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倒黴的隻有我(求打賞月票推薦票!)(1 / 1)

這一次扶蘇回到羽陽宮,宮中上下都是拍手慶賀。

“太子終於可以實現自己的抱負了。”

粱在一旁恭喜。

灌夫則滿麵愁容地追著問,“我能去嗎?”

“廢話。”

灌夫見太子這麼回答,自然哭喪著臉站在了角落裡。

“你身為太子少庶長,你不陪同太子,難道要讓宮中女婢陪同嗎?”信忍不住問。

灌夫卻道,“太子都不讓我去。”

扶蘇忍不住拍著灌夫的肩,恨不得伸手進去把他的腦筋給捋彎,“灌夫啊,你可真是我的快樂源泉。”

灌夫頓時又眼前一亮,“太子,您又同意讓我去了。我就說,在太子心目中,我是最重要的。”

灌夫叉著腰,又開始在殿裡橫著走。

眾屬官見了,多有打心裡羨慕灌夫。

信問粱,“我真的不明白。他為什麼生的如此身強體壯個子高,卻能夠做到不帶一點腦子。”

“這是他的長處,少內史不能這麼看待少庶長。”粱溫和笑道。

灌夫大大咧咧道,“我都聽到了。還是粱叔有眼光。”

信不想搭理灌夫,這個人大大咧咧管不住嘴,遲早要給太子闖禍。

還是讓他來做點正事吧。

“太子,您即將前往潁川郡。那裡經常發生暴亂,太子打算靠著長久居住在潁川郡來鎮壓安撫當地貴族嗎?”

“長久的居住?君父尚且不願意我前往遙遠的蜀地,又怎麼願意我在潁川久居呢。我想君父隻是想讓我去韓國舊地看一看,恐怕君父還有其他用意。”

扶蘇看向粱,平日裡數他見趙高跑的次數最多 。

“粱,你覺得君父何意啊?”

粱似被晴天霹靂打了一遭似地,木在原地半天憋不出幾個字來。

他在去年的時候,被幾個小人偷偷在太子麵前告他的狀,說他天天給趙高彙報行蹤。

結果太子知道了,裝作不知道這件事。

太子越是裝作不知道,粱就越心慌。這件事就成了粱心裡一個疙瘩,至今沒有解開。

所以後來慢慢地,他自己心生怯意。自己也不敢太跟著太子過不去,太子不主動帶他出去,他也從來不張口。

殿內忽地一片悄寂。

灌夫望著粱,期待他能趕緊說出點什麼來,好殺殺信的威風。

扶蘇本以為自己的王宮裡到處都是眼線,自己被管的死死的,這種境況直到自己繼位才能夠結束。

一想自己還要十幾年才能繼位,想想都覺得窒息。

結果自己剛十五歲不到,就有宦侍趁著自己洗澡時偷偷告訴自己,粱經常把他的行蹤彙報給趙高。

扶蘇這才發現,原來獲取自由、獨立、私密的空間,並不是什麼難事。

全看你怎麼用人。

自己好像過分地高估嬴政了。

他隻是人,不是神。

扶蘇坐在案前,雙手環胸看著粱。

“不急,你慢慢想。”

粱早就急的滿頭大汗,扶蘇這麼一說,他更緊張。灌夫卻在這個時候拍著粱的肩膀,“我看好你。我相信你一定能想出來,你可是中書舍人。”

粱感激地望著灌夫,他遲疑一會慢慢道,“太子,臣愚鈍。臣以為,太子在天下素有仁義之名,太子統一並且精簡文字、發明推廣曲轅犁、製造紡車,重視工匠,天下人多有敬仰太子者。”

“大王派太子前去,正是想用太子的仁義之名,去安撫當地的庶民。臣以為太子此去韓地,可以帶去曲轅犁,分給韓國的百姓,到時候再召見潁川郡的工匠,對他們一一給予封賞。到時候太子就可以獲得名聲,而韓國舊地的百姓也可以得到安撫。”

粱說完了,小心翼翼地看向太子。

灌夫先是拍掌,“說的好。我覺得比內史的主張可行多了。太子是太子,身份特殊,韓國那麼危險,大王怎麼會派太子長久住在韓地呢。再說了,太子不在宮裡,大王還不得比誰都擔心啊。”

信望過來,恨不得在灌夫嘴裡塞上一塊布。

“確實有道理。”其實扶蘇自己心裡也有一個答案。他父親想要試試他,到底有沒有能力應付地方大臣。

“現在地方各處郡縣,每個縣府裡都配有多少名秦吏啊?”

扶蘇問起。

信和粱對視一眼,都沒有答案。

粱很猶豫,太子是在試探自己嗎,這是在給自己機會嗎?隻要自己肯開口,就可以打聽到這件事。

他是內廷出來的,有很多眼線和人脈。

信則不同,他對這件事完全沒有多想。這不是他應該負責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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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台宮。

趙高忽地被嬴政委派了一個威脅到他的任務。

“你去告訴即將出使楚國的使臣,讓他們到了楚國,帶上禮物去拜見王後的生母楚國太後。向太後問好,同時打聽清楚太後這些日子裡的身體狀況。”

趙高先是一怔。

“怎麼了?”嬴政望向他。

“臣遵命。隻是大王都好久沒有提到過王後了,臣是真的想念當初王後時不時前來看望大王的日子,王後對大王真是一片誠心。每次王後來了,章台宮裡上上下下、裡裡外外都熱鬨起來了。”

“隻是臣不知道王後現在怎麼了,都不願意來章台宮了。臣這就去幫大王辦妥這件事,希望王後能夠高興,到時候又能像以前一樣,常來章台宮。”

趙高說著,竟然流下了眼淚。

他一麵揩著淚,一麵側身對嬴政說著這樣的話。

嬴政聽了,哈哈大笑起來。

“高,你怎麼像個女人呐!竟然為這種事哭泣,實在是太不像話了。快去給寡人傳話。”

嬴政大笑著,雖然覺得趙高在這件事上反應有些誇張,但是嬴政沒有多想。

趙高領了命,出去之後走起路來,那是六神無主。

他已經數次撞到了宮殿裡的柱子。

平日裡圍著趙高轉的那些宦侍們見了,紛紛貼心地上前攙扶,詢問緣故。

趙高隻是不耐煩,撒丫子快步跑回了家。

他需要找個安全的地方靜一靜。

大王怎麼突然間回心轉意,要和王後和好了。

王後一旦再次取得大王的信任,到時候一定又會因為過去的事情在大王麵前參自己一本,把過去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全部都抖落出來。

是誰給大王通風報信,讓大王去詢問王後生母近況的啊。

王後那樣的心腸,大王稍微為她做點事,她一定會和大王和好的。

況且這種事,事關王後,他也不能隨意地問那些宦侍,稍微走漏風聲,那他就前功儘棄了。

趙高坐在自己家裡,望著院子裡的狗正對著自己吐舌頭。

趙高不由得想到太子。

“對呀!大王常常說,思考問題,要從利害關係上入手。那個告訴大王這件事的人,一定能從大王和王後和好這件事上獲取巨大的利益。否則他不會冒著觸怒大王的風險去進言,摻和大王的家事。”

“再說了,宮裡就算是內廷長官,也不夠資格進言,更加沒有機會接觸王後。隻有太子了。”

“如果大王和王後重歸舊好了,太子確實地位越發穩固了。就是太子做的呀!”

“原來那天太子突然來看大王是為了這件事。”

“好啊,大王一家快要其樂融融了,太子地位越發穩固了。到時候倒黴的隻有我一個。”

“我為大王出生入死,風裡來雨裡去,活的像條狗一樣。王後竟然說我是宵小之徒。”

“實在是可惡,可恨!”

“可憐我至今膝下沒有兒子,難道真的是因為我做了太多的虧心事?”

趙高不斷地想著,雙手抓撓著自己的麵。

“一定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