發太濕了容易凍到，擦擦然後吹得半乾就可以了。”說著拿起吹風機打開。

然後就看見言琪跟第一次吹風的小貓一樣直接跳起來，顫顫巍巍的指著於瀟手中還在吹風的吹風機，膽戰心驚的問道：“這、這又是什麼？”

於瀟舉起的手半舉著停在原地，看看吹風機再看看言琪，很是無辜的樣子：“吹風機，吹頭發用的，能讓頭發乾的快一點。”

“有點嚇人。”言琪試探性的問道，“能換一個嗎？”

於瀟沉默一瞬，放下吹風機，手心裡燃起一團火焰：“這個？”

言琪感覺自己還是可以接受吹風機的。剛開始一下是被嚇到了，如今適應後倒還有點舒服的感覺。

沒過多少會，頭發就差不多了。“剩下的自然晾乾就可以了，目前房子裡就一張床……你跟我睡在一塊吧。”

於瀟麵色平靜的說道，因為在言琪身後的緣故，沒看見小人魚的臉紅紅的。

客房裡麵有東西嗎？要不明天去看看要不要收拾吧。於瀟再度陷入思考。

睡、睡在一起嗎？言琪感覺血都在往上湧，腦子有一點暈乎乎的，連於瀟伸手在她眼前晃來晃去都沒感覺。

直到看見床上的兩床被子，言琪才反應過來這個睡覺就是單純的睡覺，跟他們族裡的一起睡覺不是一個意思。

原來人類的一起睡覺就是一塊躺著嗎？原來不是要交|配啊！她還以為遇到了傳說中的“一見鐘情”呢。

雖是有點小小的失落，言琪還是很難睡著，大腦無比興奮，看著於瀟一陣發呆。

她之前其實去偷偷見過幾次人類，但是每一個人類能像於瀟這般好看，皮膚就像是玉雕的一樣，還有一種渾然天成的冷冽與淡然。

要是用言琪知曉的話來形容的話，就像是仙女下凡一樣。

明天又會發生什麼呢？是不是能看見更多的人類世界的樣子？明天於瀟會帶自己做什麼呢？好期待明天啊！

“睡不著嗎？”清冷的聲音響起，把言琪嚇了一跳。

言琪轉頭看過去，發現於瀟正側身麵對自己：“你沒睡嗎？”

於瀟搖搖頭：“我入睡有些困難，你是怎麼了？”

言琪有一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把被子往上拉蓋住半張臉：“我、我不知道明天去乾什麼，有點興奮……”

於瀟一拍腦門，想起來自己並沒有告訴言琪有關明天的事情：“明天我們去妖管司，注冊身份。”

“哎？不去天師協會嗎？”

於瀟：“不，天師協會並不歡迎妖族，你若是被他們發現了多半是會被關起來的，隻有在妖管司有了身份才算安全。妖管司裡都是妖族，算是一個幫助妖族入世的組織。”

言琪長長的“哦”了一聲，感覺族裡的人說的有一點還挺對的——人類社會就是複雜。

後麵言琪也不知道自己和於瀟說了什麼，基本都是她再說，於瀟在聽。

麵對絮絮叨叨的她，於瀟並沒有表現出一點不耐煩的樣子，而是很耐心的聽著。

長時間沒有和人說過話讓這天晚上的言琪話格外的多，一直說到睡著才結束。

於瀟看著言琪的呼吸逐漸平穩，想了想幫她把被角往上掖了掖。

客人來了總不好讓人家睡沙發，但是她自己又及其認床，目前也隻能這樣，明天儘快買一個新床吧。

不，還不一定，也不知道小人魚是選擇留在妖管司，還是繼續和她住在一起。

先睡吧，於瀟閉上眼開始數羊。不知是不是因為聽了不少的睡前故事，漸漸的，於瀟竟然也意外的有了一些困意。

她已經很久都沒有這種感覺了。

睡得迷迷糊糊間，她感覺似乎有一個冰冰涼涼的東西往自己這邊移動，正巧因為體質原因於瀟感覺有點熱，就順勢摟過來。

另一邊，本能尋找熱源的言琪則是感覺自己窩在小火爐裡，不禁蹭了蹭，舒舒服服的進入深度睡眠。

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言琪就發現自己那床被子被不知道踢到哪裡，而她整個人都被抱在於瀟懷裡，臉正巧埋在那。

下意識的後撤脫離，驚醒了於瀟。

“怎麼了？”於瀟沒明白發生了什麼，迷迷糊糊的問道。

言琪已經坐起來了：“沒什麼，我們什麼時候出發啊？”

“吃完飯，”於瀟也坐起來，教言琪怎麼洗漱又確定沒什麼問題後才去廚房，再一次發現了問題，於是乎又退出去問道，“出去吃可以嗎？”

冰箱裡現在就一瓶酒，她都不記得上一次做飯是什麼時候了。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言琪：“？好呀！”

論出去吃於瀟也不知道該吃什麼，隻能問問好友，再結合小人魚的口味帶她去吃餛飩。

好在似乎很和小人魚的胃口。

她自己是沒什麼吃的欲望的，但是沒吃過的言琪倒是吃得很開心，一口一個很快就吃完了，連湯底都沒剩下，吃完後見於瀟那隻動了一半的餛飩，一雙眼睛亮晶晶的。

於瀟從她眼裡看見濃濃的渴望，沉默片刻後將自己那碗推過去。

小人魚一開始還挺含蓄，試探性的問她吃不吃，等她說自己不吃後才端起來拿勺子舀，開心得於瀟甚至能看見頭頂的泡泡。

很容易滿足的小人魚，真好。於瀟眼眸微垂，有些許的失神。

她早已忘記上一次像言琪這樣開心是什麼時候了，好像已經是很久遠的事情了。

大概也就一小會的事情，於瀟一看言琪那邊，兩個碗都空了。

於瀟：……好快！

見言琪沒吃飽的樣子，於瀟又買一個肉夾饃，但是言琪並沒有立刻吃，而是舉到她麵前。

“怎麼了？”於瀟有一些不解。

言琪：“我看你好像沒怎麼吃的樣子，吃一點嘛。”

遲疑了片刻，於瀟順從的低下頭咬住肉夾饃，能看見言琪肉眼可見的更開心了。

大概也是吃了一半，於瀟便開車帶著言琪一路向妖管司的方向，言琪則是坐在副駕駛位上開開心心的吃。

果不其然，在門口就被攔住了。

在兩個鷹妖冷漠的注視以及言琪忐忑的求助目光中，於瀟神色如常的在外麵找了個停車位，平靜的好像那個被盯著的人不是她一樣。

而後才帶著言琪去妖管司的大門口。

“她是人魚……鮫人，我來帶她注冊身份。”於瀟麵色平常的說道。

兩個鷹妖相視一眼，其中一個上前一步仔仔細細觀察言琪，然後拿出對講機說了什麼，不多時從妖管司大樓裡又出來一個妖族。

是一隻狗妖，於瀟很快就認出對方身份，狗妖也嗅出她身上人類的氣味，又能感知到她身上的靈氣，很快就確定她是天師，因此直接略過她。

言琪還是第一次被人這麼盯著，很不舒服，但是見於瀟沒有什麼表示，因此隻能忍著，就是不由自主的往於瀟身邊靠近。

“確實是妖，目前妖管司還沒有她這種妖，我會帶她進去，但是這個人類天師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