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了那些雜七雜八的事兒,又心無旁騖地陪了父母幾天,正說著話呢,某人一個電話就過來了。
舒安染看著新買沒多久的手機上顯示的語音通話請求,在父母偷偷探究的視線中還是出了病房,到外邊的消防通道裡,隨便找了級台階坐下。
‘喂,怎麼這麼久才接啊?’
那頭傳來懶懶的男聲,莫名有些幽怨。
舒安染覺得有些詫異,就沒管這個,
“有什麼事嗎?”
以前他就很少主動找她,也……不喜歡她過問太多,隻是讓她有事就隨叫隨到。
‘沒事就不能打電話嗎……’
時二少這下是真委屈了,這幾天等了這麼久,結果她連個消息都不發,還得讓他主動。
明明在海島上還處得好好的,怎麼回來了就變了個樣了呢。
這位小少爺還真是忘了自己平日裡的做派了。
於是舒安染好心地提醒他,
“你說過的,讓我沒事不要打擾你,你最煩我管東管西的了,還記得嗎?”
那頭的時柏崢猝不及防地被噎了一記,心臟中了一箭似的,這才含糊著改口,
‘那是我隨便說的,誰讓你當時跟教導主任似的,我乾什麼你都盯著,這不行那不許……反正現在這條作廢,你、你想什麼時候、有事沒事,都可以找我,真的。’
舒安染被逗得一樂,隨口一問,
“那我半夜三更的找你,也可以?”
‘你要是不困的話當然可以,’
時二少語氣輕快,應了,帶著揶揄。說起來,他們不是已經……或者說以後都住一起麼,不需要半夜打電話找人吧。
又想起來,
‘這幾天你是回公寓住嗎,還是……’
雖然他已經問過公寓那邊的阿姨了,有了答案,但還是想聽她自己說。
“回來那天去了公寓,你不在……之後我就回我爸媽家了……”
措完辭後,舒安染不自在地按了按下唇,猜不到他是什麼反應,可是她一個人住在那也沒意思啊,加上離醫院又遠,不方便。
聽筒那頭的男人默了片刻,帶著歉意解釋道,
‘我……回國後大哥就讓我回老宅那住段時間,他還安排我去公司上班,雖然沒多大點事,但好煩啊,每天都得跟大哥去上班,還不能翹班,想出去玩也不讓了……’
說到後邊已經是忍不住吐槽了,又補充了句,
‘想去找你來著,也不讓……’
後邊這句才是他真正的小心思。
“……”
舒安染光是聽他的聲音,都可以想象他是什麼表情了,忍俊不禁噗嗤笑出聲,心頭好像被粉色的柔軟的羽毛掃過,酥酥癢癢的。安慰道,
“天天照麵做什麼,我又不會跑,你忙你的唄,你哥有他的考慮,也是為你好嘛。”
“你說的是在……在集團上班嗎?”
‘對呀,怎麼了?’
“沒什麼……”
舒安染沒有把自己準備去應聘的事說出來,總感覺……會讓他誤會自己提這個事,是想暗示幫忙托關係走後門一樣,她並不想這樣,也沒有那種打算。
‘你現在在忙什麼呢?’
時柏崢隻當她隨口一問的,是關心他。
“這幾天也是陪我爸媽,沒做什麼啊。”她簡潔交代一下。
‘還去做兼職嗎?’
他又問。
之前舒安染是接的家教的兼職,他起碼知道這個。
“這周……還是要去的,已經跟家長談好了。”到月底就告一段落了。
後邊這句她先按捺著沒透露,因為她不習慣說這種還沒譜的事。
‘那,明天下午我去接你,到時候你把地址發過來……’
時二少忽然提議道。
“你不是說不讓出來玩嘛?”
舒安染有些好笑地,調侃著問他。
‘明天周五啊姐姐,該放假了……再拘著我,我就跑22樓辦公室直接躺地上撒潑,我哥不會不答應的……’
男人竟想到了這種無賴的行徑,當然是半開玩笑的,可見被押著上班對於一向隻管吃喝玩樂的小少爺來說……抱以的怨氣有多大啊……
“行我知道了,可厲害得你~”
舒安染被他的描述逗樂了,又東扯西扯陪著他閒聊,等通話結束才發現大半個小時過去了,直接破了以往的聊天時長記錄,當然,這是他那邊得工作才被迫掛斷的。
……
“二少~”
茶水間裡,時柏崢抱著手機還意猶未儘呢,忽然身邊響起一道甜到發膩的女聲,伴隨著一陣明顯的香水味,直接讓他一連後退幾大步躲開了,
“乾嘛?上班時間你來這做什麼?”
他認得這個女生是某個股東的小女兒,剛進公司不久,一天天也沒乾正經事,可以說比他還混日子。
大哥讓他隱瞞身份來市場部當個普通員工,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讓他摸清員工的狀況,反正八卦是聽了不少了。
“接水呀……”
女生捧著杯子,有點無語地看著他,那眼神明顯在說“你不也在這嗎”。
她進公司……本來是想著和時大少能創造點機會什麼的,又優秀又多金還單身,嵐城的千金名媛哪個不對他垂涎啊。
誰知道一點也不按她設想的來,都沒什麼機會見著時柏舟。
不過誰料到時二少也進公司了,還搞這種低調的戲碼,那她試著轉移一下目標也不是不行啊,總歸是時家的,並且也是陽光帥氣的。
時柏崢對她的這種赤裸裸的審視視線再熟悉不過了,瞬間就渾身難受起來,
“不行、你……你離我遠點!”
“我口渴了想喝個水也不行嗎,你也太霸道了吧……”
女生佯裝不滿地微微俯身,姿態慵懶而撩人,故作隨意地就要靠近飲水機、就要碰到他的胳膊。
“走開!”
時二少頓時就察覺到了她的舉動,不自覺地右手狠攥著左手手腕,反胃的糟糕衝動讓他想也不想地直奔往樓層儘頭的洗手間。
他也知道不該對女士發脾氣,但誰知道她居然還想摸他碰他!
擦!
同時也說明了……果然還是不行。
他依舊是難以忍受她們眼中的那種貪欲、算計,他對這種視線依舊十分敏感,更彆提產生什麼身體接觸,從小到大都沒和異性親近相處過。
現在看來,他隻受得了舒安染。
“哎,二少~”
留在原地的女生低呼著,不可置信地看著他逃也似的背影,有些氣急敗壞,她有這麼差勁嗎讓他至於惡心了?!什麼怪人啊真是,不懂情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