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往事裡掙紮出來,沈柯轉身淡聲道:“抱歉,我為她們向你道歉。”
陸可兒也恢複過來,忙搖頭說道:“沒事兒,這又不是柯叔你的錯,誤會了而已,以後大家一起共事就清楚了。”
說完,陸可兒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了口。
“柯叔,剛剛你說……說討厭家庭,是不想讓她再繼續糾纏下去了吧?”
沈柯沉默著走出房間,看向門外燦爛的向日葵,“你問這些做什麼?”
陸可兒跟上他,“因為我覺得柯叔是一個很善良的人,應該擁有一個美滿又幸福的家庭。”
沈柯聽罷自嘲一笑,“我沒你想的那樣好,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了。”
他頓了頓,又接著說道:“至於她們,我想不會再來為難你了,好了,我去工作了。”說完,沈柯便轉身走了。
陸可兒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最後卻還是看他越走越遠,她懷著無比沉重的心情返回了房間。
京都,陸宅。
沈柔一回到家,就看到客廳裡坐著兩個不速之客,她頓時臉色就變得難看起來。
“喲,我們的女主人回來了。”陸畫將茶杯放下,半靠在沙發上說道。
“你們來乾什麼?”
沈柔將手提包一甩,癱在沙發上,“沒事就回去多看看書充實下自己。”
“你什麼意思?是說我沒文化是草包嗎?”陸畫聞言頓時就黑著臉不開心了。
旁邊的陸書拍了拍她的手,對著沈柔笑著說道:“可兒的事我們都知道了,你這個當媽的怎麼不阻止她啊。”
沈柔沒好氣的剜了她一眼,“你又不在場,怎麼知道我沒有阻止她呢。”
陸書被噎,眼裡飛快的閃過一絲記恨,但她還是裝作大度的說道:“要是我在場的話,不管發生什麼,我一定不會讓可兒去接近那樣的危險人物。”
一旁的陸畫接腔說道:“那個男人可不僅僅是危險,而且還特彆的丟人現眼呢。”
沈柔勾著自己的一縷長發,漫不經心的勾唇一笑,“容我提醒兩位,那個男人可是你們的弟弟呢。”
“我可沒有這麼一個弟弟。”陸書回道,一旁的陸畫也點頭,“就是就是。”
“哎呀!”
想是想到了什麼,陸畫一臉嫌棄道:“要是他有一天跑回來還想跟我們一個姓,我都不敢想象去參加那些宴會會有多丟人。”
“要真是那樣,”陸畫抬頭對沈柔說道:“我可不會幫你去給那些人解釋的。”
沈柔聞言冷笑一聲,“彆把話說的這麼好聽,如果真到了那個時候,我想你一定是在那群議論人當中吧?”
“你這是什麼態度,我可是你姐姐!不要以為你嫁進我們陸家就可以為所欲為。”陸畫頓時氣的站起來,指著沈柔說道。
一旁的陸書也站了起來,“沈柔妹妹,我們可都是擔心你才過來提醒你的,你不要誤解我們意思。”
“擔心?嗬~”
沈柔斜著眼看她,“少在這兒假惺惺的演戲了,你以為我不知道平日裡你們兩個在背後是怎麼說我的嗎?”
陸畫聞言有些急了,“什麼啊,我們可沒有在背後說你壞話,你不要血口噴人。”
陸書暗自在心裡罵她是個豬隊友,沈柔都沒具體說什麼,她就上趕著承認說壞話。
“是不是血口噴人你們自己心裡清楚,我也不想多說什麼,你們要是閒的發慌就請你們管好自己的老公,說不定這麼多年,在外麵的女人已經能開足球隊了!”
沈柔沒管麵前的兩人那青白交加的臉色,繼續火力輸出,“明明自己家裡的破事一籮筐,還有功夫去管彆人的家事,真不知道該說你們是愚蠢還是傻瓜。”
“你!”
陸書氣的完全變了臉色,她舉起手想扇沈柔耳光,結果卻被陸畫攔住了。
“姐,你彆動手,要是被爸爸看見了我倆又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陸書這才將手放下來,她看著沈柔冷哼一聲,“你也就現在還能得意,等他哪天回來了,到時候,就是你丟人現眼的時候。”
沈柔聞言滿不在乎的聳聳肩,“我無所謂,丟臉的又不隻有我一個人,你們都有份。”
“你!”
陸書氣的又想打她,但最後她還是按捺了下去。
“哼!”
兩人來時有多趾高氣昂,回去的時候就有多生氣,沈柔揉著發疼的額角,咬著唇喃喃自語。
“陸景炎啊陸景炎,你可真是無時無刻不在給我惹麻煩呢。”
……
白天的蝴蝶之森,風景很是優美,樹蔭下,潺潺的溪水一刻不停歇的流動著,兩岸開著不知名的小花,五顏六色。
陸可兒坐在岸邊的石頭上,望著流水發呆,她不禁想到了之前和媽媽沈柔爭吵的畫麵。
“你以為你爸真的愛你嗎?你彆天真了,要是他真的愛你,會離開你十六年對你不聞不問?你記住,是他拋棄了我們,他不愛我們!”
陸可兒難過的閉了閉眼睛,不知道自己跑來找爸爸究竟是對是錯。
季宴笙和一名工人從林子裡緩緩走出,手裡還拿著地圖和筆,不時的在上麵畫一畫。
“阿德,一會兒你帶些人沿著這條路,把林子邊緣的圍欄都修整一下,還有那邊有些地方都生鏽了,需要重新用鐵絲圍起來固定。”
“好的季總。”阿德點點頭,記住他的要求。
季宴笙拍拍他的肩膀,“這件事你多費些神,做的細致點。”
阿德點頭,季宴笙轉眼便看見坐在溪邊石頭上的女孩,他把地圖和筆拿給阿德,“今天先這樣,你去忙吧。”
等阿德走了,季宴笙才朝著女孩走去。
“你在這兒做什麼?”
身旁傳來聲音,嚇得陸可兒一個激靈差點摔下去,所幸被男人及時拉住了手。
看到來人,陸可兒有些不自在的收回手,斂去了眼底的濕意。
“宿舍裡沒人,我也不知道要乾什麼,所以就到處走走看看。”
陸可兒快速的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
“剛剛是不是又哭了?”季宴笙看著女孩紅紅的眼睛,皺著眉問道。
“沒有啊。”
陸可兒轉身往外走,“我隻是被沙子迷了眼睛而已。”
“沙子迷了眼?我看怕是蛇毒進眼睛裡,引起眼角膜發炎了吧?”
季宴笙毫不客氣的戳破她蹩腳的借口,引得陸可兒對他怒目相視。
“沒話說了吧,承認剛剛又哭了又不會惹人笑話。”
季宴笙抱胸問道:“沈可心,你究竟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