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踏雪求救(1 / 1)

穿回古代搞刑偵 曆青染 12276 字 11個月前

第8章

伯景鬱並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若是真讓許院判把話說完,伯景鬱的身份就得暴露,如此行事驚風也是無奈。

驚風覺得坐在死人邊上終歸是不吉利, 同伯景鬱說道:“公子,你莫要坐在死人旁邊。”

伯景鬱比較愛乾淨, 驚風都不知道他是怎麼能淡定地坐下去的, 完全波瀾不驚。

伯景鬱:“無妨。”

身後有人小聲嘀咕, “我看他就算不是殺人的凶手,也是個變態。”

立刻有人附和:“就是,換了旁人誰能這麼淡定。”

驚風猛然回頭尋找聲音的來源。

兩人正要繼續說話,被驚風眼神嚴厲警告,不敢再繼續說下去。

驚風:“既然你們覺得我家公子是凶手, 那你們誰同我一起去衙門報官, 交給衙門來查!”

所有人都不出聲,就連官差也沒接話。

驚風冷笑:“怎麼, 不敢?”

方才被嚇破膽的男人說, “誰敢跟你走啊, 你們是一夥的, 萬一你也有份,豈不是送上門讓你殺。”

“就是就是。”另一個有些年紀的老者說道。

驚風已經聽這兩個字好幾遍了, 實在是忍不了,他最煩的就是這種躲在彆人身後, 看似有道理其實毫無道理隻知附和毫無主見的人, “就是就是, 沒完沒了是吧,誰再囉嗦一句,我就把你們舌頭拔了。”

伯景鬱出聲製止:“驚風, 無妨。”

驚風冷哼一聲,不再計較。

驚風:“既然你們覺得我們是一夥的,那你們去報官,我們留在客棧,等衙門過來,這總行了吧。”

他的視線掃過眾人,最終將視線落在店裡夥計的身上,“就你了,去報官。”

店小二連忙擺手:“不行的不行的,客官,外頭下這麼大的雨,出了門都找不到路。”

官差這時站出來說話了:“今晚誰都不準走,明天一早小二帶兩個人去衙門報官。”

伯景鬱覺得如此安排沒什麼問題,朝驚風點了個頭。

驚風:“行,那就依你所說,有一個算一個,都去樓下中堂待著,誰要是敢走,那就要看看是你們跑得快,還是我的劍快。”

旁人是絲毫不懷疑驚風的能力,渾身腱子肉,看起來真的能一個打十個。

就是這官差看著都沒他結實。

要是真的動起手來,怕是大家一起上,都不夠他塞牙縫的。

官差指著伯景鬱說:“你也出來,跟我們一起下樓,萬一你在屋裡毀滅證據怎麼辦?”

有人就問了:“地上這位差爺怎麼辦?”

“抬下去吧。”

沒人敢進屋,畢竟屋裡還有個被抹了脖子的死人,遠看都害怕,何況是近看呢?

伯景鬱站起身,路過趴在地上的官差時,微微彎腰用手抓住官差的衣領子,便將他給拖起來了。

門外眾人:“……”

這得是多大的勁兒……

他抬手一推,就像在牌桌上往對家手裡扔篩盅一樣,一眨眼的工夫,官差就到了驚風的手裡。

驚風穩穩地接住了官差,抓起衣服往上一扔,官差就被他扛在了肩膀上。

幾息之間,好像看了一場雜耍一樣,這官差身長七尺左右,約莫一百五六十斤,被這兩人扔來扔去的,力量著實恐怖。

驚風單肩扛著官差,步伐依舊沉穩矯健。

眾人前後相隨,轉移到了樓下中堂。

算上店裡的夥計,一共有二十六人。

大家圍桌而坐,彼此監督。

許院判作為醫士,想替這暈過去的官差診治,被另一位官差攔下,“你要做什麼?”

許院判道:“我是醫士,想為這位小兄弟診治一番,這若是真的受了傷,不及時救治,豈不又要平添一條人命。”

大家都覺得這話有道理。

有人道:“我看這老者也不像是壞人,要不就讓他診治一番。”

官差:“我憑什麼相信你?”

許院判看向伯景鬱,請示他能否表明自己的身份。

伯景鬱點了個頭。

他也想看看,能不能由許院判之手,將這位官差弄醒,好知道房間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許院判得到準許,這才說道:“我是西州人士,姓許,是太醫院的院判,回西州探親途經此處,原是應當住館驛,奈何天色將黑,才夜宿於此。”

“你說自己是太醫院的院判,我們就要相信嗎?”

官差也不相信:“你有什麼能夠證明自己身份的物件嗎?”

許院判點頭:“那是自然。”

他將自己的腰牌取出。

不僅有腰牌,還有宮令。

太醫院在宮外,進出皇宮需要同時出示宮令和腰牌,畢竟皇宮不是菜市場,不是誰想進就能進的,腰牌是身份的證明,上朝時進宮門守衛需要逐一檢查。

太醫與其他官員的宮令有所不同,他的宮令是可以進出後宮為後宮的貴人們診病。

勝國的身份腰牌材質是統一的,由鑄造司統一鑄造,再分發至各州。

因此官差身上也有腰牌,花紋與材質拿出來一對比,就知道真假。

官差拿出自己的腰牌與許院判的腰牌做了對比,確認腰牌為真。

許院判是朝廷正兒八經的正五品官員,而他們這種連朝廷官員都算不上的泥腿子,自然是比不了。

官差忙彎腰行禮:“小的竟不知是院判大人,先前多有得罪,還請院判大人恕罪。”

其他人見還真是朝廷命官,紛紛彎腰行禮。

張院判抬手製止:“不知者無罪,我一開始也沒表明自己的身份。”

官差這才起身,看了看驚風,又看了看伯景鬱,“那這二位?”

張院判道:“同我是一起的。”

剩下的也不必多說,都能明白。

看這二位的身手,想必是護送他回西州的侍衛。

官差連忙向二人補禮,“方才多有得罪,隻是這位大人入了房間,又無人能夠為你作證,我也不能輕易地放你離開。”

驚風:“若是我們真想走,憑你是攔不住的,我們既然留下來了,便是也想知道樓上囚犯的死因。”

官差忙道:“是是是,明日一早我們就去報官,讓衙門來查,屆時,還希望幾位能夠配合。”

伯景鬱:“那是自然。”

驚風抱著自己的佩劍,“那現在許院判可能為你的同僚診治?”

官差點頭:“那自然是可以,有勞院判大人。”

許院判上前幾步,將官差的手腕摁住,替他診脈,隨後又看了看他兩隻眼睛。

心中便已經了然。

官差忙問:“院判大人,我這同僚可有危險?”

許院判道:“隻是暈了,並無大礙,待我為他施針,不時便能清醒。”

官差忙彎腰道謝:“那我便替同僚先在此謝過院判大人。”

許院判指了指樓上:“我的藥箱在樓上,得回去取一趟,不如官差大人隨我一同前往,也能證明我的清白。”

官差和一眾人等都覺得如此甚好,“大人您請。”

許院判畢竟是五品官員,那是為君王和大臣看病的人,官差不敢逾矩,隻敢跟在許院判身後。

上樓不久後二人又從樓上下來,許院判隻是手裡多了一個箱子。

攤開箱子,取出銀針後,許院判在這位官差頭頂,眉心,人中,脖頸幾處的穴位上施診。

不過片刻的工夫,暈倒的官差便清醒了。

他一頭翻起來,手舞足蹈地嘴裡叫喊著:“殺人了,殺人了。”

他的同僚,瘦一點的官差按住他:“我們都知道了。”

從他驚慌的程度不難看出,他被那場麵嚇得不輕,如今整個人都沒了方才來客棧時的囂張,渾身哆嗦,抓住同僚的手,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許院判為他遞上一碗清水。

胖官差喝完水後,鎮定了不少。

隨即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他的身上,都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瘦官差也是第一時間就追問他:“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

胖官差即便是經過這麼長時間冷靜,也依舊心有餘悸,說話時還時不時看向樓上,似是那殘酷的場麵讓他不能忘懷。

他道:“我當時尿急,雨太大了就沒去茅房,考慮到囚犯一個人在房間裡,我便把門從外麵關起來了,在後院找了個沒人的屋簷下方便,等我上樓,一推開門就看到人死在了屋裡,嚇得我大聲尖叫,接著便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瘦官差:“所以你是被嚇暈的?”

胖官差:“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眼前一黑,我就暈過去了。”

驚風問:“你進房間可有發現什麼不尋常的嗎?”

胖官差搖頭,窘迫地說:“當時我都嚇傻了。”

雖沒什麼有用的信息看,幫伯景鬱脫罪,還是足夠的。

驚風:“那起碼能夠證明,人是在我家公子進屋前就死掉的。”

瘦官差卻搖頭:“我這同僚不知道什麼原因暈過去的,可能是被嚇暈的,也可能是被人用了什麼手段弄暈的,隻能說明他進房間時人已經死了,卻不能證明和你家公子沒有關係。”

驚風:“我家公子是聽到叫聲後才進屋的。”

瘦官差反問:“誰能證明?”

當時現場並無旁人證明。

驚風在樓下喂馬,而許院判在茅房如廁。

驚風伸手指向一處,便是那個從樓上連滾帶爬鬼喊鬼叫的另一位客官,“他可以證明,當時他與我家公子前後腳出現在現場的。”

那位客官連忙擺手:“我證明不了,我當時到門口時,他已經在屋裡拿著刀了,保不齊就是他藏在屋裡打暈了這位官爺,準備藏匿凶器被我看到了。”

驚風:“????”

他快被這幫人蠢死了。

“我們從京城而來,要往西州去,今日之前,我們都不知道他是誰,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為什麼要殺他?”

他這麼說,大家覺得也有道理。

“殺人總要有個理由吧,財,在坐有哪個能有我們有財的?色,一個渾身臟亂的囚犯能有什麼色相?無冤無仇殺他做什麼?平白把自己牽扯進一樁命案,殺的還是朝廷要犯,我們是有病嗎?”

有人附和:“好像也確實說不通。”

其他人也跟著附和,“是啊,的確說不通,這位公子看著也不是普通人,而幾位官爺身上也確實沒什麼值得他圖謀的。”

伯景鬱全程都沒有參與他們的討論,像個與本案無關的人一樣,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不為自己辯駁,也不承認自己殺人,就那麼坐在那裡喝茶。

這場麵誰看了都會覺得詭異。

殺人可是死罪,他怎麼能做到如此淡定的。

官差:“既然不知道誰是凶手,那我們每個人都有嫌疑,等明日報了官,由官府決斷。”

死的是朝廷要犯,這可不是小事,若是真的查不出誰是凶手,他們這些人,怕是都要陪葬。

大家在堂中等了一夜,任何人都不能擅自離開,去如廁也不能獨身。

天光乍現,小二與瘦官差動身前往縣衙報案。

伯景鬱找客棧其他的夥計拿了紙筆,寫了一封書信,隨後遞給驚風,“去把踏雪牽出來,把這封書信送給我舅父。”

胖官差攔住了驚風,“寫的什麼,得給我過目,萬一是傳遞什麼消息。”

驚風看向伯景鬱。

伯景鬱點了個頭。

驚風將信展開,大意就是自己遇到了危險,讓舅父速速來臨縣縣衙。

驚風:“怎麼?一封書信都不能遞出去?”

胖官差:“你們是想請救兵?”

驚風:“我們沒有理由殺你押解的囚犯,請家人到縣衙,交代一些事情,有什麼問題?我朝律法有規定,在沒有證據確鑿之前,百姓需要配合調查,但並未說不可與家人聯係。”

胖官差無法反駁,確實有這樣的規定。

死刑犯在執行死刑之前,家人都能夠到監牢探監,何況是傳遞一封普通的書信出去。

驚風:“況且我們都留在這裡等待調查,難不成官差會認為一匹馬有能力拿起你的刀殺了囚犯?”

不知是誰笑出了聲。

其他人也都沒憋住。

有人好奇地問:“這馬,真能這麼厲害,給你家人傳信嗎?”

驚風:“能不能傳到是我們的事,我們此行回西州也是有要事要辦,隻是想儘快結案,莫要耽誤了我們的行程,還請官差不要阻撓,耽誤了我們的事,就是算上你祖宗十八代的腦袋也是不夠砍的。”

這話雖有幾分威脅的意味,卻也是實話。

其他人幫著說:“讓馬去送信,人留著,倒也不算什麼大事,畢竟馬不可能殺人。”

經過昨夜驚風據理力爭,大家倒也沒有那麼堅定地認為伯景鬱就是殺人凶手。

況且此人看著不凡,若是真能請人過來破案,案子儘快了結,他們也能各自離去,不被耽擱太多的時間。

胖官差見眾人都是這個意思,且驚風要真想走,他也攔不住,便同意了。

驚風將馬從柴房牽出來,把信放在馬鞍旁掛著的袋子裡,對踏雪說道:“去居安城找哥舒大人。”

隨後他一拍馬身,馬真的就自己跑出去了。

看得一眾人目瞪口呆。

昨夜天黑,沒什麼人發現這匹馬是白色的,今日看到如此好馬,不由豔羨。

這等好馬,可不是尋常人能用得上的,即便是京州,怕也是罕見。

再看伯景鬱,眾人隻覺得他高深莫測。

或許人家進屋真的是想看看發生了什麼,與命案一點關係都沒有。

也可能是地位擺在這裡,所以根本不懼怕,才能夠如此淡定。

總之不管是什麼原因,大家心中都莫名有了底氣,這事兒應該很快就能過去了。

許院判歎氣,“若是昨日我們走快些,到了館驛,就不會遇到這種事了。”

伯景鬱:“焉知非福。”

一個被押解上京的朝廷命官被殺死在客棧裡,擺明就是有備而來,說不是預謀的伯景鬱都不信。

他根本不擔心,這件事他卷了進來,反而好查了。

要還他一個清白,就得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他倒要看看,背後究竟是什麼人在搗鬼,他們到底想要隱藏什麼。

當務之急是要知道被押解的人來自哪裡,什麼身份,犯了什麼事。

在半路被殺,隻能說明是殺人滅口,不惜冒著殺害朝廷命官被誅九族的風險,也要在半道截殺此人,這背後的事八成是小不了。

伯景鬱十分好奇,甚至十分期待,若是此時背後牽扯出一樁大案,由他出手懲治,他們帝王家自然是受益者。

順便也能看看這縣令辦事的能力如何。

一舉三得,進個牢房又如何?

哥舒與庭淵剛辦了一個財物丟失的案子,兩人正準備一起吃午飯,縣衙看門的守衛慌忙跑了進來。

“縣令,不好了。”

哥舒放下筷子,問道:“怎麼了?”

守衛道:“踏雪自己回來了。”

哥舒連忙起身往外走。

庭淵也跟了出去。

踏雪在府衙門口格外地不安,焦躁地原地轉圈,看到哥舒璡堯出來,嘶鳴揚蹄引起他的注意。

哥舒璡堯心中頓覺不好,伯景鬱可能是遇到了什麼事情。

牽馬的守衛根本控製不住馬。

哥舒伸手摸了摸馬兒的頭,這才讓踏雪鎮定下來,踏雪瘋狂轉頭。

庭淵道:“是不是袋子裡有什麼東西。”

哥舒伸手去布袋裡摸,還真摸到了。

取出來是一封信,打開看了,他便明白了,轉手把信遞給了庭淵,“景鬱與一起殺人案扯上了關係,如今被扣在臨縣。”

庭淵接過看完:“那你現在去臨縣?”

哥舒:“你隨我一道去吧。”

破案方麵,庭淵很有天賦,帶上庭淵,也算是多了一道保險。

哥舒都開口了,庭淵也不好拒絕。

庭淵不會騎馬,因此他坐馬車,由守衛為他駕車,哥舒騎著踏雪先行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