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四章 第二朝廷(1 / 1)

洛陽地區,今年的第一場雪,下得有些早,從昨天夜裡開始,一場一大不小的雪,便緩緩飄落,第二天一大早,所有人打開房門和窗戶以後,都看到了一個白茫茫的世界,街道、窗棱、屋頂、樹枝上,全是積雪,雖然不算很厚,但終究還是宣告了天氣進入了寒冬時節。

今沒有朝會,劉赫卻還是照舊起了個大早,幾天前,剛剛生完劉芊才一年多的張妤,再次被診治出懷有孕,皇宮內外,一片喜慶,連還在康複期的太後徐氏,也專程在侍女的攙扶下來看望張妤。

所以最近連續幾,劉赫都在貂蟬的宮中過夜,要說這相夫教子,夫妻同心,貂蟬與張妤,簡直不可同而語,可論及男女房事,貂蟬卻又勝出許多了,好在劉赫年輕力壯,否則還真要有些吃力了。

劉赫剛剛起,一雙玉臂就從他後環抱了過來,一個慵懶而媚的聲音傳入耳中。

“今沒有早朝,陛下何必起這麼早呢?且再睡會兒吧。”

這聲音,換做任何一個男人聽了,隻怕都很難忍得住拒絕,不過劉赫曆儘艱辛,才有今成就,心自然非比常人。

他輕輕撥開了貂蟬的雙手:“新朝初立,事務繁忙,朕即為一國之君,豈可貪圖安樂?你自在此繼續休息吧。”

劉赫在侍女的服侍下,穿好了龍袍,便出了寢宮,留下撅著嘴有些不高興的貂蟬。

荀彧三人,如慣例一般,來得比他還早。

“叩見陛下。

“不必多禮了,說說,近有何事發生?”

荀彧說道:“朝廷所發詔令,不少諸侯皆已回信,如西涼馬騰、北海孔融、青州焦和、徐州陶謙等人,皆表示待明年開之後,便會啟程來洛陽朝賀。”

“嗯。”對於這批人的反應,劉赫並不意外。

“另外,東萊劉備、幽州公孫瓚、荊州劉表、廬江孫堅、揚州陳溫、兗州曹、陳留張邈等人,則推托說政務繁忙,又有匪徒作亂,或是體抱恙,不便遠行等名義,表示會遣使送來賀禮與表詞。”

劉赫手指敲打著麵前的桌案,聽到這些,眉頭一皺:“隻有這些?是不是還少了一些人?”

“不錯。”荀彧回道:“交州等極南之地,路途遙遠,一時恐難以回信。至於遼東公孫度,當初陛下將其地盤封與公孫瓚後,便已宣布反叛,自然不會回信。而諸如益州劉焉、漢中張魯,以及馬騰的結義兄弟韓遂,還有部分實力不強,卻出生本地豪強的太守,本應當來了回信,但不知為何,至今沒有消息……”

他這話沒說完,外麵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一個士兵快步跑了進來,跪倒在地,手中舉著一封書信。

“陛下,益州有消息來報……”

劉赫精神為之一振:“剛說到他,他就來了,文若,你且看看怎麼回事。”

荀彧走過去,接過了那封信,展開之後,剛看了一眼,神便顯得無比震驚。

荀彧在這三大謀臣之中,格最是沉穩,劉赫極少見到他有如此神色,對信中之言便頓生好奇之心。

“怎麼了?信中說了什麼。”

荀彧嘴唇和雙手都有些微微顫抖,想說,卻好像又不敢說,隻能將信舉過頭頂,走到劉赫麵前。

“臣……臣不敢說,請陛下禦覽……”

劉赫滿腹疑惑地接了過來,不過他在看過信中內容之後,不但是震驚,而且憤怒非常。

“大膽劉焉老兒,朕敬他是宗室長輩,他竟然僭越自立,另立朝廷,還將朕的使者梟首示眾,簡直當誅!”

一聽此言,荀攸和崔鈞,也是滿臉難以置信之色。

“這……這劉焉怎會如此大膽?”崔鈞驚訝地質疑道。

劉赫又憤怒又不屑地說道:“哼,這老賊據說當年便是聽說益州有天子氣,才主動請纓,去了這荒蠻之地。老賊野心勃勃,朕早有懷疑,隻是料想他如此年邁,還能有多少壽數,再加上朕橫掃天下之勢,他當不敢與朕作對,不想狂妄如斯,膽大至此!”

他一把將來信甩到地上,豁然站立。

“傳令下去,開之後,發兵二十萬,征伐益州,朕要親自砍下這無恥老賊的頭顱,殺雞儆猴!”

“陛下且慢!”

荀攸站了出來。

劉赫看著他:“公達何故阻攔朕?難道此賊不該殺麼?”

荀攸回道:“非也,劉焉公然篡逆,自立為帝,如此罪行,雖淩遲處死,也不為過。”

“那你為何攔著朕?”劉赫聲音之中,怒氣不減。

“誠如陛下所說,劉焉不過一行將就木之人而已,況以益州實力,莫說與整個朝廷對抗,便是天下眾多諸侯之中,他也屬中下之流,比之徐州,怕還有所不如,而其子劉璋,向來格暗弱,豈會有如此雄心?”

他這麼一說,劉赫也稍稍冷靜了下來。

“公達之意,莫非……這劉焉是受人攛掇慫恿?”

“不錯,定是如此。”荀攸斬釘截鐵地說道。

劉赫重新坐了下來:“那會是何人幕後謀劃,如此行為,又是何居心?”

荀攸上前一步:“幕後之人,必定在眾多諸侯之中,而且是那些對主公陽奉違者中的一個,甚至是幾個。至於目的,再明確不過,他們自己不敢與陛下為敵,又恐為陛下所害,所以慫恿向有野心的劉焉,另立朝廷。如此一來,陛下為正天下之名,不得不將大半精力,用來應對劉焉叛逆,其餘諸侯,便可有足夠時間,養精蓄銳,擴充實力。待陛下與劉焉兩敗俱傷之後,他們再伺機而動,以圖漁翁得利。”

劉赫眉頭幾乎倒豎起來:“這等計策,怎得有些耳熟?”

荀攸說道:“陛下,此計與當幕後攛掇袁術與眾臣反對陛下之計,多有相似。”

“嗯?曹?啊,是了,定然是他!”

劉赫一拍桌案,咬牙切齒地說著。

不料,荀攸卻搖了搖頭:“未必就是他,又或者,他可能隻是幾個主謀中的一人,猶未可知。不過此事並不重要,因為即便陛下知道了是曹所為,又能如何?”

被他這一問,劉赫也有些愣住了。

“這……”

是啊,自己又能如何?曹雖然回信不會來洛陽,卻說明了緣由,而且上表要對自己宣誓效忠,自己難道放著一個已經公然叛逆的劉焉不去對付,卻要對付一個“大漢忠臣”的曹?這讓天下人如何看待自己?

“好一個計謀,即是謀,也是陽謀,便是算定了,即便朕猜到了幕後指使之人,也奈何他不得,好,好得很呐!”

劉赫說這句話時,聲音越來越冷,聽得旁邊的荀攸三人,都覺得有些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