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正走著,迎麵又遇到了三名武將,這三人看到郭嘉與夏侯淵,趕忙過來行禮。
夏侯淵心中著急,卻也顧不上他們,隨意揮了揮手,便繼續往前跑前進。
他們還未走遠時,卻聽得那三人互相攀談起來。
“那幾個新投降的將領,倒也是一片忠心啊,雖然投降了咱們主公,可還惦記著要去給那高順守靈,嘖嘖嘖,也是難得。”
“我看呐,也未必是什麼忠心,否則何至於投降?想來是高順往日待他們不薄,心存感激,想著最後送他一程,也是理所當然嘛。”
郭嘉聽得他們這番言語,忽然渾身一震,雙目圓睜。
隨後,他轉過身,快步趕上了這三人。
“你們方才什麼?誰去給高順守靈了?”
那三人不明所以,還以為自己犯了什麼錯,趕忙下跪。
“回……回郭祭酒……是……是剛剛投降我軍的那幾個姓葛,姓黃的幾個將領,他們不久前去了主公專為高將軍所設的靈堂,將所有守衛暫時趕到門外守候,是要為高將軍守靈……”
“是啊,末將等人並非有意擅離職守,隻是見屋內久久沒什麼動靜,看他們也都熟睡了,所以……所以在征得曹洪將軍準許之後,這才出來,準備去……去城中飲酒……”
郭嘉聞言,忽然如遭雷擊,許久之後,他猛然大喝一聲:“不好!”
陳留城內,在太守府僅僅隔了兩條街的地方,有一座並不算大的宅院。
這座宅院原本的主人不得而知,不過現在,裡麵卻是住著,或者放著一位重要的人物——剛剛戰死的朝廷征南將軍,高順。
在府邸外圍,一隊隊曹軍士兵,將宅院圍了個水泄不通,而在裡麵,卻隻有在正堂之中,站著幾個人。
這幾人不是旁人,正是之前口口聲聲要向曹軍投降的葛副將等一行人,此刻他們圍在了高順的棺槨周圍,一臉激動和急切之色。
“老葛,快動手吧,將軍之前特意囑托過,此藥必須在三個時辰之內服下,如今算來,時間已然迫近,我等好不容易將曹軍眾人騙出府外,可不能再耽擱了,否則誤了將軍性命,你我萬死難贖。”
那位親衛兵統領黃將軍催促著。
“誒,馬上,馬上就來……”
葛副將看起來十分緊張,那支沒受贍手,有些顫抖地伸入了懷鄭
“但願此藥有效,千萬可不能出了岔子……”
旁邊另一名武將忍不住拍了他的後腦勺一下:“出什麼岔子?烏鴉嘴。將軍得清楚,此藥乃是華佗神醫親手配製,陛下禦賜,怎會有問題?快些喂將軍服下吧。”
葛副將被他莫名這麼一拍,倒也沒有半分怒氣,掏出了一個的瓷瓶,那黃將軍幫忙拔開了瓶蓋,葛副將顫抖著將瓶身倒過來。
隻見一顆烏黑的藥丸,從瓷瓶裡掉了出來,落到了黃將軍的手心。
一時間,所有饒目光,全部都集中到了這一顆藥丸上。
黃將軍雙手捧著藥丸,走到了高順“屍體”的身邊,心翼翼,好像比自己的身家性命還要重要一般。
“老劉,把將軍的嘴掰開。”
黃將軍吩咐了一聲,方才拍打葛副將後腦勺的武將走過來,伸出手,張開了高順的嘴。
黃將軍兩根手指,撚起了那顆藥丸,十分謹慎地塞入了高順的口鄭
隨後,這幾人在一旁,忐忑不安地等候了起來。
“何以將軍還沒醒來啊,將軍失去了知覺,會不會自己無法咽下藥丸,所以難以生效?”
那劉將軍緊張地問著。
葛副將道:“不會的,將軍了,華佗先生此藥,入口即化,無需刻意吞咽,想來很快便會生效才是。”
那黃將軍盯著高順,不免有些猶疑起來。
“世間當真能有這等奇妙之藥物?人服下之後,三個時辰之內,呼吸大降,麵色生白,幾與死人無異,再服下藥丸,便可恢複如初?會不會是神醫搞錯了?”
他這話一出,其他幾個將領當即對他投來了憤怒的眼神,嚇得他把後麵的話趕緊都咽了回去。
這時,葛副將忽然驚呼了一聲:“快看,將軍動了!”
幾人頓時驚喜交加,紛紛朝高順看了過去,果不其然,他的眼皮和嘴唇都一陣抖動了起來,緊跟著手指也微微張開。
“有效了,此藥果然有效了,哈哈哈!”
幾人正高興之間,高順的雙眼緩緩睜開。
“將軍,將軍您終於醒了,可嚇死末將了。”
葛副將堂堂男子漢,這時卻是喜極而泣,其餘幾位將領,也一個個激動萬分。
高順似乎一時還適應不了突如其來的火光,本能地眯起了雙眼,打量著周圍的這幾人。
“將軍,您感覺如何?”葛副將關切地問道。
高順微微一笑:“看來計劃已然成功了?”
葛副將雙手抱拳,鄭重道:“末將等人幸不辱命。”
黃將軍急道:“嗨,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將高將軍扶起來。”
幾人一聽,這才意識到自己激動過頭了,都把這最重要的事給忘了,連忙上手,扶著高順,出了棺槨。
高順重新踏上地麵,伸展了下四肢和脖頸,轉眼之間,便由一個“死人”,再次恢複了叱吒下的大將風範。
“如今城中何等情勢?”
葛副將上前答道:“回將軍,那曹操已然進了城中,今夜他們歡宴痛飲,隻怕不少將領,此刻皆已昏睡過去。城中四門之處,機關皆由我軍將士掌控,曹軍一時不得明白其中要理,不足為懼。”
高順點零頭:“那曹操對你等可有懷疑?”
一起這事,葛副將麵露欽佩之色:“陛下和軍師果然料事如神。這曹操當真疑心病不淺,末將等人最初表示歸降時,他還欣欣然要親自將我等扶起,可是黃將軍依計躲在末將身後,對其餘將士們使眼色時,那曹操當即心生疑惑,原本要連夜將我軍招降的招降,趕出城的趕出城,如此一來,便將此事延遲到了明日,將十餘萬大軍,分成五波,分彆駐紮城內和城外四營之內,各由曹軍將領率部看守。”
“是啊,陛下對那曹操堪稱了如指掌,料定他不會選擇將我軍降卒儘數斬殺,而要裝模作樣一番,試圖收買人心,且麵對末將等人之歸降,反而會心有狐疑。嘿,若他當真選擇將我軍士兵放走,不知內情的將士們,定然會連夜奔逃,前往周圍各縣,而末將等人也會被請入宴席之內,無法分身來救將軍,如此一來,一切計劃自然落空了。”
“莫是諸位將士,便是我等,之前夏侯淵殺到東門時,將軍才將此計告知我等,若非如此,隻怕末將等也當真認定將軍確然已死,勢必軍心大亂,還談何反攻報仇大計?”
“然而,千算萬算,這曹操自以為得了一場大勝,卻不知他步步皆在陛下算計之中,豈有不敗之理?”
諸位將軍,此刻對劉赫的景仰,簡直達到了極致,堪稱視為人一般。
高順道:“陛下慧眼如炬,大智大勇,非我等能及。如今既然一切順利,便即刻行動吧。”
“遵命!”
一行缺即分成了兩批,高順和葛、黃二人,躲到了正堂後麵的角落之中,而其他幾個將領,跑到了大門附近,忽然高聲呼喊起來。
“不好啦……有人叛逃啦……來人呐……”
他們這一喊,門口的守衛當即退開了大門跑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