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今是公元184年,算起來劉赫還有半年左右時間就真正弱冠成年了。
不過考慮到黃巾之亂馬上就要爆發,所以劉赫就和父母商議之後,決定提前給自己舉行冠禮,不然等到戰亂之時估計就顧不上了。
劉潛看著自己的兒子有了如今的事業,心中十分欣慰,為劉赫取了字,叫做“顯昭”,期盼他能取得更大的成就。
連續半個多月的連綿小雨,讓天下眾生都得到了滋潤。
春分一過,久違的陽光終於再次出現,一時間,花開滿山,萬物複蘇,甚至連空氣都讓人覺得清新了許多,令人無比舒暢。
大漢的都城洛陽城中,人頭攢動,一片繁榮景象。
在城中一座偌大的府邸門口,一輛雙馬駕駛的馬車緩緩停了下來,從車架中走出一個約莫三十多歲的男子,麵施粉黛,在車夫的攙扶下,走下了馬車。
府邸之中,兩個人迎了出來,恭恭敬敬得說道:“小人見過徐常侍,我家馬中郎已恭候多時,請隨小人來。”
兩人把這個徐常侍帶到了府中,卻不去正廳,而是去了主臥房,這客人一進臥房的門,這兩個下人以及這位徐常侍帶來的隨從就都站在門外守候。
“馬中郎行事果然謹慎,大賢良師沒有看錯人呢。”
徐常侍嘴上誇獎著,身體卻沒有客氣,直接就坐到了屋內主人的對麵。
一個身材魁梧的壯漢笑著抱拳道:“徐常侍過獎了,此事事關重大,稍有不慎,就是抄家滅族之禍,怎敢不謹慎啊?”
徐常侍回道:“中郎將知道便好呢。”
這位徐常侍是宮中這麼多宦官裡麵最喜歡塗脂抹粉的,說話方式也更是極力模仿女人,馬中郎是武將出生,難免有些看不慣,不過也不敢表露出來。
“敢問徐常侍此來,可是大賢良師有什麼吩咐麼?難道是起事之日的具體計劃安排已定麼?”
徐常侍抬眼瞄了他一眼,捂嘴輕輕一笑道:“嗬嗬,馬中郎可真是聰慧,一猜就中。”
他說話時的神態,讓這位馬中郎心中一陣作嘔,但臉上還是一副恭維的模樣,畢竟不管是在大漢朝廷之中,還是在太平教內,這徐常侍的地位都遠超自己。
“既然是大賢良師有命,下官一定遵從!不知上命如何吩咐?”
話題轉到正題上了,徐常侍這才把神色稍稍調整了下。
“馬神使托人傳信過來,說下月初五大賢良師會在冀州起事,要咱們全力配合。等待義軍攻城之時,我和封常侍負責聯絡好城中投靠大賢良師的部分朝臣,占領皇宮,而馬中郎和其他幾位中郎將則率領禁軍打開城門。”
馬中郎低頭思忖片刻,說道:“張、陳兩位中郎將那邊是沒問題,以我們三人掌握的兵力,打開城門迎接大賢良師的軍隊自是不難。隻是這洛陽內外的禁軍,真正的精銳還是掌握在皇甫嵩那家夥手中。這家夥在軍中威望甚高,一旦他率兵反撲,在城中玩起巷戰,隻怕咱們要損失慘重啊。”
馬中郎可不傻。
如果這種情況真的發生,張角必然會讓他們三個中郎將衝鋒在前,把太平道的軍隊放在後麵掩殺,到時候自己手裡的兵沒了,到了新朝,還能有什麼地位和話語權?
不過在這個問題上,這位徐常侍倒是與他立場相同,他也需要依靠這部分兵權來穩定自己在新朝的地位。
隻見他嘿嘿一笑道:“將軍放心,我早有準備。”
“哦?不知徐常侍有何良策?”
“到時候大賢良師一舉大事,我就會向陛下進言,讓皇甫嵩和朱二人帶兵平亂,我就以慰勞軍士的名義給二人和他手下那些校尉們下毒,隻要他們兩人一倒下,咱們還有何懼乎?”
看著這徐常侍奸險的笑容,馬中郎忍不住心裡打了一個寒顫。
“這太監果然是心理扭曲,做事毒辣,以後還是少得罪他們的好。”
抱著這種心理,他在嘴上不斷恭維著:“常侍思慮周詳,有您在,咱們此次定然能夠成功,到時候一舉翻身,位列三公不在話下啊!”
徐常侍聽了,樂得捂嘴大笑不已。
兩人聊了許久之後,那位徐常侍才起身告退。
就在他的馬車剛剛離去的時候,另一家馬車也剛好從這裡路過,一雙眼睛透過簾子看到了前方。
“嗯?這不是徐常侍的車架麼?他一個宮中常侍,跑到一名軍中武將府中作甚?”
這人思來想去,似乎也想不出個所以然。
“罷了,這些宦官向來跋扈,且不去管他了。”
洛陽城中風雲湧動,城內外暗藏危機,而外人卻不知分毫,反而是遠在並州小縣城裡的劉赫早早預知,可惜也無力改變,哪怕告知了崔鈞,對方也並不相信。
不過,崔鈞雖然不完全相信劉赫的話,可心中還是不免有些擔憂,畢竟他的父母和大哥都在洛陽城裡,如果真的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那他們豈不是很危險?
出於這樣的想法,這幾個月來,崔鈞拜托自己的那些遊俠朋友,到處打探消息,想以此多獲得一些信息,來判斷太平道的下一步動向。
可這一查探下來,倒是讓崔鈞疑惑了。
這三四個月以來,太平道不但沒有什麼特彆的行動,反而忽然偃旗息鼓,比以前低調了許多。
崔鈞自己一個人思來想去,也想不出個頭緒來,正趕上這一日下人來報說有他的故友來相會,出門一見,把他驚喜壞了。
來著不是彆人,正是原來曆史中和崔鈞並稱為“諸葛四友”之一的石韜石廣元,乃是潁川石家的長子,祖父時曾位列九卿。
這諸葛四友之中,就屬他年齡最大,其次是崔鈞,再是徐庶,最後是孟建,如今隻有石韜已成年。
崔鈞,石韜和孟建三人都是世家子弟,因此早已相熟。
至於徐庶,隻是平民,如今也隻是個少年,正在家中讀書習武,侍奉老母,還沒有與三人結識,隻是他雖年少卻頗有才名,又和石韜是同鄉,所以其他三人多少聽聞過他的姓名和事跡。
崔鈞與石韜相交已久,見他前來拜訪,十分高興,趕緊把他迎到家中,兩人把酒言歡,談天說地,共論天下大勢。
這一番談論下來,不知不覺就談到了這些年來聲望日隆,風頭正勁的太平道之上,一提到此處,崔鈞就難免眉頭皺了起來。
石韜與他相識相知,一見他這般神情,就知道這崔鈞定是有極大的心事,若是尋常小事,絕對難不倒這個冀州大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