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找一棵,就這麼挖下去,漸漸的,一個快半米深的小坑都出現了,錢小四哀嚎一聲,
“啊啊啊,為什麼我這個挖了這麼久都沒有啊,柏崢你是怎麼找到的?”
話音剛落,下一秒,
“哢嚓”一聲,他的棍子底端都劈裂了。
另一邊的梁斯年、陸仁甲都陸陸續續地挖出了挺大塊頭的參薯,瞧著就份量很足。
時柏崢挖的那株也顯露出半個頭了,有碗那麼粗的,所以也不著急,過來看看這小四的情況,
“我說四兒啊,你挖怎麼大個坑了你……它的根還在旁邊埋著呢,你挖這裡能挖到什麼。”
錢小四也很是無奈啊,
“那誰知道都這麼深了還扯不出來嘛……”
隻能再往旁邊的土壁繼續刨了,他還非要看看這棵底下長了個什麼。
等其他人挖得第三株第四株,堆了一堆的參薯小山,才發現錢小四悶聲乾大事了啊。
“啪嗒”
走過來看他情況的陸仁甲見到眼前的一幕,驚得棍子都掉了,
“這……這到底是怎麼長的?!”
居然挖出來了一塊臉盤那麼大的參薯,還綴連著其他三四塊巴掌大的。
野外的植物都這麼瘋狂的嗎,果然還是他見識太少了。
“四哥,你今天開掛了是吧?”
連梁斯年都忍不住戲稱他,這種驚訝格外真實。
把那水盆大的參薯搬上來,與他們之前挖出來的,對比之下就跟小孩跟巨人的反差似的。
“沒有沒有,運氣好而已啦~”
錢小四這會可沒精力驕傲了,忙活一通,收獲滿滿,也夠累的了。
梁念錦瞧著他不管不顧地坐在草地上,任勞任怨、積極肯乾的模樣,到現在可以說是完全打破了她之前對他的偏見了,心下也挺不是滋味兒的,釋然笑笑,衝他喊道,
“四哥,辛苦啦,來根香蕉補充一下吧……”
便從小口袋裡掏出來掰了一根給他。
“你帶了啊?那行,還是小念錦會照顧人哈。”
費了大半體力的錢小四也不客氣,接過,剝了皮兩口就塞完了,嗯,真甜。
梁念錦是隨手隻帶了兩根香蕉想當小零嘴兒的,也記著她哥,不過梁斯年笑著說他狀態還好,還是給錢小四吧。
那錢小四就隻好樂嗬嗬地接受小姑娘的投喂了,其他幾個也笑著看他們玩鬨。
拎著參薯回到河邊,吃過午餐,簡單地沐浴淨身、洗個衣服,七人又帶著比來時多了幾倍的物資返回岸邊的營地了。
第二天就這麼過去了。
第三天早上,烏雲密布,島上漸漸下起了雨。
淅淅瀝瀝的雨聲,砸在茂密的叢林樹葉上,在沙灘上,你可以想象一下,這種熱帶的島嶼,連下雨都是溫的,沒完沒了的雨水,就好像有人從天空中拿著個大花灑一直在往這處澆水一樣,連空氣都是又濕又悶的。
“雖然不太愉快,但今天也不用擔心淡水了……”
梁斯年樂觀地調侃道。
大家都躲在簡陋的“草屋”下,聊聊天說說話打發時間,也沒什麼耗費體力的項目了,餓了還有昨天煮熟過的參薯,今天還能吃呢。
拿塑料桶塑料瓶擺在草葉屋簷下,直接接了雨水,這也是很珍貴的淡水來源了對於流落荒島的人來說。
而梁斯年還有先見之明,撿了好些乾樹枝樹葉子藏起來、或者拿葉子遮蓋,這樣也有儲備的乾柴火可以用了。
灰茫茫的雨幕遮住了海平線,水麵上也是霧蒙蒙的,看不清。
此情此景,他們幾人也是各生心思。
“他們什麼時候才能找過來呢?”
陸仁甲看著海麵,情緒有些低落。
“今天才第三天嗎?我感覺過了好久了……”
梁念錦也幽幽感慨,流落險境,可能是因為有哥哥在,哥哥無所不能,所以她也是挺樂觀的。
但現實就是他們多滯留一天,在意識之下的藏著的恐懼情緒就會成倍地放大。
他們現在隻是有一個“總歸是會獲救”的念頭支撐著,讓他們有著希望的信念。
可如果……一直沒有人找到他們呢,物資也漸漸被耗儘了,他們能在這個島上撐幾天?
脫離他們的社會身份,現在他們就是個普通人,不都是專業的野外冒險家,沒有那麼堅定的信念。
“人沒吃飽的時候,隻有一個煩惱,但吃飽了,就會有無數的煩惱……”
舒安染忽然想到了這一句話。這幾天與世隔絕,生活忽然一下子變得簡單了,找吃的,好好睡覺,彆的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沒空考慮。
時柏崢也遠眺著海麵,
“今天這種天氣不適合出海吧,應該也不會有船……”
他每天都會用手表對外報送緊急聯係信號,如果他大哥已經行動了,也就在這兩天,但今天還是彆出海來了,太危險了。
現在他對海上的下雨天已經有陰影了。
陸仁甲和藍依依在床上睡著正熟,昨晚上有他守夜,兩個人補覺呢,加上挖薯搞得腰酸背痛,今天睡多久都行。
錢小四和梁斯年閒不住,拿那些備用的香蕉葉,簡單編個遮雨的帽子和雨衣,如果這雨今天一天都下個不停的話,那也有方便出去行動的裝備啊。
做好後,蕉葉帽子一戴、碧綠的“雨衣”一披,彆說,還挺有模有樣的,跟以前的農家差不多了。
“來,再挑著這個桶,感覺就對了。”
梁念錦興致勃勃地給錢小四做“藝術指導”,笑得眉眼彎彎的,也不知道在笑什麼。
“不好看嗎?”
錢小四被她這反應弄得不自信了快要。
“怎麼會呢,很帥~”
小姑娘豎起大拇指,終於忍不住揭曉,
“隻是你這樣套著草皮裙、準備要去沙灘上,讓我想起了大師兄的那個表情包了哈哈哈……”
想到那個畫麵,錢小四自己也樂了。
“我也想出去,哥,也給我做一套唄……”
梁念錦又纏著她哥讓他多做了一套,又有些擔憂嘀咕著,
“應該不會打雷吧?”
一邊的錢小四開玩笑道,
“又沒有人發誓,應該不會。”
梁念錦一時嘴快,調侃道,
“誰知道呢,萬一有人說些假話……”
說到這個“有人”的時候看著他。
“嘿,我是什麼渣男嗎?小念錦我告訴你啊,外邊都是亂傳的,我是什麼樣的人你還看不出來嗎?!來你好好看看啊……”
偶然知道她居然這麼想他,錢小四還真急了,湊過去非要她給個說法。
一個大男人隻套著草皮裙,那白玉般的胸膛和幾塊腹肌就這麼懟到眼前,梁念錦還沒怎麼和異性處得這麼近過呢,羞著臉跑開了。
“哎,你說清楚啊!”
腦子缺根弦的錢小四不依不饒,還是追了過去,給小姑娘嚇得啊呀求饒,哭笑不得的說自己不該亂說話的。
“小錦你戴好帽子,彆淋濕了——”
樹屋裡梁斯年老大哥還得喊著叮囑他那不省心的妹妹。
嬉鬨聲,海潮聲,窸窣的淋葉聲,組成這座荒島獨特的富有生氣的樂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