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柚子~”
小嘉樹好奇地看著大人們所爭執的捆紮著的樹苗,他沒吃過柚子,純屬被男人忽悠跟著點頭的。
“我真不缺這幾棵,還要忙呢,我先回了啊……”
高回讓她收了果苗,然後就急匆匆地走了。
於是魏如也不耽擱了,把他給的苗都栽到了屋後道旁,澆水施肥,再在小枝上掛條紅繩,
“乖崽,種好之後要天天澆水哦,這樣果樹才會長大,以後結果給乖崽吃。”
“喔,”
小嘉樹也有模有樣地握著瓢舀水淋樹,然後又舉著小胳膊,
“媽媽,我也要長大……”
“啊?”
魏如有些疑惑地,見他伸手想抓樹上的紅繩,笑著,哄道,
“好好好,我們嘉樹好好吃飯就會長高高啦,不用綁繩子,那以後嘉樹有空就幫媽媽給果樹澆水好不好?”
被媽媽“委以重任”的小家夥當即一口應下,
“好,給小樹澆水……長高高~”
“嘉樹真乖~”
……
種樹種得紅紅火火的,畢竟村裡就他開了先例嘛,同樣的,高回和魏如的事也沒瞞住,村子裡婦女大媽、阿公阿婆,沒什麼可消遣的,就傳這些八卦傳得快。
說高回經常幫姑娘挑柴啊,而且小年輕倆在山上一待就是好半天呢,誰知道……
說高回還幫她帶孩子啊,把那孩子抱去村裡的小賣店那玩,還給他買零嘴吃,好得跟親生的似的……
越說越離譜,甚至還有鄰居悄摸問什麼時候辦酒。
高父高母是不愛紮堆的,但八卦流傳出去,他們想不聽說也難。
怎麼會是魏家那姑娘呢!
“幺崽,你真像外頭說的,跟魏家的好了?你不見她還帶個孩子?”
高母忍不住了,給她愁的呀,剛想誇小兒子不犯渾了,誰知道又整這出。
“媽,你也彆聽他們胡說的,我倆還沒成呢,”
高回並沒有什麼介意的,畢竟他自己的事,他能接受,反倒問,
“你之前不還說人姑娘生得聰明伶俐,乖巧呢嗎?”
“那、那我能知道……”
高母一個勁兒瞪他,她怎麼知道這姑娘將要來作自家的兒媳婦呢。
“不說這個,媽,你看我這樣的,有哪些姑娘敢來跟我處?”
高回一句話,總歸把他媽堵得啞口無言了。
之前也不是沒有媒婆想說媒,可那些姑娘一打聽高回的“事跡”,一個個的都沒有下回了,說不要不要。
所以,高回現在這種年紀,換彆家的後生,他孩子早都能打醬油了。
就因為名聲臭了,誰家敢把姑娘嫁過來啊。
溝通完家裡的,又到村裡的。
一次高回從自家山頭上挑那些砍下來的柴火,挑柴回家,路過小賣店那,放下柴擔,麵色陰鷙地,掄著柴刀就走過去了。
“高家幺崽!這是乾嘛呢,彆衝動啊!”
“拿刀乾嘛呢你?!”
樹下紮堆閒聊的人都嚇得趕緊喝住他,起身準備跑了。
“柴刀有些鈍了,我拿過來磨磨,”
高回還真到那邊上的磨刀石那,謔謔地磨了起來,麵上掛著冷笑,繼續說道,
“這不近幾天有人亂傳我和魏如在山上亂搞,我就想問是哪個鳥人,啊?親眼看見了?”
“人家是清清白白的姑娘,以後還要去念書的,由的你們這樣壞她名聲?!”
“她們家沒男人,人一個小姑娘乾活,我就給人家挑個柴就被你們編排成這樣,可真好意思!”
“告訴你們啊,誰再亂說,舌頭太長的,小心我夜裡摸黑去幫他割了,聽見沒?”
體態高大強壯的男人一番恐嚇,末了再摸摸剛磨的刀鋒,這畫麵,在場的看在眼裡隻覺得可瘮人。
誰也不知道這小子會不會真的做得出來。
在場的也有村支書的媳婦兒,怕他真鬨起來,趕緊出來打圓場,賠笑道,
“好了好了,都是一個村的,弄這些刀啊槍的乾什麼呢,是是是,你們兩個年輕人嘛,想談就談唄,我們也不該管的,那些渾話也不該亂說的……”
“高家幺崽啊你也彆惱、彆衝動啊……”
前段日子外村的就出了場命案,夜裡作案的,熱度還沒散呢,大夥也怕。
今天這一遭過後,恐怕那幾個愛胡說八道的,夜裡都得關好門了。
而另一頭的魏家,魏母是看不上這小子的,一心隻想給女兒找戶好人家,所以一再勒令不讓她和高家小子攪和在一起。
魏如當然不樂意,左耳進右耳出,該怎麼還怎麼,一點顧忌都不講,想著反正情況已經糟糕不到哪去了。
不得不說這是她年紀淺,還是太天真。
……
風風火火地忙了好些天,高回這天心血來潮地提著桶,去河邊洗衣服。
清晨的日光柔和,樹蔭下,河岸幾塊大石板,清澈的水流汩汩地從上遊衝刷下來。
石板上三兩個卷著褲腿在洗衣服的婦女,魏如也在其中。
“你也來洗衣服啊。”
魏如正搓洗著,忽然有顆石子落下來激起水花,抬頭一看是這家夥。
“你這什麼表情?說得我好像不會洗衣服一樣……”
高回慢悠悠地拎著桶走下來,佯裝不滿道。
“我哪有?”
魏如麵帶無辜地否認道,另外心裡想著事呢,沒有再搭理他。
旁邊的兩個嬸子來得早些,這會兒洗得差不多了,也不敢聽他們的八卦,跟他們打過招呼就提著衣桶先撤了。
高回這種“亦正亦邪”的做派,乾了壞事了,村裡人也沒法罵個徹底,因為他爹媽會賠禮道歉,給他擦屁股。
有時候吧這小子又好管閒事,“伸張正義”,愛發號施令,誰家有什麼難處了他又會出頭。
真是叫人無可奈何。
這麼說起來,除了他的狐朋狗友,也就魏如不怵他煩他了。
可能不逗人他就不得勁兒吧,這不,又開始打趣人家,
“平常見了我你就笑,這會兒你心情不好啊?有什麼煩心的跟哥說說唄?”
“沒什麼煩心的,”
魏如說不出個什麼,又想起來,
“哎,你還真要進城嗎,什麼時候?”
“是啊,”
男人默了默,還是說道,
“後天……後天就動身了……”
所以來河邊洗衣服也是這個目的,想跟她說一聲。
“這麼快啊……”
魏如不知道自己該是什麼反應,輕聲感慨一句。
“是啊,到時候一起去城裡……”
高回話剛說一半就忽然被人打斷了。
“小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