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柯點點頭，“事實證明，她確實想錯了。”

“你媽媽給沈家打電話，但你的外公至始至終都不曾原諒她，也從來不接她電話。”

“你媽媽每次都氣憤的暴跳如雷，那個時候你才出生不久，經常被她嚇得不停的哭，而她卻隻會吼你，讓你閉嘴不要哭。”

“剛開始的時候果園的收益還可以，你媽媽的需求我都能解決，但隻是一段時間，後來園子裡發生蟲災，我試過很多辦法都沒有用，後來收益就斷了。”

“我們不但沒了收入，而且還欠了銀行的錢。可是你媽媽的欲望還是跟以前一樣，她想買的東西沒有買成，就會在家裡砸東西發火。”

“我一直以來都順著你媽媽，勸她說隻是這段時間比較艱難，等重新投資果園，後麵就會有收益。”

“可是你媽媽根本就沒有耐心，她覺得我每天都出去在園子裡種地，和她在一起的時間太少了，覺得我更看重果園而不是她。”

“可是，我之所以那麼努力的重新經營果園，為的就是可以給她和孩子更好的生活啊。”

“你媽媽和我爭吵，說我讓她等待的太久，沒有賺到錢，沒有一件事情是做成功了的，居然還有臉說什麼照顧她和孩子，說我是無能的窩囊廢。”

“你奶奶受不了這種每天都吵鬨的日子，一病不起，她去世前才告訴我，我是陸家的人，是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子。”

陸可兒給沈柯倒了一杯茶，沈柯喝了一口後，又繼續說道：“你奶奶去世以後，爸爸就隻有你了，你是我克服困難，前進的動力。”

“我每天起早貪黑的打理果園，你媽媽什麼也不管，我就隻顧著工作沒有陪她，但是，我又很擔心你，於是就把你帶在身邊。”

“你真的很懂事，每當我工作的時候，你就在旁邊安靜的一個人玩，可你媽媽，卻很討厭我的工作，因為她感覺很無趣。”

“有一天我帶著你從果園裡回來，就看到你媽媽和爸爸的朋友孔懷恩有說有笑的。當時的我還沒有察覺到，我不在家時，你媽媽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而且還是無法被原諒的錯。”

陸可兒聞言皺緊了眉頭，“真是不敢想象，經常來家裡的這個叔叔，他竟然……”

沈柯摸了摸她的頭，止住了她要說的話。

“爸爸誰都不怪，這些都怪我，怪我隻想著工作的事情卻完全忽略了她，你媽媽那麼年輕漂亮，那個時候有人過來招惹她，她當然會犯錯。”

陸可兒依偎進沈柯的懷裡，歎了一口氣說道：“爸爸當時一定很愛媽媽，才會什麼事都順著她。”

沈柯搖了搖頭，“爸爸沒有你說的那麼好，這都是我的責任，我沒覺得自己做的有多好。”

“你那個時候快五歲了，有一天我正把飯做好，準備給你叫你吃飯，結果你媽媽又摔東西和我吵了起來。”

“你媽媽說我哪裡來的膽子，才給她那麼一點點錢，根本就不夠她花銷。我安慰她說隻要好好計劃還是夠用的，況且女兒也快到上學的年紀了，我們應該為女兒打算一下。”

“結果你媽媽氣的將錢丟到我臉上，說如果我覺得養家辛苦，她就帶著你回沈家。還說我們沒有領證，你是要跟著她的。”

“她拉著你要走，我拚命的求她不要把你帶走，還保證會努力賺錢，但是需要她再給我一點點時間。”

“你媽媽同意了，但是要求的是我必須在三天之內讓她拿到錢，否則就會帶你走。”

“爸爸那個時候除了果園以外，還在村裡幫忙當會計，月末那天下了班，我把收到的七萬塊錢拿給村長，村長讓我直接存到銀行裡去。”

“我拿著錢還沒走出村子，就想到你媽媽說的話，頓時就起了不該有的念頭。”

沈柯聲音頓了頓，他看著被風吹動的草葉，低聲說道：“也正是因為那天的事，讓我最後隻能讓你從我身邊離開，讓我和你分離。”

陸可兒皺緊了眉頭追問道：“怎麼回事啊？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麼？”

沈柯歎了一口氣，又繼續說道：“那天，你媽媽把你放在了鄰居家，我拿著錢很高興的回到家裡，在院子裡和客廳都沒有找到你媽媽，反而經過臥室門口時，聽見了裡麵的調笑聲。”

“你媽媽很擔心覺得這樣不好，但是那個男人卻不停地安慰她，我心裡很震驚，隻想知道那個男人是誰。”

“臥室的房門反鎖著，我不停的敲門，質問是誰在裡麵，過了會兒，你媽媽打開了門，滿天不耐煩的說我打擾她午休了。”

“我不相信，直接衝進臥室到處找，你媽媽還在不停地找借口讓我出去。我質問她剛剛誰在裡麵，她說我胡思亂想壓根就沒有什麼人。”

“我在臥室裡到處找著，你媽媽和我拉扯間，不小心將文件袋掉了出來，她看到裡麵的錢很驚訝，不停地我問這錢哪兒來的。”

“我沒理會她，最後在衣櫃裡把那個男人找了出來。我質問孔懷恩，虧我把他當好兄弟好朋友，居然在背後勾搭我的妻子。”

“我朝他打了幾拳，你媽媽拚命的來攔住我，我把她拉出臥室，將門反鎖後，和孔懷恩打了起來。”

“孔懷恩說他沒有勾搭你媽媽，是你媽媽招惹他的，我氣的下手更重了。結果孔懷恩說，如果我再打他，他就舉報我貪汙公款。”

“我這麼早能回來發現他們，就是因為我沒有去銀行存錢，還把錢給了她，孔懷恩抓住這個把柄不停地挑釁我，如果我繼續打他，他就去說我挪用公款。”

“我打他的手漸漸放了下來，孔懷恩得意的笑了，威脅我說，如果我不說出他和你媽媽之間的事情，他自然也不會去告發我，還讓我以後不要再去管他們的事，看見了也當沒看見。”

“門外你的媽媽還在不停地敲門，勸我不要傷害他，我心裡的憤怒已經上升到了極點。”

“之後又看見孔懷恩不緊不慢的朝著門口走去，嘴裡還不乾不淨的說著這樣不就很好嗎，你不說我也不說，要不是你老婆那麼年輕漂亮，我也不會跟她在一起。”

“我沒有忍住，拿起了抽屜裡的一把剪刀，對著孔懷恩的後腰刺了幾刀，他倒了下去，鮮血流了一地。”

沈柯抿了抿唇，沉默了。

陸可兒見此趕緊握住他的手，無聲的安慰著他。

“那個時候爸爸被判了八年，我有無數個夜晚都夢見過孔懷恩，一次次看見他倒在我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