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8.打麻將(1 / 1)

沉傾城位於郊區的小彆墅裡,三個女孩子正在沙發上嗑著瓜子,一起看著投影儀中的古裝電視劇。

九月的江城天氣依然炎熱,大家約好了打牌,穿的也很是清涼,三雙又細又長的美腿並排擺著,白的晃眼。

“小賀璿還沒到呢?”

“快了,快了吧,剛剛說他們的飯局散了,彆急。”

溫桔點亮手機屏幕,重新看了一下微信消息。

“三缺一沒她還真不行,上次被你們兩姐妹贏了那麼多,今天誰也不許先跑啊,提前說好。”

自打上次四個女孩一起打牌後,程盈盈好勝的一麵也表現出來了。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麻將這種遊戲,充滿了中國老百姓的現實功利心。

筒是銅錢,條也是索,索在古代就是線,麻將中當然指穿銅錢的線,而萬則是錢的量,不是千,也不是百,而是萬,表達對財富的最大渴望。

東、西、南、北四合,構成市場。

中、發、白也顯示了人們對升官發財的向往。

“中”就是考試及第,中狀元,稱為中三元。

“發”當然是發財,中了舉再做官,自然也就發財了,即使沒有中舉,能發財也行。

“中”和“發”以及“白”三種牌拿到一種即可。

白板的寓意應該是針對既不能中舉又不能發財而來,那就用“白”來表示清貧樂道。

再看看麻將的玩法,與其他遊戲和撲克的的你死我活不同,可不是要以吃掉殺傷對方為代價的,老百姓就圖個蒙頭發財。

大路朝天,各走半邊,三十六行,行行出狀元,你攬你的財,我掙的錢,彼此不明爭,隻是暗地裡算計對方牌。

最後以“和”為終局。

“和”,以和為貴,和氣生財!極具國民性。

程盈盈很喜歡打麻將,因為這種娛樂方式可不是生下來就隻看出身的,即使牌不好,但是也有翻盤的機會。

每張麻將牌的價值,並不是牌麵的大小為實力,而是講究在群體中的價值,是否有用,是相對性,而無絕對的。

即隻有合用與否,決無大小之分。

加上”吃“和”碰“,也許對彆人沒有價值的牌,對自己卻是很有用的。

相比其他用於社交的棋牌,撲克中不僅包含著天生的運氣,算牌也很重要。

而象棋代表兩軍對壘,直接是智慧算計的對抗。

這些是不包含偶然性和相對性因素,撲克、象棋中的誤算隻會導致失敗。

而麻將則不一樣,它代表了中國百姓對人生和生活的理解,也能夠迅速拉近人與人之間的距離。

麻將時常“歪打歪有理”,即便開始抓牌的時候牌不好,但運氣的成分,說不定反而能成牌。

正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這也反映國人心理,是我們認同的生活看法,也是生活的經驗。

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拚。麻將就準確地把握了天與人三七開,這個關鍵的度。

通過扔骰子決定取舍和維持公正,開始抓什麼牌不是絕對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把自己的十四張牌整合成為一個和諧的係統。

手中的十三張牌可以且必須不斷與外界進行交換,規定最末的七墩牌不參與遊戲等等。

這種向偶然性和相對性傾斜的遊戲規則設計,大大增多了影響勝負的參數,使成功顯得既遠在天邊,又近在眼前。

利用好每一張牌,即便你開始抓是好牌,但是以後就是不上牌,這時就要處理好舍與得的關係,這實際上深深體現出每個人不同的生活哲學和思維方式。

五分鐘剛過,彆墅門鈴響了,沉傾城赤著腳跳下沙發,給客人開了門。

“來了來了,久等了吧?”

賀璿把手中的坤包掛在衣架上,挽起手紮了個頭發,徑直望向裡屋的麻將房。

“姐妹們走,開打。”

拉著窗簾的麻將桌上,白天也開著照明燈,洗牌的時候,女孩子胸前腕上指尖的配飾光芒四射。

白桌布四角縛在桌腿上,繃緊了越發一片雪白,白得耀眼。

酷烈的光與影更托出四位美少女的曼妙曲線,每個人的臉都經得起無情的當頭照射。

“搖骰子吧?今天看看運氣。”

東家沉傾城的短發已經留長了不少,露出精巧的額,發尾也參差不齊,不知道怎麼倒給那秀麗的臉蛋更添了幾分秀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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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臉上畫了澹妝,隻有兩片精工凋琢的薄嘴唇塗得亮汪汪的,嬌紅欲滴,雲鬢蓬鬆往上掃,光著手臂,小圓角衣領隻半寸高,明明隻是居家服飾,給人的感覺卻像定製好的西裝一樣。

“今天誰贏的最多請吃夜宵啊。”

牌聲劈啪中,溫桔隻咕噥了一聲,算是定下了規矩。

程盈盈笑道:“如果這麼算的話,上次誰該請客,賴不掉的,躲起來了。”

“那也該是賀璿請客,上次她基本一個人獨贏。”

沉傾城又回憶起了上次牌桌上的結果。

“桔子你這個包包,我怎麼沒見過啊?”

“這是愛馬仕的定製款,rac定製服務。”

溫桔雙唇微抿,摸了一張牌看了看,麵無表情。

牌桌上的確是包包展覽會,賀璿想。

大三這一年,顧允身邊幾乎所有的女孩子,都已經有了自己購買奢侈品的能力。

就連家境普普通通的她,也開始對各種名牌包包如數家珍,初步具有了鑒彆各種款式的新技能。

“都說rac定製服務的東西,比外頭店家好嘛!”

程盈盈感興趣地發問。

在《欲望都市中,曾有這麼一句話:當我拎著它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已經飛黃騰達了。

說到頂級奢侈品,你必須知道這個品牌——hermes。

提起這個品牌你就會想到一個字:貴!

即便如此,依然有土豪趨之若鶩,寧願遭受店員冷眼也想要求得一款。

據說,最好的皮,愛馬仕先挑,因為愛馬仕舍得出最高的價錢。

比如一批1000張小牛皮分了5個等級,最好的一等有10張,愛馬仕全要了,其他品牌最高出到500刀,愛馬仕1000刀,沒人跟它搶。

而愛馬仕的rac定製服務,在法語裡其實是“根據菜單一道道點餐”的意思,定製的過程就像在米其林餐廳裡點餐一樣。

rac服務就像個拚色遊戲一樣,可以定製一隻自己喜歡顏色的包包。

其實要拿到rac的名額,還是挺難的。

往往隻有在愛馬仕長期消費的忠實客戶,才會有被定製的機會。

一隻愛馬仕包包,由同一個工匠,戴著皮圍裙,拿著錐子和浸蠟的麻線,一針一針,用3天時間完成。

雖然在座的四位都身價不菲,擁有著隨心所欲購買愛馬仕的資格,但除去溫桔之外,其他三個女孩子也剛剛改變原有的生活不久。

就算是大明星沉傾城也一樣。

很多喜歡愛馬仕的人買了很多,都還在期待著哪天自己的愛馬仕sa,也就是俗稱的奢侈品銷售會聯係自己,通知自己來定製屬於自己的愛馬仕包包。

被oerrac定製服務後,客人要填一份表格,來定製設計自己的愛馬仕包包。

“明年的這個時候,差不多你們也能定製rac服務了,跟你們講,鉑金顏色特彆好看,一定要去專門定製一個。”

溫桔眯著眼睛咯咯笑了起來,論審美和品鑒能力,娛樂圈裡打過滾的沉傾城都服她。

“行啊。”

“好啦好啦,認真打牌,五筒!”

溫桔說著打出一張五筒,對麵的沉傾城啪啦攤下牌來,頓時一片笑歎怨尤聲,這才剪斷了包包話題的話鋒。

四個人打了一個多小時,從一個人打牌時的表現,也可以看到她為人處世的一些端倪。

有的人喜歡衝衝殺殺,一上來就使儘全力,有的人就喜歡見機行事,不聲不響地就出完了牌,還有的人喜歡橫算豎算,守到最後,在這些不同的牌局中,個人的內心世界往往會展露無疑。

比如溫桔,她是那種麻將娛樂結束,輸贏從不過問的人,對朋友很重感情,事業上識大體,在她的潛意識裡,不會為了生活中的小節和朋友計較。

再比如程盈盈,她是不按順序出牌的人,生活中很陽光,記憶力驚人,做事不拘一格。

沉傾城則相對純粹,屬於那種贏了牌就興高采烈的人,她的喜形於色是從抓到一手好牌就開始的。

“五條。”

“吃!”

看著先出第一張牌的溫桔被人毫不猶豫地吃了,賀璿感到有些頭大。

姐妹,起手又來打五條?!我打牌少,你不要騙我啊?

帶吃的打法裡,五條、五萬、五筒被吃的概率最高。

溫桔第一張就這麼打,又不是第一次,這是什麼情況,肆無忌憚地送牌嗎?

沉傾城倒也沒想太多,你送我就吃,來者不拒。

要不是賀璿從小就在牌桌上長大,打牌經驗相對豐富,她還真看不出來,溫桔可能是在有意放水。

轉念一想放水其中的緣由,賀璿也不難理解溫桔此舉背後的用意。

桔子也不容易啊。

有來有回,這個局才能組的長久,組的勢均力敵,組的平心靜氣,大家都開開心心。

為了組織這麼一場牌局,她還真用上了不少小心思。

麻將還是那個麻將,不同的是玩麻將的人。

有人把它當成賭博工具,它就是有害的,有人把它當成遊戲玩具,它就是有趣的,有人把它當成社交和拉近距離的利器,它也能完成這項艱巨的任務。

又打了三圈,溫桔乾脆拿出手機,給大家每人點了一份奶茶,補充能量。

這是第二次四姐妹一起打麻將了,溫桔一直在輸錢不說,還表現得非常熱愛,全程給大家買飯買水,其實沉傾城和程盈盈也隱隱約約感覺到了她舉動背後的含義。

可儘管如此,眾目睽睽之下,溫桔的意思也不能表達得太過直白,因此大家的聊天也隻是浮皮潦草,遲遲不能進入正題。

如果想拉近距離,接下來怎麼談呢?

有些事情絕對是一種天賦,冰雪聰明的溫桔很快感受到,這個時候正是試探的好機會。

她假裝無意間問道:“姐妹們,你們覺得打麻將,是清一色好還是平和好?”

溫桔這話說得意思可就深了。

平和平和,她說的哪是麻將啊,分明就是顧允身邊女人的形勢嘛。

此時的程盈盈口中剛含了一口奶茶,本想不笑,但還是笑了,眼前這位桔子妹妹可真是個妙人。

她望了一眼身邊專注打牌的沉傾城,後者似乎沒有回答的意思。

於是她笑意盈盈,一語雙關回答道:“我不喜歡打清一色,清一色不好打,打不成。我倒是喜歡打小胡子,打平和。”

“不管怎樣的牌,我總是想早點和,隻要平和!平和!隻要和了就行了。”

這話回答得也很漂亮,你問得意有所指,我答得話中有話。

溫桔馬上反應過來,當即笑道:“平和好,其實我也喜歡平和。”

“說什麼亂七八糟的呢?不管怎麼個胡法,能贏不就好了?”

沉傾城眨了眨水靈靈的大眼睛,相比溫桔和程盈盈兩個聰明至極的女孩子,她的反應明顯就沒那麼快了。

“傾城說得對。”

賀璿慢悠悠地附和了一句,沒有表態的意思。

在這一點上,她作為顧允的貼身助理,反倒對好姐妹溫桔的立場持觀望態度。

平和還是清一色的前提是什麼?

是你要站在牌桌上,體體麵麵地贏。

鈴鈴鈴!

又是三圈麻將打完,賀璿的電話突然不合時宜地響起。

“喂,學姐,怎麼了?”

其他三人嘩啦啦的洗牌聲頓時停了下來,這句學姐說出口,大家也都知道,除了華詩圓以外絕無他人。

“嗯嗯,前天我們人力資源部給你的秘書提供了新站點外賣員名單,差不多是最後一批了。”

賀璿側過頭,用肩膀和臉頰的間隙夾住手機,雙手碼牌,不想耽誤手上的進程。

“啊,不忙不忙,沒事學姐,這會我正在打麻將呢。”

之後賀璿明顯怔了一下,她沒想到隨口解釋了一句自己在做什麼,話筒對麵的學姐居然破天荒地追問,問她和誰一起玩。

“學姐,你也認識的,和傾城盈盈她們,打著玩嘛。”

“哦,好好好,下次有機會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