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頭的程溯正緊張地等宮銘回複。
第一，他不確定宮老師是不是已經要休息了而自己打擾到了他，第二，他不確定自己這麼過去問他，宮銘會不會直接回一句類似“不知道，不想說，自己查”的話。
程溯甩了甩腦袋，幾乎是在剛想到第二條的時候就把它否決了。
畢竟……宮老師不是這種人。
那他怎麼還不回複呢。
偶像不回消息怎麼辦，在線等，非常急！
就在何易困得神誌不清打算伸手摸燈的開關時，程溯突然像是被嚇了一跳似的，手機差點飛到他跟前。
本身因為倒時差就已經不太清醒的何易也被嚇了一跳，睡意嚇退了大半，一臉茫然地看著自己床沿底下還亮著屏的手機，問了句:“你被詐騙了嗎？”
程溯不太明白對方的腦回路，反應過來後手腳麻利地撿回手機，抱歉地對何易笑了下，“沒有……抱歉，你繼續睡吧，燈我來關。”
何易點了點頭，在快睡著時突然又問了句:“你要不要下個國家反詐中心APP......哦不對這是在維也納......還是你不會法語......”
何易說著說著就兀自睡著了，這會兒才是維也納的六點，程溯雖然也處於要倒時差的狀態，但他一點也不困，他沒接話，低頭又看了一遍對話框。
[內娛第一好男人:知道，但是今天太晚了，留到明天跟你講。]
[內娛第一好男人:好好倒時差，有什麼語言上的問題也可以問我。]
[內娛第一好男人:早些休息，安。]
程溯這才看到宮銘除了那一條消息之外接著還回複了兩條。
本身因為一句“留到明天跟你講”就已經加速的心跳更像擂鼓一般轟鳴了。
宮老師怎麼這麼細心這麼溫柔這麼有耐心啊。
程溯嘴角翹了起來，給宮銘回複了晚安和一個小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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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何易是被夢嚇醒的。
從這邊的時間下午六點睡到現在，過於充足的睡眠時間讓他斷斷續續做了一堆亂七八糟的夢，一個賽一個的離譜。
第一個是因為昨天睡前看到的一則詐騙案講解，又因為跟程溯說了兩句，他夢到程溯被騙了，人財兩空楚楚可憐，宮銘那個慫貨無能狂怒解決問題之後還來拉祁應忱去喝酒消愁。
第二個夢更離譜。
“喂，你起了嗎，哦你那裡是下午一點，”何易撥過去電話才反應過來國內跟這裡有七個小時的時差，他聽著祁應忱因為午睡還啞著的嗓音，聲音緩和了些，“你沒破產吧？”
祁應忱:“？”
祁總皺起了眉頭，然後把手機開了免提，看了看公司的股價和微博熱搜。
“......我好像沒有破產。”
祁應忱這會兒還沒睡醒，腦子也不是很清醒，問了句:“怎麼了？”
何易像是鬆了口氣，回頭一想也覺著自己挺好笑，邊笑邊哄人:“沒事，做了個夢，夢到你破產了然後隻能我養你了。”
另一頭的祁應忱像是被逗笑了，本就因為沒睡醒而發啞的嗓音慵懶地笑了聲。
“也不是不行，天天躺家裡等你伺候......”祁應忱話說一半頓了頓，思考了一下可行性，笑著歎了口氣，“但那個時候我估計也舍不得，所以我今天還是得早起賺錢養家。”
“也是......我要被誰拐走了你就沒人養了。”
“好了寶貝，你男朋友很能乾，彆擔心。讓我再睡會兒，下午要去談生意，不然真的要等著你養我了。”
何易的第二個夢裡，前半段祁應忱被人坑得什麼也不剩，後半段都是自己忍辱負重什麼都乾去賺錢養家。
但被嚇醒卻是因為最後吃的麵裡有一把蔥花。
何易非常討厭蔥。
雖然午睡時間把男朋友弄醒不太好，但是他醒來的第一時間就很想聽到祁應忱的聲音，非常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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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溯醒來的時候便聽到了何易打電話，大致能猜到是給誰打，沒怎麼在意，起身換好衣服之後先一步去洗漱了。
拍攝還沒正式開始，但攝像機機位已經開始工作了，程溯從一出門就能被拍到。
程溯沒那麼多包袱，甚至還在門口打了個哈欠。
雖說已經是上午十點了，但程溯還是很困，半眯著眼刷完牙，而後又想起來昨晚跟宮銘約好的“明天再說”，慢慢精神了起來。
主動問一下？會不會讓宮老師煩啊......但是等宮老師主動是不是更不對......
程溯想著想著，院門口的門鈴便響了起來。
提著箱子進來的是霍子安，來人戴著副墨鏡，進來看到程溯就率先伸過手來跟打了招呼：“是程溯吧，我是霍子安，你好你好。”
程溯立馬和人握了下手，“您好您好，我是程溯，初次見麵，還請前輩多關照。”
霍子安放下行李的時候何易才洗漱完從房間出來，和跑去洗手的霍子安寒暄了幾句，何易才往程溯邊上靠了靠。
“蘇蘇，你覺得下一個是誰啊？現在還差三個人，兩女一男，除了已經發了公告的周一歌，還有兩個神秘嘉賓，你猜到沒？”何易問程溯。
程溯很實誠地搖了搖頭，“嗯......沒有......會不會是哪個小花旦？或者哪對話題度高的CP？”
何易點點頭算是同意程溯的觀點，跟程溯一塊兒坐在院子裡的台階上晃著腿。
“你會做菜嗎？”何易又一次湊過去問他。
程溯被嚇了一跳，手機差點又從手裡滑出去。
他上一秒正在激情等回複。
手機屏幕還停留在昨天兩人互相道晚安的界麵。
何易雖然沒往這邊看，但他還是下意識想藏手機。
何易見他這個反應，挑了挑眉，“怎麼？”隨即壓低嗓音跟程溯咬耳朵道，“在跟宮銘聊天？”
程溯耳朵開始燒了。
“沒，宮老師昨天說今天再跟我講講這邊的小風俗，現在應該有事忙吧。”
何易眯了眯眼。
嗬，是有事忙還是在糾結怎麼挑起話題，誰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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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內九點，宮銘終於醒了。他揉了揉還有些發漲的太陽穴，記憶緩慢地灌回腦子裡，他半闔著眼伸手去摸手機，看見了七個小時前兩人的交流內容。
宮銘看著沒什麼變化的聊天界麵，動作有點遲緩地揉了揉後腦勺的頭發。
他無所事事地耗了一上午，終於掐著點算著程溯那邊差不多該醒了，才打開微信給人發消息。
[內娛第一好男人：早上好。]
程溯回得很快。
[小橙子進階版：下午好！]
宮銘沒忍住，輕輕笑起來。
這裡和維也納差了七個小時，而他們兩個人都在用對方的時間問好。
[內娛第一好男人：好，你想問的是什麼？]
程溯怔了一下，說實在的，他昨晚光顧著開心了，打的腹稿完全沒想起來記在備忘錄裡，現在猛地被問，一時間一條也想不出來。
[小橙子進階版：能不能打個欠條？]
[小橙子進階版：【貓貓磕頭】]
宮銘習慣性地把程溯發來的表情包拖進自己的表情包那欄裡，頓了頓，尋思著該怎麼給逗逗人。
[內娛第一好男人：可以。]
[內娛第一好男人：但宮老師上課有條件的。]
[小橙子進階版：什麼？]
程溯沒等到回複，等來了一通宮銘的電話。
“正在糾結點什麼外賣，不好打字，電話說吧。”宮銘還帶著點啞的嗓音在耳側響起，程溯耳朵有些癢，沒忍住揉了一把。
“好......所以是什麼條件？”
“真的想找我上課啊？其實我也可以教你做菜。”宮銘輕聲問著，聲音裡帶著點笑。
程溯點了點頭，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對方看不到，才猶豫著緩緩補了句：“嗯......您還會做菜？”
“不是吧程小蘇，不是說是我的粉絲？不知道我會做菜嗎？”
程溯反應過來自己問了個什麼樣的蠢問題，深吸了一口氣，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好像每次聽到宮銘問自己什麼，都會神誌不清地說一些莫名其妙好笑的話。
“......知道，所以您有什麼條件啊？”程溯心一橫，乾脆又問了一遍。
那頭的宮銘像是被他的反應逗笑了，但說實話，他自己都沒想好提什麼條件。太為難人怕給人嚇跑，但太簡單他又覺得浪費機會。
“能不能打個欠條？”宮銘帶著笑的嗓音緩緩問道。
程溯怔住了。
這不是......他剛才跟宮銘說的嗎？
“能不能啊，程小蘇？”宮銘話音裡的笑意更明顯了，本就足夠好聽的聲音現下裡像是清撓著程溯的耳廓。
明明隻是電話裡傳來的電波，怎麼能夠讓他這麼被動啊。
“......能。”
“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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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溯掛斷電話的時候還沒緩過來，他仔細回想了一下兩人的對話內容，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他本來不是要讓宮銘教他做菜的啊？怎麼就變成了交易現場？？？
程溯放下手機，跟著何易和霍子安一起出門接女嘉賓的時候腦袋還是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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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歌在離店還有半條街的地方就被迫下了車，男嘉賓隻好一起出來接她，好在周一歌英語還不錯，倒也沒添麻煩走錯路。
何易倒是認識周一歌，老遠就開始跟人揮手打招呼，把人招呼來跟程溯和霍子安寒暄認識了。
“程溯？你好你好，我也就比你大那麼六七歲，喊我名字就好啦，或者喊我一哥也行，反正我當何易的好大哥很久了......哎你小子打我乾什麼！”周一歌正說著，胳膊被何易掐了一下。
程溯看著兩人打鬨的場景，覺著自己還蠻幸運的。第一次參加真人秀，目前遇到的人都是這麼可愛又好相處的人。
當晚，最後兩個嘉賓方曄和唐嫿也一前一後到了場。晚上會有錄製，六人都收拾好之後圍著坐了一桌，商量著晚上先亮亮各自的廚藝。
方曄和唐嫿程溯都有所了解，跟他猜想的一樣，是近期剛開播的黃金檔cp，一部大IP古偶劇，製作很大手筆，運營也在線，在預熱階段就已經很出圈了。
程溯剛進廚房準備給大家調點飲料，周一歌就端著盤瓜子花生上了桌，“唐唐也是第一次參加這種真人秀吧？你跟蘇蘇誰大啊？”
“我比程溯大點兒吧。程溯不是還在念書嗎？”唐嫿剝開一顆花生，笑著回答周一歌，“一歌姐本人比照片還好看欸，而且好會穿啊。”
周一歌喜歡穿撞色，鏡頭裡的一桌人中她很難不打眼。她很大方地接受了誇獎，兩人互相誇了一波之後，霍子安才開了口：“小蘇是去乾什麼了？歌子你知道嗎？”
周一歌搖了搖頭，轉頭用手肘撞了何易一下，“你知道嗎？”
“知道啊，”何易頓了頓，磕完手裡的倆瓜子才接著說道，“但導演不讓說的，給錢的話我考慮考慮吧。”
“那你做夢去吧。”
其實何易也不知道。
他就是單純想氣一氣周一歌。
“我去看一眼吧？都這麼幾分鐘也沒見什麼大動靜，彆是遇到什麼麻煩了......順便再拿點奶糖來。”唐嫿說著便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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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的程溯正在廚房裡跟宮銘通電話。
他掛著藍牙耳機，手裡還在攪拌著杯子裡的飲品。
“今天不做菜，節目組在廚房準備的食材有限，我怕我把會處理的做完，其他人會為難。”
程溯緩緩說道，許是因為正在分心調味，他的聲音放得很慢，溫溫柔柔的，讓人非常舒服。
“嗯，”宮銘頓了頓，“那你現在在做什麼？”
“調氣泡水，我看這裡有一點水果，就簡單處理了點，我自己帶了點做氣泡水的材料的。”
“你還會這個？”宮銘有些驚喜，輕聲問道。
程溯“嗯”了一聲，解釋道：“高中時候在酒館打過工，店長教了我很多，很簡單的。”
宮銘皺了皺眉，像是被噎了一下，心下有些沉，唇畔的笑意也消失了。
如果沒猜錯的話，自己確實有見過程溯出入過很多店，但沒注意到有這麼一家是酒館。
短暫的沉默讓程溯下意識緊張起來，生怕是自己說錯了話或者做錯了什麼事，“這個含糖量不高的，我有時候嘴饞也會給自己做一點......”
“程溯。”宮銘的聲音很輕很溫柔，但卻強勢地打斷了他的話音。
“在。......怎麼了嗎？”
程溯放下了手裡的勺子，用沒沾上水的手拿緊了手機。
“我的條件想好了，現在可以提嗎？”
“等你錄完這期回來，給我調一杯氣泡水吧。”
“橙子味兒，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