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場略顯尷尬,美少年救場,對王局歉意的笑笑:“抱歉,王局,我妹妹沒睡夠,心情很差,說話有點衝,您彆往心裡去。”
“沒事沒事,有勞晁少幫美言幾句,請小姑娘給我父親診治。”有人給自己台階下,王局趕緊順坡下驢的下台。
“我才不乾,”樂韻嘴巴噘得老高,先一步截路:“晁哥哥,你幫美言也不頂用,他自己明知有酒精肝還不戒酒,如今喝成酒精肝硬化,不作不死,自作死的病人我才不要治,我隻幫他醒醒酒,化解部分酒清毒。”
王局又一次被懟得無言以對。
眾人:“……”小家夥又快發飆了。
“樂樂不要生氣,哥哥不幫人美言啊,我們家小樂樂最可愛,趕緊施妙手回春術,弄醒他,你就可以放心的睡覺。”身為唯一能哄得住妹妹的人,晁宇博果斷順從她的意思,免得小樂樂一言不合就發火走人。
“嗯,我知道了,晁爸爸,請給我包包。”樂韻吸吸鼻子,張口就喊:“打雜的,解開他的上衣扣子。熊孩子賀小十六倒杯溫開水來。”
小家夥喊自己,晁爸爸立即將背包遞過去,然後驚奇的望向賀家小青年們,嗯,賀家最小的小十六被小團子叫熊孩子?
賀家老少非常淡定,賀小十六撒腿就跑,邊跑邊自辯:“小醫生,您不要給我加奇怪的前綴啊,我不是熊孩子,我明明是小帥哥。”
“賀小十六前麵加上熊孩子三個字的前綴也挺不錯的。”王師母不厚道的笑出聲,她家小棉襖就是牛啊,誰的麵子都敢不給,誰都敢使喚。
“嗯,挺不錯的,顯得活潑多了。”李老也附議。
“是呢。還有賀家外孫燕行前麵加上‘打雜工’幾個字也挺有意思的。”王師母高興極了,果然還是自己這邊的人給力。
“王師母,求不黑。”燕行聽小蘿莉的話給仰老解衣扣,成為被調侃的對象,無比憂傷,他都被小蘿莉當雜工了還調侃他,能不能給他留點麵子。
賀家女士們“卟噗”笑出聲,賀老祖宗笑飛了眉:“小龍寶,不用害臊的,小醫生給你取的前綴,你受著就是,反正我將你送給小醫生當雜工了啊。”
“太姥姥,我是您親親的重孫啊。”燕行頓覺世界一片黑暗。
賀家老少直樂,正想逗小龍寶開心,聽到晁家哥兒又喊:“樂樂,樂樂,你不要又睡覺,乾完活才可以睡,樂樂,準備上工乾活了啊。”
眾人震驚的望向晁家兄妹,果真見蒙著眼睛的小家夥抱著包,垂著頭,分明又像要瞌睡,眾人那叫個窘啊,小姑娘究竟有多睏。
“晁哥哥,水還沒來,讓我睡一下下。”小蘿莉腦袋朝下點了一下。
“不行,樂樂,工作學習的時候不能睡覺,小樂樂,這話還是你說的,不能食言而肥。”美少年對著勾著小腦袋想點頭的小粉團子又揉臉又摸頭又捏鼻子,不許她瞌睡。
“壞哥哥……”被硬生生的逼著清醒,樂韻不高興的翹起嘴巴,抱著包包放好,拉開拉鏈,捧出鑲金邊的翡翠玉盒,開盒取針套。
眾人被兄妹倆逗樂了,當見小家夥蒙著眼睛,找東西竟然像睜著眼睛一樣乾淨利落,都看呆眼兒。
樂韻腦子是很混沌不清,可是,醫生的直覺還在啊,找出針套,攤開,摸了摸僅餘的幾根針,將針套擱手臂上,苦悶的癟嘴:“醫用針做手術時用了還沒消毒,最後幾根針也保不住了。”
老爺子們不知該怎麼安慰,也不知道要怎麼哄小家夥,乾瞪眼。
“樂樂不要惱,過幾天我揍燕少給你看。”
“嗯。要揍得他讓他太姥姥也認不出來。”
“好,揍得他讓賀太夫人認不出來,讓賀家人全認不出來。不許睡哦,樂樂,熊孩子賀小十六端著水來了,你馬上就能開工。”
美少年從聲音能聽出可愛小樂樂是不是想瞌睡,陪她說話,不讓她有空又睡著。
王局額心直飆冷汗,晁家小義孫蒙著眼,還是意識迷糊時,這樣紮針真沒問題?因為是賀家,他又不敢質疑晁家小義孫,心驚膽顫的。
燕行在晁家少年陪小蘿莉說話時,麻利的解開仰老的扣子,讓仰老胸膛呈放出來,仰老保養得好,七十多歲的老人,皮膚像五六十歲的人。
賀小十六跑去飲水機那兒打杯溫開水,以最快的速度返回,跑到小蘿莉身邊,蹲下身,將用玻璃杯裝的水遞給小蘿莉:“小醫生,水來啦。”
“嗯,”樂韻嗯聲,從氣味判斷出水杯在哪,準確的接住杯子,嫌水多,隨手朝側麵倒倒掉一點,放下,再摸向背包,摸出一袋用自封袋子裝的綠色藥丸子,開啟袋子倒出一顆分成兩半,丟一半塊藥丸子放進杯子裡:“打雜的,拿著杯子。”
賀小十六將杯子端起來遞給龍寶哥端著,藥丸子在杯子裡融化,濃鬱的藥香幽幽的飄蕩,令人……想搶來吃。
將杯子讓人端走,樂韻往前傾身,一隻巴掌落在病人的下巴上掐住,讓他張開嘴,將一半藥丸子丟他喉嚨裡,再讓他合攏嘴巴,兩隻小手沿他喉嚨下移,一路幫按穴位,讓藥落入胃部,再揉胃部四周的穴位,按摩胸前各大穴。
按穴位一遍,摸針套取針,一手為導尺在病人胸前移走,另一手紮針,胸前紮八針,再移至麵部,在他太陽穴附近紮兩針,鼻下人中位紮一針,幾枚針也悉數用光。
紮完針再幫按摩穴位,按兩遍穴位,拔掉人中的一枚針,紮病人的右手心。
那一針下去,仰老“哼”的痛哼一聲,原本很急促的似打鼾一樣的呼吸慢慢平順,很快呼吸變正常,臉上的紅色也變淡。
病人呼吸暢通,樂韻一一收針,用紙巾包紮用過的針,和針套一起放玉盒裡,收起來塞回背包,將包舉高:“晁爸爸,您幫我拿包。”
“好,小樂樂乖,晁爸爸幫你管背包,一定幫你護得好好的。”晁爸那叫個高興啊,將背拿住,麻利的又背自己麵前。
將背包給晁爸爸,樂韻甩甩混混噩噩的頭,往前微微傾身,伸出一手一指點在病人胸口,再一指點他丹田氣海,最後一指點他人中。
三指點下,仰老像泄氣的皮球似的一個長呼吸,睜開了眼,一雙眼睛還有些朦朧。
小姑娘蒙著眼睛紮眼,王局原本提心吊膽,當聽到父親的呼吸順暢,發現自己後背衣襟都濕了。
王太太也一直緊張得要命,全靠緊緊的抓著兒子的手才能保持鎮定。
一家子見老人醒來,嘴裡叫著“爸”“爺爺”,急忙擁至,七手八腳的將老爺子扶坐起來。
“打雜的,再等三分鐘喂他喝你手裡的水,五六分鐘後讓他家人陪他跑廁所,之後該送去哪就送去哪。”點完穴,樂韻囑咐一聲,抱住晁哥哥哥的胳膊:“晁哥哥,我要回家睡覺。”
“好,我們回家。”美少年揉揉小粉團子的圓腦袋,爬起來,轉身,蹲下:“樂樂到哥哥背上來,哥哥背。”
小蘿莉快速爬起來趴美少年哥哥背上,將下巴掛哥哥肩膀上,然後啥聲音都沒了。
小醫生鬨著要回家,賀老祖宗也站起來;王家父子們望向晁家人。
晁爸爸趕緊扶一把兒子,晁媽媽扶小粉團子:“樂樂,小樂樂?”想問她扶好了沒,喚兩聲沒反應,頓時哭笑不得:“不得了,秒睡啊。”
美少年反手托住小粉團子緩慢的站起來,望向賀家太夫人:“賀太夫人,我妹妹吵著要回家,我們先告辭,我妹妹沒睡醒脾氣不好,有得罪您家貴客的地方,請您老和賀家老爺子老太太們代勞解釋一二,擾了您老壽宴和客人雅興也請您們多多包涵。”
“瞧你這孩子說得那裡話,原是我們考慮不周,擾了小醫生睡覺的雅興,還辛苦小醫生犧牲睡眠為我們出診,老身全家感激不儘,明日老身再親自送去診金。”
賀老祖宗親和的表示感謝,再喚四房的長子長孫和憶源隨到身邊隨她送客,讓子榮子瑞帶其他孩子們招待客人,讓小龍寶照顧王老。
賀氏上至耋耄之年,下至黃口小兒,皆以最快的速度彙聚。
賀家子孫分成兩波,一波立於賀三之後,一波隨老祖宗身邊,賀大老太太和賀小十五攙扶住老祖宗,帶著四房的長子長孫們送晁家一行人。
王家父子看得愣愣的,眾賓也看得愣愣的。
晁老爺子和李老王師母連連推說不用送,奈何賀太夫人堅持,他們客隨主便。賀老祖宗率長孫與長重孫們陪同晁家一行人走出大廳,穿過外院到彆墅大門口,在等車來時再三表示歉意。
晁老爺子等再三安慰賀太夫人,讓她彆介意小粉團子發脾氣的事,他們是老世交不用客氣,唯獨另一位可能會因他們小棉襖的態度而心有疙瘩,倒是要難為賀家安撫。
說了會兒話,晁家的車和李老的司機到,晁家一家子和李老夫妻、王師母攜帶兩孩子上車,賀家眾人目送晁家一行人的車走遠了才轉身回彆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