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話，帶的東西也就隨身法寶、佩劍，應急丹藥，此外還能帶一兩身衣裳。

離鏡大師兄就提前念叨了，想什麼都帶，怕落下什麼，畢竟是大家第一次下山，他有個乾坤袋，是之前某次考驗贏得的，裝行李物什非常方便，他帶的東西也大多是給大家一起用的話。

小師妹離憂也有一個，她長老父親給的，這一趟也和幾個師兄的行李一塊兒裝。

出發那日，幾人彙合在山門那，皆是心懷激動。

看著空中有禦劍飛行的修士，飛來飛去，著實恣意快活。

幾個少年少女看得都要入迷，然後眼巴巴地看著風淩淵。

離弦滿臉期待地，搶先問，

“師尊，咱們怎麼去啊？能不能……”

風淩淵也曉得憑他們的腳力，也是耽誤功夫，便喚出了得一劍，幻化大了數倍，說道，

“該帶的東西可都齊全了？那就上去罷。”

“哎！”

幾人高高興興地爬上了懸空的劍身上，可激動了，誰不想禦劍飛行呢，不過師尊說了他們還得過段時間再學。

如此才是正式出發了，風淩淵在前邊，幾個弟子在後邊分排端坐著，他還給他們設了層結界避免疾風的吹刮。

從空中俯瞰的風景真是格外美麗的，山林翠綠，潭水清幽，回頭看山上還有嵐霧縹緲，仿佛是披著條潔白的薄紗。

離鏡有過幾次經驗了，但師弟師妹們沒有，他們雖然不敢胡鬨亂動，但嘴也沒閒著，分享著各自的心情，看到什麼新奇的風景也招呼大家一起看。

飛劍以平緩的速度前行著，不至於飛得太快，見他們適應得挺好的，風淩淵便尋了時機講授此行的目的，又考問

“你們都還記得禦物術的心法麼？不如，趁此機會溫習一下罷。”

“記得，”

五人異口同聲地答道，都是記得爛熟於心的，接著開始朗聲背起了，

“……，昔之得一者，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寧，神得一以靈，穀得一以盈，萬物得一以生……”

聽他們流利地背過一遍，風淩淵滿意地點點頭，道，

“不錯，這也是‘得一’劍取名的來源，至於你們，把這部心法運用熟練了，離禦劍飛行也就更近一步了。”

“是。”

眾人高興地應著。

此行是先往西南方向，一路走走停停，便在一座名叫四方城的地界停下來了。

好像正趕上城主的壽辰，城裡張燈結彩的，百姓也能湊熱鬨，進城的人絡繹不絕的，城門口的衛兵雖然盤查來往的人更繁瑣謹慎，但態度還算不錯，可能是因為在好日子不敢鬨事。

這些消息都是他們跟在進城的人群隊伍裡，沒花一刻鐘的時間，從他們的議論聲裡了解清楚的。

風淩淵一行人穿著宗門統一的衣裳，掩藏了修為，這樣也不算招搖，畢竟其他的成群結隊的也有，還有瞧著高深莫測的散修，這樣一來他們混在人群裡也並不顯眼。

“怪道‘小隱隱於野，中隱隱於市，大隱隱於朝’，凡間的景象與山上幾乎是兩個模樣……”

離鏡眼看著城中的變化，有感而發，湊近與師妹低語著。

“嗯……”

離嫿覺得有些不適應，這麼多陌生的麵孔，不怎麼與陌生人打交道的她，現在忽然處在了人堆裡，隻覺得哪哪都不自在，就算那些人其實沒有特意關注她。

又想起他的來曆，便笑著問道，

“師兄，你以前不是在京城的麼？”

“是啊，京城那邊還要比這裡熱鬨繁榮好多呢，有人族的帝王，世家權貴，盤根錯節，爭權奪利，煩惱也多，我還是覺得在咱們山上自在……”

而跟在後邊的離憂他們，瞧什麼都新奇，不多會兒就買了一堆小玩意兒和零嘴，基本就是離憂剛看上什麼，離笙離弦兄弟倆就積極地給買下來了。

熱鬨的街市，除了各色攤鋪貨物之外，還看到了特殊的風景，鐵籠子，裡麵關著妖獸。

任憑商販吆喝叫賣，籠裡的帶著項圈的妖獸，沒有抵抗能力，有被打得傷痕累累、鮮血淋漓的，也有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總歸是那攤主人為了吸引買主，儘快脫手。

奇珍異獸，通人性的，有半人半妖形態的，也有人形態的，和人瞧著沒有兩樣，就這麼在大街上作為貨物交易。

賣價還不低，主要是供權貴人家豢玩逗趣、彰顯財力的，這個世界裡興起這種風尚。

“它們……”

瞧見籠子裡的妖獸的淒慘形狀，幾人皆是心生不忍。

幾百，幾千，品相好的、稀奇的，甚至被喊價到了幾萬靈石，那獵人攤主還時不時地就揮一鞭子下去，恐嚇妖獸機靈點，有客人來時好好表現。

普通人就是看個熱鬨，哪能像有錢人一樣搞這種昂貴的消遣呢。

見他又要一鞭子抽打下去，離鏡也終於走不動道了，抬起劍製止，說道，

“我要了！”

那獵人見他們這一隊，他自己有點能耐，能覺察到他們有修為，撚著小胡須打量了片刻，才笑道，

“喲，小兄弟看上哪個了？沒問題啊，價格也好商量，隨便看啊~”

離鏡忍不住憤憤然，怒斥道，

“我說，我全都要了！你這樣對待它們，你也不怕因果輪回？！”

可他也明白，這裡隻不過是一角，在京城，在其他城，這一幕同樣會上演，阻止不完的。

獵人邪笑著，似乎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聲音粗獷難聽，道，

“哈哈哈，報應？你這小子，不過是些低賤的妖獸，你也想替它們出頭？不買就彆擋著我做生意！滾開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