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少在家住一晚,周一下午乘機回首都,傍晚去找宣少共進晚餐,宣少和華少友好聊了一回,晚上打電話給樂小美女,告訴她有關和吸血鬼的談判結果,岡格家族給華家的賠償是銀行劃款,周日早上就到位,其他理賠要延後幾個月,岡格家族籌備齊了會再次跟他們商談交接問題。
周一是17號,首都的高校們大部分進入考試周,隻有為數不多的幾所學校即將放暑假或正式放暑假。
青大於當周一進入專業科的期末考試周,滿滿的是緊張的氣氛,就連在校體驗生活的狀元們也感受到了。
樂同學白天不停的在各個考試場奔波,忙得似個陀螺,傍晚回到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上才有空喘氣兒,當自己整一頓好吃的安撫胃,又當看書的拚命三郎時收到宣少電話說幫她爭取到一份理賠,心頭那叫個樂啊,空手套白狼,簡直不能再幸福了。
她有要吃靈氣的空間,有個要吃金屬和靈氣物的小狐狸,壓力很大的,所以嘛,如果理賠到位,她當然會當仁不讓的笑納了,自然不會全白拿,她取奇珍異寶,拿藥丸子和宣少作交換。
東西還沒到手,說什麼為時過早,樂同學興奮過後仍舊拚命啃書本,第二天又是早上給楊土壕針灸,再忙考試的忙碌生活。
燕大少和柳大少也非常有學生範兒,每天去考試或聽課,至於考試能得多少分那不在擔憂中,反正他們就是掛個名頭而已。
鐘表的時針轉啊轉,日子過啊過,轉眼又到周四。
這一天,太陽格外的炎熱,大清早就能感覺它光亮刺眼,才到半上午,遭太陽直射的硬化路麵踩上去都感覺到燙。
值氣溫逐漸變熱的時刻,檢察院的車輛開進鐵路職工大院,不遮不掩的殺到燕老住的樓下,一群荷槍實彈的刑警和檢察官爬到燕鳴住所外,敲開了燕家的門。
夏季炎熱,若無必要,很少有人願意出去曬太陽,人人寧願窩家裡吹空調避暑,燕鳴早上出去散會步便回家,先在書房裡坐兩個鐘到氣溫升高時下樓,客廳開空調,大家能享受到,也能節約些電。
金嬸早上做涼粉冰鎮著,到半上午時拿幾份出來吃了,又做解暑的酸梅湯,剛做好酸湯涼後放進冰箱洗手想坐下休息,聽到敲門聲忙跑去看,當打開門,看到門口穿製服的警官們,嚇了一大跳:“您們是……”
“我們是檢察院的,有些工作上的事需要請燕鳴老先生和賈鈴女士配合調查,老先生在家嗎?”檢察官和刑警隊領頭人出示工作證,禮貌的問,他們也能猜到開門的必定是燕家保姆無疑。
“老先生和太太在家,請進-”金嬸心頭緊張,還是很客氣的請工作人員進屋,還將門拉得全開。
燕鳴喝了金嬸做的涼粉,心頭也清爽了,依著沙發愜意的眯起眼兒,當聽到金嬸跟人說話說是找自己,當時就站起來,快走過沙發,等著檢察院的人。
賈鈴喝了涼粉覺得不過癮,又讓金嬸裝剛做和酸梅湯給她,涼了涼,邊看電視邊喝酸梅湯,聽到門響沒在意,當聽到檢察院的人說要找自己配合調查,心頭驟然大慌,手忙腳亂的將酸梅湯放桌幾上,還弄倒了些,她顧不得擦桌子,爬起來,慌裡慌張的站到燕鳴身側。
賈鈴站過來,燕鳴沒空管她又在打什麼主意,望著門口,很快一群穿製服的人魚貫而至,衣服有兩種顏色,一種是刑警,有五人,一種是檢察院檢察官的製服,共二人。
檢察官和刑警神容肅穆,步伐鏘鏗有力。
賈鈴看到帽子上有國徽的刑警,心頭恐慌,她怕,怕是因為趙益雄趙宗澤的案子來找她調查。
檢察官和刑警在初進燕家時飛快的打量環境,心中有了數,目不斜視的走到燕老麵前,領頭的負責人出示工作證件:“燕老先生,我們是檢察院專案組和刑警隊工作員,需要向燕先生和賈鈴女士調查一些事情,請兩位配合。”
“你們好,有什麼需要我配合的地方我一定全力配合。”燕鳴接過兩位負責人的證件看了,雙手遞回去。
兩位負責人收回證據,說了句“謝謝配合”,兩刑警迅速往前,以大刀斬枯草般的速度一把抓住賈鈴,哢嚓一聲扣上手銬,並一左一右將人架住。
刑警的速度快而敏捷,瞬眼間就將嫌疑人擒拿於手,那速度讓燕鳴有些反應不過來,金嬸更是直接震傻了。
賈鈴被拷上手銬時還沒反應過來,當被架住時打了個踉蹌,猛的地掙紮起來:“我沒犯法,你們為什麼抓我?”
“賈鈴,你被逮捕了,這是檢察院批發的逮捕證。”檢察官拿出一份證件展開給女士看,上麵寫有被逮捕人的名字出生年月等。
“為什麼逮捕我,我沒殺人放火,為什麼逮捕我,燕大哥救我,我沒犯法,燕大哥-”看到證件紙上自己的名字,賈鈴滿麵驚恐,臉色一下子泛青,聲音帶著哭腔向燕行求救。
“燕鳴先生,這是您太太賈鈴的逮捕證,請收好。”檢察官將逮捕證遞給燕老。
燕鳴手抖了起來,顫顫的接過紙令,嚨喉裡咕了一聲,顫聲問:“請問,賈鈴犯的是什麼罪?”
賈鈴害怕得哭叫:“我沒犯法,我沒犯法!燕大哥救我,我從沒犯法,嗚嗚,我沒犯法,燕大哥救我……。”
“燕先生,您太太的犯的事兒大了去,一是轉移您家的財產給趙丹萱和趙宗澤,二是……”檢察官看向驚恐的打顫的女士:“第二,賈鈴參與了二十幾年前謀殺賀子瓊女士和燕飛霞女士的大案……燕老先生!”
檢察官話還沒說完,就見燕鳴老先生向後栽去,他眼疾手快,衝上去一把抱住老先生,沒讓他摔倒。
燕鳴被扶住,他手裡的紙輕飄飄的飄出去落地,他的麵色蒼白的像一張宣紙,沒有半點血色,眼睛還是睜著的,口裡出氣多入氣少。
金嬸聽到檢察官說太太謀殺了燕老先生的原配夫人和女兒,整個人如遭雷劈了般,什麼反應也沒了。
賈鈴聽到第二條指控,當時如觸電似的劇烈的顫抖,眼睛瞬間張大到極限,滿眼驚恐,嘴也半張,隻有出氣的份。
聽到賈鈴有謀殺瓊娘子和女兒的嫌疑,燕鳴的世界一瞬崩塌,兩眼發黑,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感覺不到了,就算被扶住也沒任何反應,像個死人似的。
刑警們並沒有驚慌,他們早預測了這種可能,將賈鈴架住往一邊退,站到廳中比較空的地方。
檢察官將燕老扶到沙發那,讓他坐下去,給他掐人中,撫胸口和後背順氣,經過一番努力,燕老眼睛動了動,嘴一張一合的張合呼吸。
他嘴巴張張合合數次,呼吸再稍稍順暢,眼睛也能正常眨動,原本呆滯的眼珠子慢慢的泛起紅色,渾身也哆嗦起來,幅度越來越大。
“燕老先生,這個案子也需要你做筆錄,你不為你自己,就算為你逝去的妻子和你姑娘的公道也要保重,何況你還有孫子燕行,你總得為你唯一的孫子保重你自己。”檢察官看到老先生臉上的神色越來越不對,怕他一口氣喘不過來就去了,忙抬出老爺子生命中的最重要的人刺激他。
“…”燕鳴嘴張了又合,張合幾下,啊的逸出聲音:“小龍寶,小龍寶……嗚,是我有眼無珠,是我引狼入室啊,都是我的錯,是我瞎了眼……”
燕鳴心痛如割,賈鈴是他請來當保姆的,他和瓊娘子那麼信任她,誰能想到賈鈴竟然包藏禍心,害死他的姑娘,害死他的妻子……
這麼想來,當初在瓊娘子生病時,他喝醉酒錯把賈鈴當瓊娘子摟著睡了一覺的事也肯定是賈鈴算計他,還讓他覺得愧對她,當瓊娘子走了,他不顧賀家人的阻攔堅持跟賈鈴結婚,誰能想到枕邊人竟然是害死自己愛妻和愛女的殺手之一!
燕鳴的精神崩潰,失聲痛哭,每說一個字就是將自己的心撕裂一次,撕心裂肺難抵其痛。
燕老先生的悲鳴如淒厲的鷹鳴,金嬸的心顫了幾顫,神智回籠,她也顧不得思考究竟怎麼回事,衝到老先生身邊幫老先生撫後背。
保姆上場,檢察官將燕老先生交給保姆照顧,功成身退。
賈鈴被兩刑警架著,手腳像篩糖似的抖來抖去,被架著走了幾步,腿一軟,像棉花一樣沒了力氣。
兩刑警架著賈鈴,合力提著她,走了幾步,賈鈴嚨喉像冒氣泡一樣冒出幾聲,嘶啞著喊:“我沒有殺人,我沒有害賀子瓊燕飛霞,你們有什麼證據說我害了人……”
“死鴨子嘴硬,”檢察官不屑的冷聲懟對:“趙立郭芙蓉到檢察院自首,招供了和你裡應外合合夥給燕飛霞賀子瓊吃的東西和喝的中藥裡下毒的經過,檢察院經過采證,掌握了真實證據,證明屬實,對了,燕先生先的原配賀子瓊女士是土葬,你應該清楚代表著什麼。”
“……不,我沒有,不是我,不是我做的,是趙立趙益雄做的,不是我……”賈鈴聽說賀子瓊土葬的事,被巨大的恐懼淹沒,拚命的搖頭否認。
“你女兒郭芙蓉也親口指證是你下毒,你費儘心機當上燕太太,暗中將燕家的錢轉給趙丹萱趙宗澤,作案動機和轉移財產,以及證人都有,謀財害命的,你否認也無濟於事。”
檢察官不急不慌的陳述事實,賈鈴不是自首的,必定會做掙紮,想攻破她的心理防線,必要的時候給點打擊是工作需要。
“不,你們胡說八道,郭芙蓉是我乾女兒,她一定是被威脅了才說我下毒,一定是燕行威脅郭芙蓉和趙立,逼得他們違心的承認犯罪……”賈鈴死命的否認母女關係。
“你否認沒有用,有科學依據,你和郭芙蓉的親子鑒定DNA證實是母子關係,有證人證明你當年未婚生育,將生下的孩子交給郭芙蓉的養父母撫養,郭家家族人也證明郭芙蓉是抱養的,並做了DNA對比,郭芙蓉與郭家沒有血緣關係,至於郭芙蓉的親爸,你大概想不到,我們也將人找到了,他作證跟你亂搞男女關係,另外,趙益雄趙宗澤也做了親子鑒定,是親生的父子關係,你們為讓郭芙蓉上位,謀殺燕飛霞,有作案動機,有事實依據,罪名成立。”
“我沒有……我沒有……”賈鈴嘶啞的尖叫聲弱了下去,否認聲也是那麼蒼白無力,驚恐占據所有理智,渾身肌肉都在顫粟。
刑警挾架著軟得腿像麵條似的女士,走出燕家,檢察官在後,扭頭望了一眼燕老先生,看到燕老呆呆的望著門口,他將門給關上,他們故意透露出那麼多,隻希望燕老先生能聽進去,會一心想著讓趙家賈鈴服罪,然後能堅強的撐住不倒,如若燕老先生一時想不開,說不定會做傻事。
金嬸一顆心像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亂得很,她不懂分析那些什麼彎彎道道,一門心思在照顧燕老先生,生怕老先生想不開尋短見。
燕鳴悔恨到恨不得立即自儘以給自己的瓊娘子和姑娘謝罪,當聽到檢察官對賈鈴說的話,好似聽到了又好似沒聽到,就那麼直勾勾的盯著門口的方向,眼神呆滯無光,肌肉驚跳,太陽穴青筋一突一突的鼓動。
他僵僵的坐著,哪怕門關上了,他的視線還落在那方,眼神沒有焦距,空茫茫的,也沒有亮色,像蒙塵的珠子,灰濛濛的。
坐了良久,他僵硬的身骨一點一點的塌下去,癱坐在沙發裡,豆大的眼珠子從眼眶裡流出來。
淚珠成串。
有淚無聲。
那張臉,絕望而悲愴。
金嬸見老先生悲痛欲絕,也不知該怎麼勸,去打水弄濕毛巾給老先生擦臉,她幫擦乾淨了,很快老先生又滿臉是淚,她坐在旁邊,隔一會兒幫老先生擦一次臉,隔一會兒又幫擦臉,默默的當擦淚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