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門大會,即眾修真門派的集會比武盛會,六十年一會,大大小小的門派皆可參與,一般按照慣例都由天衍宗承辦,當然,有特殊情況的話也能由其他的大門派召集。
修煉修煉,不比比怎麼知道突沒突破呢。
除了這個,當然還有其他各色名目的大會小會,多了去了,畢竟修真世界的人,壽命長又閒得慌,沒事就聚聚。
“說好點到即止,你這也太過分了!……”
“這能怪我嗎?他自己傻站著不會躲……”
擂台比試正如火如荼進行著,無數鮮豔的旗幟迎風飄揚,鼓聲此起彼伏不歇,而這邊的場地——
離弦是瞧著身材修長、瘦弱斯文,可他的雷火功法卻一點也不符合他的氣質,剛在擂台上一個沒控製住,把對方修士給炸得灰頭土臉,頭發都焦了!
於是不甚服氣地爭辯著。
“以和為貴、以和為貴,武場上刀劍無眼的,離弦他也不是故意的……”
裁判是宗裡長老擔當的,自然是照顧客人,隻好訓了離弦這方,算替他賠笑道歉了。
“表現很好,這一回合也是算你魁首,不過師弟你也稍稍克製著點,注意咱們的名聲……”
“好好好,下次一定……”
離鏡告誡下了台的師弟,幾個人都報名了比試,下一場到離憂,自然不免一起來鼓勵指點她。
除了離嫿。
她對自己的法術也有信心了,也想上去和其他的修士過過手,看看自己的實戰能力,結果,師尊不許她報名。
連小師妹都能上場、表現一番。
就她一個隻能在台下乾看著。
“師妹啊,師尊也說了,擔憂你上場受傷,畢竟對手都是其他門派的,不知深淺,以後也有你去比試的機會的……”
很難忽視她眼底的失落和遺憾,旁邊的離鏡隻能這麼安慰她道,也覺得師父過於慎重了,就是上去秀拳腳,又不是去拚命。
“我聽師尊的。”
離嫿搖搖頭,也沒有那麼渴望,比起上台去展示實力、爭取名次,她更不想違逆師尊的意思。
沒多會兒就到小師妹上去和其他門派的女修比試了。
離嫿似有所感應般,向高台上觀望的眾位尊長看去,很容易就能分辨出那道……她念了許久的身影。
師尊……
自回來後,竟沒有同她說過一句話,要麼托師兄、師妹轉達,就像對她生了嫌惡,特意避而不見了。
她也想不到是什麼緣故。
雖然因為那個不可言說的夢,不好與師尊再親近接觸,避免了尷尬,可……這種局麵也不是她想要的啊!
又勒令不許她報名比試,現在又滿眼隻關注台上英姿颯爽的師妹。
為什麼要這樣呀?
離嫿現在覺得自己心頭酸酸澀澀的,說不清楚是為什麼,又像堵了一口氣,難受得慌。
“好……”
“師妹果真進步神速啊~”
“本回合,天衍宗離憂勝——”
聽得身邊的師兄師弟歡呼聲,離嫿才回過神來,果然是師妹離憂的靈蔓控製得越來越隨心所欲了,打得對手毫無抵抗之力,還好心撈回了即將墜落的那個女修,贏得了一片喝彩。
“師妹好厲害……”
意識到自己想法的不對勁,離嫿趕緊把目光轉回來,壓下了那些怪異的情緒,專注於眼前的比武場,鼓掌歡呼著。
這些各色名目的比試就持續了五六天,離鏡他們實力算是拔尖的了在後輩中,贏了一堆獎勵回來,甚至還體貼地分給沒能上場一展身手的離嫿呢。
……
“咕嚕咕嚕……”
藥罐冒著汩汩的熱汽,少女搖著小扇子,邊看火,邊計算時候,也快差不多了。
之前師尊送的三秀瑞草,再喝這一次就是終於喝完了,離嫿都乖乖地遵師囑服用,雖然她也覺得自己沒必要吃什麼補藥,可是不喝又過意不去。
師尊,為什麼不理她了呢……
真是想不明白。
連在小課室裡教授法術時,都不想和她對視了,就好像……當她是一個陌生人、隱形人。
她能注意到,師尊對小師妹愈發關愛了,什麼都念著她,師妹有哪裡不順意的,他都格外上心,當即就解決了。
師尊看小師妹的時間越發長了,對她愣神,甚至還會帶著很淺笑意。
他以前有笑過嗎,沒有。
至少在她記憶中,很少,近乎於無。
離嫿覺得這段時間的自己心亂如麻,真不是誇張描述。
“小梨花,彆來無恙啊……”
屋裡忽然響起了一道突兀的、歡快輕佻的男聲。
誰!
離嫿放下了藥碗,還以為出現了幻聽,卻莫名覺得這個聲音有點耳熟,忽然電光火石間想到了那次的事,不正是他麼!
“你在哪!”
隨著她的話音剛落,屏風後就緩緩走出了那抹玄色衣裳的身影,正是那個行事詭異的妖男,流觴!
“好久不見,想來你應該也還記得我罷?”
男人一副熟稔的語氣,好像是尋常朋友來做客似的。
離嫿深知他的危險,加上師尊說他不是個好人,所以不敢鬆懈,強裝鎮定道,
“你怎麼進來的?”
宗主他們明明都已經加強了宗門的結界,怎麼會讓生人隨意進出呢!
男人好笑地睨著她,撥了撥腰間垂綴的令牌,
“喏,走進來的唄……”
他們仙門的什麼狗屁大會,有通行令牌的都能進來,他就隨意去找人“借”了一塊,不難啊。
離嫿冷著小臉,被他這卑鄙行徑氣到了,沒吭聲,心裡隻希望師尊他們發現不對勁,快趕過來。
對上這個瘋瘋癲癲的妖男,她根本沒有希望。
流觴就覺得這丫頭的這種不害怕、不懼死的傻勁有趣兒,笑著,裝作友善親和的麵孔,隨口一問,
“小梨花是生病了麼?喝的什麼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