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姬離頂著微腫的眼,模模糊糊從手鐲裡掏出牛奶吃著吃著,還迷糊著的姬離就看見車窗外一張放大的閻丞的臉。
牛奶習慣還咬在嘴裡的姬離有一瞬間的呆滯。
好像偷吃被發現的感覺。
閻丞氣不打一處來,“你什麼時候帶的牛奶乾糧我怎麼不知道?”
“……你也沒問我啊……”姬離摸摸鼻子,又把手伸進包包裡打掩護,然後摸出一袋牛奶遞給閻丞,心虛的將頭發捋到耳後,朝著閻丞笑,“喝牛奶嗎?”
閻丞:……
他沒這個心情喝牛奶,剛在張伯家裡一起吃的稀飯。
“你這個包看著不大,裡麵這麼能裝?”閻丞瞥了一眼姬離的手包。
閻丞對女孩子的包包牌子並不明了,不過想也知道姬離的用品,肯定貴。
大意了!
姬離想著她回去這一身行頭估計都得大換一下,包也得換個大點的打掩護才行。
“看著小,容量大,咱就不糾結包了吧,現在去看井。”姬離從車上下來,初晨的蛇村,又下了雨,泥土潮濕,一腳下去又是一個深深的凹陷。
根據張伯說的,那口井自從蛇鬨後,已經很久沒有人從這井裡打出水來了。此刻姬離和閻丞站在井口,從上往下望著井裡,內裡一片黑淵。
閻丞從地麵搬起一塊石頭砸進井裡,許久沒聽見回聲傳上來。
井口的正南方位,隆著一片小山丘,閻丞把山丘的土刨開了一點兒,張伯本就是草草埋的土,閻丞輕輕把土刨開,就看見內裡埋著的蛇頭。
每個蛇頭裡都含著沒有消化的蛤蟆,層層腐爛。
姬離覺著自己的胃有一陣的翻滾。
她也沒想到,自己接的第一個單子,不過是看宅風水,竟然還能牽扯出精怪來。
“看來我得下井裡去看看內裡到底都有什麼了。”閻丞在自己的背包裡掏了掏,掏出幾張姬離目前還看不懂的符籙紙張來。
見姬離好奇,閻丞耐心得解釋。
“這方位是正南方主位,張伯把蛇吞象埋在這土丘處,來來往往的人經過井口,看見土丘,相當於都是拜了土丘的,這井口真是蛇鬨後就打不上來水了,那下麵,必有雨蛇本身。”閻丞邊說著,手上的工作也不曾停歇,他將照明鏡綁在額頭上,雙手套上飛鉤,勾住井口,向下拉試了試力道,又在腳上抹了點朱砂泥,隨後看著姬離,“一起下去?”說這話的時候,閻丞眼裡含著笑。
這擺明就是在看不起姬離,覺著姬離不敢下去。
姬離望了望漆黑的井,又閉了閉眼,“便宜師傅,你說你我的師徒緣不會就走到儘頭了吧?”
“應該不會,這才哪到哪,不過是一口井,我這還有多的避水符。”
“不早說,都是那個藍則給的?”
“嗯,那小子現在應該也是在某處洞穴裡,做我們這行,入穴走海,是常有的事情,會長要是吃不了這個苦,還是就坐在看台上當個吉祥物就好。”閻丞嘴裡說著,身子已經扒著井璧,準備往下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