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十八章 陳宮出走(1 / 1)

“住手!爾等在做什麼!”

陳宮一聲大喝,那些士兵聞言,瞬間目光集中了過來,其中有幾個士兵識得陳宮,趕緊過來行禮。

“小人見過陳宮先生。”

陳宮沒有和他多禮,開門見山問道:“這是何處府邸宅院,何故要放火燒它?此處乃是洛陽北城,定是哪位朝中大臣的居所,不多天子和諸位大臣即將回到洛陽,你們稍了他們府邸,教他們住到何處去?”

這幾個士兵不知輕重,直接說了出來:“哦,是當初造亂洛陽城的諸多罪臣,這是那陳紀老家夥的府邸。他們被袁術從天牢內放了出來,今我軍進城時,這些不知死活的家夥,竟然管我軍要糧食,還張嘴就是要有酒有,主公便下令,代替朝廷,將他們全部處決,隨後連同宅院一並燒了。”

陳宮卻嗅出了其中不尋常之處:“據我所知,大將軍不將帶天子和群臣返回洛陽,這些人罪惡彌天,乃是由廷尉審定,何以不等天子鑾駕回宮之後,公開處決?他們人數雖多,可幾光景,能吃得多少糧食?主公不過是一臣子而已,怎敢代朝廷行殺伐之事?簡直有悖人臣之道。而且殺也就殺了,為何還要將屍首和宅院一同燒毀,這又是何道理?”

“這小人便不得而知了。”

陳宮看了看他們,知道從他們上也問不出什麼來。

“我去見主公。”

他上馬疾馳,很快便找到了曹府所在,陳宮跳下馬背,急匆匆往裡走去,守門士兵認得是他,也不敢阻攔。

一路來到大堂之中,卻並沒有人,卻看到了幾個下人正在收拾東西。

陳宮快步走了過去:“曹將軍何在?”

那下人回道:“主公方與眾將議事完畢,如今眾人皆去休息,正有曹洪將軍在外回來,主公便喚了他去了後麵偏廳。”

陳宮聞言,二話不說朝偏廳走去。

剛到偏廳門口,果見裡麵燈火通明,人影閃爍。

他正要推門進去,忽聽得裡麵有聲音,猶豫片刻,便停下了腳步。

“孟德放心,我已仔細搜尋清楚,一個不留,全部殺儘,連帶幾個幼童,也不曾放過。所有屍首,都扔在陳府之中,一把大火,燒得乾乾淨淨。”

陳宮聽出這人的聲音,正是曹洪,當下便更提起了三分精神。

另一個人的聲音傳了出來:“嗯,如此便好。”

“果然是主公的聲音……”陳宮思忖著。

隻聽曹洪說道:“這些人當真沒用,淨還想吃咱們的軍糧,真是不知死活。”

“誒,子廉這就說錯了,他們並非無用,而是大大有用。”

曹的話,讓曹洪十分不解:“這幫家夥能有何用?”

曹笑道:“白天時奉孝說得明白,我軍要殺劉赫,卻不要反朝廷,隻不過是要對劉赫取而代之罷了。可出師豈能無名?要殺劉赫,總要列舉其罪,這幾萬人的命,不就是最好的的罪名麼?”

曹洪還是不懂:“他們本就該殺,這算什麼罪名?”

“哈哈,子廉說的不錯,他們確實該死,可是,論及罪名,真正該處斬的,隻有陳紀等數百名家主以及一批直接參與當舉事之人,而其諸多家眷,多是老弱婦孺,依照律法,當判充軍、流放,或監之刑。可劉赫不分青紅皂白,將這近三萬人全部殺死,且連一具全屍也沒有留下,而且我等眾人苦苦勸諫,他不但不聽,還要將我等一齊殺死,這是何等殘暴不仁,簡直是禽獸所為啊。”

曹洪當即明白了過來:“對,對對對,如此暴虐之輩,該殺,當然該殺,哈哈。”

“明你便親自帶著一隊士兵,多多準備桌案等輜重之物,還有繩索,然後帶人去禦座之下挖開暗格。到時皇宮之內,隻要劉赫一進大,天子登上禦座,即刻以輜重堵住門,將天子帶入暗格之內,再用繩索綁住劉赫,刀斧手齊上,則大事可定矣。”

曹說這話時,語氣中透露出來的那股冷意,竟讓陳宮覺得遍體生寒。

曹洪欣喜道:“孟德放心,這事交給末將,定然辦好。”

在門外的陳宮,聽得震驚萬分,他絕對難以相信,當初和自己那般盟誓約定,要竭儘所能,匡扶漢室的人,竟然是這般詐險之徒。之前在城門處,樂進所說的半句話,後麵究竟是什麼,現在陳宮也瞬間了然了。

震驚之餘,他大感憤怒,同時又極為失望。

陳宮抬起腳來,正踹開房門衝進去,然而腳剛剛要踢中房門的時候,他卻忽然停了下來。

“也罷,道不同,不相與謀,此人詐至此,我雖與他有故交,今若反對他所為,恐要為其所害。”

陳宮看向屋內那屬於曹的人影時,目光很快便徹底冷了下來。

“曹孟德啊曹孟德,我絕不會讓你得逞!”

他轉快步離去。

曹與曹洪二人,商談良久,曹洪起,便要離去,忽然房門被推開,樂進有些慌張地跑了進來,跪在曹麵前。

曹看著他:“文謙不是在守城麼?這深夜之時,何事離了城門?”

樂進有些著急地說道:“回主公,末將方才見到陳宮先生匆匆出了城門,而且神色似乎頗為不悅,末將……”

不等他說完,曹忽然站了起來:“什麼?公台到洛陽了?不是說還要四五才能抵達麼?”

樂進也是一臉納悶:“怎麼,陳宮先生不曾來拜見主公麼?大約一個時辰之前,他帶著糧草輜重,提前來到了洛陽城,說要來見過主公,怎麼主公沒見到他?”

曹臉色凝重了起來:“怎會如此……”

他心中不知為何,忽然覺得有些不妙起來。

這時樂進說道:“許是末將……末將一時口不擇言,說漏了嘴……”

“嗯?”曹雙目如刀,盯著樂進:“你說了什麼?”

樂進雖然心中害怕,卻還是如實將當時的況說了出來。

曹大為震驚:“什麼?你竟將此事都說給了他?胡鬨!”

曹洪趕忙勸道:“主公莫急,文謙也隻說了幾個字罷了,他雖然有些疑心,卻未必就能猜到主公計策。”

曹思慮片刻,忽然麵露震驚,隨後對門外喊了一聲:“來人,速將府門外守衛傳來!”

不一會兒,守衛便來到了曹麵前。

曹喝問道:“方才,陳宮可曾來過府中?”

那守衛也有些奇怪:“陳宮先生啊,來過啊,不過很快便離開了,而且走的時候,神色似乎……似乎有些……有些怒色……”

“果然!”曹一聲輕喝:“方才我與子廉所說的話,必定已被他偷聽了去,故此他憤怒出城,想來定是要背棄我而去了。”

樂進急了:“都是末將失誤,犯下大錯,末將當親自去將陳宮先生追回。”

不料曹沉思片刻,卻擺了擺手:“罷了,公台與我相扶多年,有活命大恩於我,所謂百密一疏,此事早晚都要被他所知,唉,既然誌向不同,何必強求?由他去吧。”

曹洪和樂進麵麵相覷,似乎對主公的這個回答有些意外。

“可是,如果他去投靠了劉赫,將我等計劃泄漏,豈不是萬事皆休?”

曹聞言,雙目一凝,沉默半晌。

良久之後他才開口:“派人把守住孟津港,距離劉赫前來隻剩下數光景,他要想前往投靠,隻有孟津港一途。他若走函穀關或虎牢關出洛陽,則不必過問了。”

“這……”兩人還有些猶豫。

曹卻揮了揮手:“你們退下吧,我乏了。”

兩人無奈,隻能躬退了出去。

曹走到武器架邊,撫摸著自己的倚天劍,隨後“滄啷”一聲,寶劍出鞘。

他看著寒光閃爍的寶劍,心中思量:“公台啊公台,你我今分道揚鑣,但願不要有曹某用倚天劍對著你的那天,你好自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