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來曆不明的少女(1 / 1)

那“男子”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還特意重重地拍了一下趙院判的肩膀,表示皇上會知曉太醫院已然儘力,不會怪罪於他的。

他堅信,倘若皇後真的遭遇不測,或許皇上聖明不會遷怒整個太醫院。

然而,皇後乃是皇上最為心愛之人,她若出事,皇帝隻怕是難以承受這般打擊,也許會……

而一旦皇後駕崩,這整個天下勢必會再度陷入一場浩劫。

迫於這殘酷的現實,他們也不得不窮儘一切辦法去救治,即便深知施針已然是徒勞無功,卻還是要繼續竭力嘗試。

腦海中諸多想法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閃過。

此時,趙院判方才猛地回過神來,看向身旁站立著的“男子”,眼中閃過一抹驚愕。

這顯然是經過喬裝打扮的。

隻是,這易容術著實算不得高超,尤其是就這身高而言,當真矮小至極。

恐怕在這整個大鄴都難以找到如她這般矮小瘦弱的男子了!

“你、你究竟是誰?”

“男子”輕輕咳嗽一聲,當眾撕下臉上的麵皮,露出一張清秀的容顏來。

她笑顏如花地掃視了一下四周,“本姑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藥王嫡傳親弟子——落姮。”

趙院判聽到這話之後,整個人瞬間就僵住了。

他著實未曾料到,眼前這嬌小的女子竟是藥王的親傳嫡子,怪不得,這小女子竟敢徑直衝撞皇上,還敢說出那般大膽的話語。

可是……

藥王不是早就已然仙逝了嗎?

趙院判輕撫了撫胡須,神色淡然,“你聲稱自己是藥王的徒弟,那證據何在?”

“就知道你們這些迂腐之人不會相信的,喏,都好好瞧瞧吧,這可是我們藥王穀的令牌,想必大家也都曾聽聞,這令牌唯有曆任藥王才可傳承。”

她一麵說著,一麵從懷中掏出幾塊金光閃閃的令牌,在眾人麵前緩緩展示了一圈。

趙院判一看,麵色頓時大變。

這令牌,正是藥王穀的金令!

早些年,他跟隨師傅四處遊曆之時,有幸得見此等令牌。

莫非,眼前這小小的女子竟是真的?

落姮見他許久都不言語,便知道自己的說辭已然騙過了眾人,隨後,也不再與眾人過多糾纏,抬腳就要往那屏障裡麵走去。

結果。

卻冷不防被一個太醫給阻攔了下來,那太醫一臉怒容地喝道:“我看你就是個坑蒙拐騙的江湖郎中罷了,能有什麼本事來醫治皇後娘娘!”

這太醫本就是太醫院中出了名的刺頭兒,往日裡便對其他太醫頗為不服。

可太醫院裡的那些太醫本就皆是醫術精湛之輩,他雖然心氣兒頗高,但也不得不稍加屈服,然,現今卻要讓一個來曆不明之人蓋過了他太醫院的風頭。

他自然是第一個站出來,表示不服!

“如你這般猶如井底之蛙之人,自然是看不出本姑娘的妙手回春之能。”

“你說什麼!”

落姮的這句話讓那太醫極為惱怒,“就連趙院判和諸位太醫都對皇後娘娘的病症無能為力的事情,你又能有什麼好法子?”

“便是真有法子,那也是歪門邪道!”

落姮冷冷地笑了起來,“這治病救人還分什麼‘歪門邪道’和‘正門生’之分,怪不得你沒半點用處,原來是這腦子是榆木做的啊!”

趙院判不禁皺起了眉頭,落姮這話雖說有些粗俗,但道理卻並不糙,這小丫頭的話似乎也不無道理。

“你敢罵我是榆木疙瘩?”

這話剛一出口,便立刻迎來了落姮的反駁:“我罵你了嗎?我指你名道你姓了嗎?”

那太醫頓時被噎住,氣呼呼地指著落姮:“你......你簡直是......”

落姮看著他這般模樣,心裡覺得可笑至極。

她一邊越過那太醫往裡走去,一邊嗤笑道:“唉,這腦子愚笨也就算了,嘴也是笨笨的,依我看啊,你們大鄴選拔太醫的標準,還真是有待提高啊?”

“彆是什麼阿貓阿狗的,都能隨隨便便就進來充數。”

“你!”

“好了,你先彆說話了。”

趙院判麵色沉凝,極為嚴肅地製止了兩人的爭執。

而後他緩緩地將目光落在了落屏風後麵姮的身上,用格外鄭重且嚴肅的口吻問道:“你可曾有十足的把握救治娘娘?”

“自然是有把握的,沒把握的事我落姮從來不做!”落姮斬釘截鐵地回答道。

然而那太醫卻麵露鄙夷之色,目光不屑的掃了一眼裡頭,緊接著說道:“趙院判,你可千萬彆輕信了這等狂浪之徒啊,說不定他就是來濫竽充數的,妄圖用些歪門邪道來此騙取皇上的賞賜……”

落姮聞言頓時怒不可遏,大聲吼道:“你放你娘的狗臭屁!”

“你們大鄴的皇帝那可是英明神武之輩,他若不是獨具慧眼、識得英雄選中了我,我又豈能有本事站在這裡?又怎會如你這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滿嘴汙言穢語,諒你也沒什麼大的本事,本官就等著看你待會兒怎麼收場!”太醫冷言道。

落姮十分隨意的掃了沈傲雪一眼,而後對著屏風後邊的人說道:“我還就不怕告訴你了,我若是治好了皇後娘娘,頭一個就是叫她弄死你這混賬玩意兒!”

“你大膽!”其餘的太醫也紛紛生氣了,其中一個怒喝道,“你是什麼身份啊?竟敢如此口出狂言,且不說你能不能救醒皇後娘娘,便是對我們諸位有所冒犯,那你也是犯下了大罪!”

落姮呲著個大牙放肆地笑了起來,“大罪?皇上不就在外室坐著麼,你倒是趕緊出去稟報啊,你現在就出去稟報,看看咱們誰先死!”

“你這是在威脅我們?”

那些太醫簡直不敢相信這世上,竟有人敢張狂跋扈到了這種令人驚愕的地步。

“威脅你們?”落姮冷笑一聲,而後將腰間的金針拿出一晃,“就你們這幫酒囊飯袋,平時好吃好喝的供著你們,如今生死關頭卻全無半點用處都沒有,這還用我威脅,但凡你們皇上是個狠辣的,早叫你們幾個腦袋搬家了!”

外室的傅玖宸一邊看著消息,一邊聽著屋子裡麵的談話,眼神意味不明。

緋胭本就在裡麵守著,她能看得出來這個落姮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

對著外麵以平淡的口吻輕聲言道:“奴婢清楚諸位的不服氣,然,治病救人這件事可是最為緊要的,不知幾位何故要在此扯些無關緊要的東拉西扯呢,難道真的是存心想耽誤了皇後娘娘的病情麼?”

說完之後,便再也不去理會外麵那幾名太醫。

轉而對著落姮說道:“姑娘,您若是有什麼需要知曉的情況,儘可以向我詢問,娘娘平日的起居一直以來都是由我負責精心照料的。”

此時,外頭的那幾個太醫心裡頭滿是彆樣的滋味。

他們不禁在心底暗暗叫屈,暗自思忖著皇上怎麼就會讓一個來曆不明的少女,來給皇後娘娘醫治傷痛呢?

即便是真的得到了藥王的真傳,可如此年輕的一個女子,其醫術又能高明到哪裡去呢?

要是在皇後的身上毫無頭緒地胡亂用藥和隨意紮針,一旦使得傷情加重且無法治愈,再轉交給他們來進行治療,那這不是變得更加麻煩和棘手了麼!

趙院判對這些人的心思根本就不加理會。

接著便穩步走入了屏風前,開口說道:“姑娘身為藥王穀的傳人,這一點老朽自己是完全認可且毫不懷疑的。

但還是請姑娘先仔細地診脈象,看看是否與老朽所診斷的情況一致。

至於以後要用什麼樣的藥物,要如何進行施針救治,也請姑娘出來先與我們共同商議一下,且不可私自隨意的給娘娘紮針用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