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七章 劉焉瘋狂(1 / 1)

古道城城西的荒野之上,幾萬大軍,正在發足狂奔,恨不得多生出兩條腿來,也好跑得再快一些。

雷銅不斷朝後麵看去,麵帶憂慮和埋怨之色。

“不行,我要回去救泠苞。”

他忽然停住了戰馬,掉頭往回跑。

“站住!”張任厲聲大喝:“本將軍命令你,率軍撤退,不得有誤。”

雷銅一臉憤恨地看著他:“張任,彆對著老子大呼小叫。平裡打仗之時,我雷銅敬你的本事,才恭恭敬敬聽你調遣,如今你用泠苞做餌,犧牲他的命,讓自己逃脫,這等事,我雷銅就是不服,你不去救,我自己去。”

張任被他一通責罵,卻是沒有做聲,反而神色黯然,低頭不語。

雷銅見狀,隻當他是有所羞愧。

“哼!”

他冷哼一聲,率軍便獨自離開。

“雷銅,你休要犯渾!”嚴顏快步上前,毫不客氣地一把將他拽下了馬背。

“你以為同意泠苞出城引戰之時,張將軍不心痛麼?我川蜀之地,地貧民少,國力遠不能與洛陽朝廷相提並論,這幾萬將士,出征涼州,如今損失過萬,已是十分慘重,如今糧草已失,如果不能及時撤去漢中,必將全軍覆沒,到時候蜀中僅剩的兵馬,如何抵擋洛陽虎狼之師?”

雷銅似乎有些冷靜了下來,但一想起泠苞孤軍奮戰,還是心頭十分痛心。

“可是……”

“彆說了。”嚴顏喝斷了他的話。

“泠苞將軍主動請纓,前往引開洛陽兵馬,就是要給我等爭取撤兵之時機,你再這般胡鬨下去,拖延了撤兵撤兵進程,敵軍一旦追來,豈不辜負了泠苞一番苦心?”

嚴顏說得義正嚴詞,鏗鏘有力,雷銅雖然滿心不甘,卻終究難以反駁。

張任長歎一聲:“我張任對天起誓,終有一天,定會為泠苞將軍報仇雪恨!”

說完之後,他頭也不回地繼續行軍。

幾天之後,接到張勇回傳的奏報的劉赫,自是十分歡喜。

“三弟,四弟,五弟,三人一同出馬,果然戰無不勝。斬首一萬三千餘級,殺死蜀軍大將泠苞,將偽帝劉焉老賊的兵馬,全部趕回了益州。”

荀彧問道:“張勇將軍稱他沒能將蜀軍全殲,更未曾抓獲其主將張任,特此請罪,不知陛下意如何處置?”

“嗬嗬,四弟向來這般嚴於律己。朕從未要求他活捉張任或取回張任首級,隻要奪回武都郡,守住益州北境門戶,後自有機會收拾他們。如今軍令已然完成,自當獎賞才是。”

二荀對此自然也沒有異議。

“陳留戰況如何?”劉赫問了一句。

荀彧取過一份奏章:“正有今一早剛到之軍報。高將軍與曹在陳留對峙多,雙方隻是偶有摩擦,未曾激烈廝殺。如今陳留各城,高將軍占據三分有二,曹軍占據剩下一分。高將軍特來奏明陛下,他以為當在陳留長期據守,不可輕易冒進,不知陛下準否?”

劉赫毫不猶豫道:“嗯,倒也在意料之中。兗州乃曹根基所在,所藏兵力,隻怕不下二十萬,不過要想戰勝伯平,卻也不已。如今雙方都在等待時機,未發現對方破綻之時,想來不會真正動手。告訴伯平,兗州戰事,一切由他自專,不必請示於朕。朕已賜他假節之權,儘可如四弟一般,執掌前線軍政大權。”

“遵旨。”

這時荀攸笑了一聲:“高將軍與張將軍,雖然皆是朝中統兵一等一的大將,格沉穩,襟廣闊,然高將軍處事,卻又有所不同。他對陛下向來畢恭畢敬,哪怕手握假節大權,在非緊急況之時,依舊事事奏報。平被宣入宮時,也是一直正襟危坐,且從不與任何文武官員私下來往。就怕陛下給了他這份旨意,後非戰之時,他依舊會繼續回來奏報請示。”

聞言,劉赫也是苦笑一聲:“是啊,伯平萬般皆好,就是這腦筋直了一些。朕曆來賞賜給他的良田、宅院、珠寶,多被他拿去分給了陣亡將士,且都是以朝廷的名義送去,堂堂征南將軍,安正亭侯,這子過得卻和尋常縣令無異,未免對自己也太苛責了一些。”

一說到這裡,劉赫忽然想起了什麼:“對了,他那長子高翼,當初朕剛定冀州之時,他就隱姓埋名跟隨徐晃和牽招軍中,如今算來也有不少子了,朕一直疏忽,不曾過問,你二人可知曉他的近況?”

荀彧說道:“臣略有耳聞。那高翼入徐晃麾下之後不久,就隨徐將軍駐紮雁門,這兩年,雁門雖然少有戰事,卻也偶有軻比能犯境,那公孫瓚於幽州之地漸壯大,也是野心滋生,常以各種借口,到中山、雁門之地試探。這高翼總能衝鋒在前,十分勇猛,且機靈多智,又比其父多幾分圓滑,因此頗得徐將軍重用,現下已是軍中隊率。”

“哦?果然是虎父無犬子,正兒平習武之時就常提到他,今年新年,命徐公明、牽子經,護送強侯來洛陽過年,順便讓他們將賬下有潛力的年輕將領一並帶來,也好讓伯平見見他兒子。”

強侯就是當初的漢獻帝劉協,自從他禪位予劉赫之後,便去了強縣,過著田園牧歌的生活,整與牛羊馬,還有一些雜耍匠人過活,比之當初做皇帝之時,可要歡樂許多了。

“如今已近九月,還有四個月便是新年,如此,臣稍後便擬旨,分彆送往雁門和中山,好教他們早早準備。”

劉赫微微點頭道:“文若自去辦來便是。”

他說完之後,便埋頭批閱奏章,卻見荀彧並沒有離開,而是一副言又止的模樣。

“怎麼?文若還有事要說?”

荀彧想了想,最後還是開口了:“陛下可還記得數前處斬了那郭喬之後,百官的反應?”

劉赫不知他怎麼會突然提起這件事。

“百官的反應?除了郭喬等被殺的五人長輩進宮哭訴喊冤之外,朕沒留意百官還有什麼反應。自那他們被朕訓斥一頓,責令他們回去對家族子弟嚴加管教之後,這許多時過去,萬事順遂,連他們的父母親人,也再無任何異議,何況百官?文若難道聽到了什麼風聲?”

荀彧說道:“並非臣聽到了什麼消息,隻是臣覺得,其中太過蹊蹺。將他們五人處斬,雖然符合國法軍紀,然而朝中法紀敗壞,已非一,諸多家族,早已習慣了橫行無忌,正如當初陛下和皇後娘娘,在南城粽子店所遇的汪氏子弟一般,怎會將法紀放在眼中?如今五人橫遭此禍,諸多家族竟然能這般忍氣吞聲,臣以為十分不尋常。”

“臣也附議尚書令之言。”荀攸也站了出來。

劉赫卻是大笑起來。

“哈哈……二位卿多慮了。如今朕定鼎中原,朝中軍政大權,皆由朕一手掌控,非昔桓靈二帝時可比。這五人犯國法軍紀,有此下場,乃是合合理。朕當然知道,諸多家族,不會如此輕易就心服口服,可他們縱然心有怨憤,又能如何?退一萬步說,即便他們之中,有人膽大包天,妄圖勾結外敵,裡應外合,顛覆朝綱,難道朕還會懼怕不成?”

兩人一聽,雖然並不讚同,卻也找不出什麼理由來繼續勸服劉赫,因此都不再說話。

轉眼之間,中秋節來臨。

在這個年代,中秋節還不是什麼特彆盛大的節,有人過,也有人不過,然而劉赫是來自二十一世紀的人,對這個能夠放長假的節,自然是一直銘記於心,這一,他照舊讓張妤在後宮準備好了糕點茶水,白天早早忙活完了政務,就去後宮與家人團聚一堂,儘享天倫之樂。

然而,就在這一夜的喜慶之後,第二天一早,一個爆炸的消息傳入了宮中。

“到底怎麼回事?”劉赫神色十分難看,他一邊快步向書房走去,一邊對跟隨一旁的荀彧和荀攸問道。

荀彧緊隨左右,躬回道:“偽帝劉焉,突然大肆封王,除了劉氏宗室的劉表、劉繇和劉備分彆被封為楚王、吳王和齊王之外,連孫堅、曹、公孫瓚、焦和這些外姓之人,竟然都得以封了郡王。”

“孫堅受封廬江王,曹陳留王,公孫瓚北平王,焦和濟南王,孔融北海王,陶謙彭城王,朱儁老將軍之子,交州刺史朱符也被封為南越王,甚至於連他們的子嗣,都被封了縣侯的高爵。”

“這老狐狸瘋了不成?”劉赫破口大罵。

“祖宗明訓,非劉氏子孫不可封王,這老賊是要自絕於我劉氏宗族之外麼?”

荀攸急忙說道:“劉焉必定是看張任在涼州大敗,益州北伐之路已被阻斷,因此狗急跳牆。他自知若繼續這樣下去,不出兩三年,定位朝廷所滅。這等時候,他哪裡還顧得上祖訓,與其到時被誅滅九族,不如放手一搏,以此王位來拉攏諸侯相助於他,與陛下抗衡。”

說話間,三人已經來到了禦書房之中。

“諸侯有何反應?”劉赫雙目透著寒意。

荀彧說道:“青州刺史焦和,北海太守孔融,徐州刺史陶謙,揚州刺史劉繇,當時便將益州使者斬殺,並昭告天下,忠心於陛下,與益州劉焉勢不兩立。劉表與劉備雖不曾接受冊封,卻並未殺死益州來使,亦未曾叱責劉焉。其餘人等,至今尚無表態,可謂是牆頭草兩邊倒。而兗州曹,更是發檄文攻訐陛下,說您……”

“朕恕你無罪,快說!”劉赫已是十分不耐煩。

“遵旨。曹檄文中說,陛下本鄉野匹夫,膽敢欺淩幼主,謀奪神器,擅殺忠良,實乃大漢第一……第一佞,天下人當共誅之……”

“可恨!”劉赫盛怒之下,一掌拍出,竟然直接將麵前的禦案生生拍斷。

“還不止於此。白馬羌、鐘羌等近二十個羌人部落,以及鮮卑軻比能,遼東烏桓王,皆相應逆賊劉焉,指責陛下殘暴,殺害其無數部落子民,紛紛起兵反叛。朱符當場嚴詞拒絕益州來使,卻遭當地土著士族暗算而死,交州大族士氏一族當代家主士燮,宣布自領交州,接受冊封,隨後起兵十萬,囤於北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