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啊——”(1 / 1)

景欒聞言,再度皺眉,“告訴大將軍,我景欒會帶著秦國士卒的屍首凱旋回城!”

死的是景欒的兵,連景欒都這麼說,其他兩位將軍自然也都沒意見。

屈雮和昭陽不認為前方的失敗和他們有關係。

斥候望著景欒,膽怯不已,但是不肯掉頭離去。

“還愣在這裡做什麼?”

“大將軍說,您必須得回去。大將軍接到命令,秦國現在有一支軍隊現在去進攻寢地了。大將軍說,秦軍一定事先就預測到了我們的舉動,讓景將軍不要衝動。”

景欒將槊一橫,當即嚇得斥候後退,“胡說八道,哪來那麼多的陷阱。滾回去複命就是。讓大將軍為我們備好酒水。”

斥候見景欒執意,便催馬回去報告。

等到斥候走了,眾將士士卒都互相張望,他們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景欒見將士們軍心搖動,趕忙站出來高聲道,“兄弟們,相信我景欒。要知道秦軍之所以跑得這麼快,就是因為他們分兵行動。”

“我方斥候早就報信說,秦太子隻領了十幾萬兵馬向東奔走。這意味著現在秦太子寡不敵眾。”

“現在我們已經確定了,前方就是秦太子的部隊。他們現在已經人困馬乏了,如果我們現在回去,秦國人就會認為是我們畏懼他們。”

“隻要他們有生力量還存在,就一定會返回來攻打。而且他們是在擁護秦國的太子,隻要我們能夠把他們包圍了,我們就能活捉秦太子。”

“將士們,當你們知道這些,你們還願意撤退嗎?”

楚國士卒們一聽這話,紛紛不安起來。

“活捉秦太子?就靠我們?”

“秦國的太子,他那麼聰明一人,怎麼可能被我們捉到呢。”

“這秦國那麼多兵,真的都跑去彆的地方了嗎。我覺得還是大將軍說的有道理啊,他們一定是設置了陷阱,又等著我們去鑽。”

“……”

“……”

“要我看,還得是這樣……那樣……”

景欒本來有著無比高昂的鬥誌,可是他沒想到,從他士卒的言辭中,他隱隱約約聽出了楚國士卒對秦太子本人的崇拜。

這怎麼能行。

“將士們,我們全體前進,包圍前麵那座山!秦太子就在前麵。”

這時候,屈雮和昭陽二人圍了過來。

“將軍欒——你能確定,隻要我們包圍了前麵那座山,就能活捉秦國的太子嗎?”

“難道你們沒有聽到斥候的回報嗎?漫山遍野都是秦軍,他們在前麵的山穀裡設下了埋伏,士兵數量正和秦太子所帶的部隊一樣。他們一定是打算背水一戰。不信你看著,等到全體率大軍趕過去,秦軍氣勢一定衰減下來。”

“你們也知道那些秦人,這般泥濘的道路,他們根本走不遠。而且我們的楚國的山上,四處都是灌木叢和密林,他們根本跑不快。我早就想到一條妙計。”

話說到這個份上,昭陽立刻明白了景欒的想法,他微微眯著雙眼,“對方既然在山林上設下埋伏,那我們不就可以在山下包圍,給他們放一把火?”

景欒聞言,哈哈大笑。

“知我者,昭陽也!”

昭陽也是哈哈大笑。

雖然這兩人的笑聲裡傳出來的是不懷好意,可是在這種情況下,士卒們從笑聲裡得到的卻是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屈雮本來是想和他們撂挑子,打算帶兵回去的。否則把弟兄們傷著了,回頭怎麼去宗祠啊。

但是見昭陽和景欒二人如此胸有成竹,他又擔心起來。

‘我如果今天不跟著他們一起去,到時候萬一他們成功捉拿了秦國的太子,興許還能用秦國的太子把我們楚國的地盤都給換回來,那他們就是功臣,莪什麼也沒有。’

‘不如先跟著他們,隻是我得想辦法保住我的士兵才對。’

電光火石之間,這屈雮自認為已經考慮得差不多。

“好啊,我為二位將軍在後麵壓陣,你們看如何啊?也好防止有敵軍過來襲擊。”

昭陽回頭望著屈雮,心裡嘀咕,‘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小子在憋什麼壞呢嗎。你早就不想打了。可惜,本來我們也沒打算把你帶著。這次隻是讓你帶人過來充數而已。既不想出力,還想著到時候撈好處,天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昭陽便笑,“好,那就這麼定了。”

等到昭陽回過頭去,就和景欒二人一齊望著前方的青山綠水哈哈大笑起來。

屈雮的戰車在後麵則在跟著。

‘這兩個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關係變得這樣好。我看你們能好多久。’

就這樣,屈雮驅趕戰車,慢慢向後撤退,去尋他的部眾去了。

此時此刻,站在高山上眺望楚軍動向的秦軍斥候,他們看到楚軍的隊伍在巨大的山穀裡開始移動,宛如龐大的蟒蛇,氣勢充足。

不一會兒,消息就被傳到扶蘇等人麵前。

“太子,這楚國人這一次像是衝著您來的,不如太子先暫避一時。”

扶蘇挑眉,“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眾將無奈。

“我猜楚軍,想要對我們進行圍山火攻。這倒也算是一條妙計。留在這裡繼續埋伏他們,已經沒有意義了。讓將士們停止打掃戰場,能帶走的全部帶走。全部撤退。”

眾將聞令,二話不說就開始行動。

很快,撤退的軍令在山頭上被打響,秦軍將士們聞令,得知是楚國的大部隊趕到了。

任囂二話不說,對著士卒們下令。

“把楚人的兵器收繳了,趕著他們跟我們一起走。有誰膽敢逃跑,就送他下去見祖宗!”

一時間,兵戈的聲音在山穀裡停息了,到處都是士兵們浜浜浜浜的腳步聲。

等到楚軍趕過來時,他們隻看到了秦軍撤走時的尾巴。

滾滾的煙塵飄的老高,秦軍所過之處,地麵上的草都給踩得沒影了。

到處都是楚國高級將官和士兵的屍體,橫七豎八地躺在山坡上。

一杆杆長矛插在地上,上麵還係著紅纓隨風飄舞。

看到地麵上碎裂的掌骨,缺失耳朵的頭顱,楚國的士兵們傷心憤怒的哭喊起來。

本以為秦軍還會在這裡伏擊他們,結果人家根本不戀戰,打完就跑了。

一眾將士望著空蕩蕩的被打掃完的山林,紛紛大腦一片空白。

“景將軍,秦人他們事先就得到了消息,他們直接溜走了!”

景欒頓時咆哮起來,“喊什麼喊?難道我看不到嗎?”

望著這駭人的場麵,就是景欒,他也無法忍耐了,他奶奶的,折騰他這麼久,結果對方根本不戀戰。

昭陽正感到憤怒,屈雮在後麵看著好戲。

這時候,景欒再也按捺不住,他騎馬跑去山坡上,發出了痛苦而又無可奈何的咆哮。

“啊——————”

一種楚軍已然戰敗的氣息,已經開始在軍中不斷地蔓延擴散。

誰也沒想到,秦國的太子是這麼靈活。

楚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到頭來追到的卻是一座空山,他們手中的火把最終成為了當地安營紮寨暫且休息的篝火火種。

經曆了兩天一夜的長途跋涉,楚卒們紛紛抱著腳躺在草地上呼呼大睡起來。

傍晚山崗上飄散著屢屢炊煙,偶爾山穀裡順著風爬上來一些聲音。

像是有人在山穀中桃樹林裡有什麼人在絮絮聒聒。

傍晚,餘暉最後一次含情脈脈地注視山林。

群鳥疲倦,拖著身軀回到返回了山林;隻是那些永遠躺在地上的人,再也回不去了。

炊煙在山上四處飄蕩著,就像是楚地士兵們的魂魄四處遊蕩,卻最終隻能漸漸地消失在山穀裡。

秦軍的斥候則即便是夜晚了,仍然在山林裡活躍著。

他們背後有著英明睿智的軍事統帥撐腰,以至於在彆人的地盤上也能做到如魚得水一般,在林子裡肆意地穿梭。

看到楚軍原地休整後,他們立刻將消息報給了扶蘇。

這個時候的扶蘇,他已經帶著十多萬士兵北上,往寢地走去。

寢!

這是當初楚王打算對行秦國來緩兵之計時答應要獻出去的城池。

從戰國後期,強盛的秦國早就將目光瞄準了這塊富庶之地。

今年年初因為楚國要率兵攻打秦國,抽調了各城池的守軍。

城父是被抽調的最多的,相對而言,寢位居楚國東北角,毗鄰秦國的疆域,守衛相對森嚴,這裡有足足一萬守軍。

聽聞秦軍大舉兵攻楚,寢地守軍一時間十分驚慌。

結果秦軍隻是和大將軍項燕在城父前對峙了起來,絲毫沒有想要攻打寢地的想法。

這寢地的守軍,索性就裝聾作啞起來,既不投降,也不主動和大將軍項燕聯係。

上午時分,寢地臨江而立,城牆高聳,城門緊閉,守軍森嚴。

雖然隻有一萬守軍,可是寢地的百姓們也非常懼怕落在秦人手中。

對於天下人來說,秦人是一個非常荒誕的國家。

做錯一點小事,就要被砍斷手腳;秦國的統治者會使用各種辦法不讓百姓們過隻用幾袋米就可以養活全家人的日子,非得全家人沒日沒夜地給統治者乾活才行。

美其名曰奮鬥!勤勞。

【兄弟們,這年頭寫實在是不容易,卷死了。給點打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