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沒，彆隨便聽人家瞎說就信了。”
等人走遠後高回這才對著柴堆上看著就單純好騙的女生說教。
“知道啊，我也沒說要聽她的……”
見他這樣生氣，魏如有些忍俊不禁，他還真當自己什麼事都不懂呢。
不過這橋嫂就是能說會道，至於什麼好的壞的都拿出來說，是想證明她厲害。
她也不必作過多評判了，自己知道是怎麼回事就行。
“不過連橋嫂親戚的事都知道，我們回哥也挺厲害嘛～”
女生揶揄地，道。
“那是，我認識的兄弟可不少，村子裡外有什麼動靜都瞞不過的。”
高回可一點不謙虛地認下了，然後又嫌她的柴捆小，謔謔謔地又幫她添了又添。
“夠了夠了，哪有一次要這麼多的呀，我又挑不動……”
魏如有些好笑地，這家夥來了興致跟鬨著玩似的，給她弄這麼兩大捆，之前他也沒去砍柴過吧。
“是你要的太少了，等會我來挑不就行了，哪用得到你。”
高回是沒怎麼撿過柴，但當下肯定是要好好表現一番的，給她多要點回去，就不用她那麼辛苦了。
真的，小姑娘家家的，瘦瘦小小的一個，就不該來乾這些重活，他想著都心疼。
她的手就是該用來念書，以後握筆杆子的，不像他這種粗人。
“好了你，這些夠了……等會擔子都壓彎了～”
聽著他故作嫌棄的話，魏如知道爭不過，隻好由他了，半開玩笑地提醒。
眼前的男人真的給了她依賴和安全感，教她暖心，在之前十幾年的人生裡很少有這種依靠。
然後高回腦子一抽，不加思考就脫口而出，
“木擔彎有什麼要緊的，我屋裡頭的床板彎才是好事呢……”
然後就見女生瞪大了眼看著他，趕緊補充解釋，
“不是……咳，我胡說八道的，不是那個意思！”
壞了，之前在外頭和那些大老爺們胡侃的葷話，竟一時腦熱給這乖乖女聽了，真不該啊！高回隻想打自己嘴巴。
魏如又不是小孩子，哪裡不明白啊，偏這話還是從這家夥嘴裡說出來的，惹她微垂著腦袋佯裝鎮定，卻悄悄紅了耳朵。
不知為什麼又壯著膽子，小聲地，問，
“那……你之前也同喚雪姐說這些麼？”
“沒有沒有！”
這下高回當即斬釘截鐵地否認，解釋自己真沒做過，更沒有其他逾矩的。
確實，還沒來得及呢，念頭就都消散了，一乾二淨！
女生聽後輕輕地“噢”了一聲，也沒說信還是不信。
把高回給鬱悶的呀，悶頭擺弄柴枝，又要捆紮，可他做得不熟，弄得鬆鬆散散的，廢了竹條。
“我弄吧，要這樣……再踩著扯緊……”
魏如重新拿了竹條，一邊捆一邊教給他方法，有他幫忙確實省力。
“這樣……我應該會了……”
高回看著她手上麻利的動作，又不自覺地瞟到她彎腰的後背，很瘦，比他的巴掌寬不大點……
心思都不知道飄哪上邊去了。
弄好後木擔一插，壓身，肩膀往上一抬，兩大捆柴對於高大強壯的男人來說這也不費力，很輕鬆，
“走吧……”
“還行嗎？真是麻煩你了……”
魏如還是覺得不妥，哪有平白讓人家幫這樣乾苦力的呢。
“你怎麼這麼囉嗦呢，走前邊去，下去叫一下她，看看是不是回了……”
高回假裝不耐煩地，笑著催促道。
日頭過了正午後，山風嗚咽，倦鳥啼旋，彆說山上的景象是比較瘮人的，還好這種時候已經沒有野獸出沒了，沒什麼危險。
“橋嫂……橋嫂……”
沿著來時的小路下去，魏如喊了幾聲，然後就看到她已經挑著柴到山下的大路等著了。
是橋嫂隔著遠在回應，
“我在下麵呢，你們也下來吧……”
“噯！”
二人也不用擔心了，一前一後地下了山。
“呀，這麼多呀，來時怎麼沒發現呢。”
魏如眼尖地，驚奇道。
到山腳下的小水窪邊，忽然看到有一片銅錢草，長勢喜人，又乾淨。
這是當地常見的野菜，用來煮湯啊或者曬乾後用來泡水，是很好的清熱敗火食材，誰見了都想著摘的那種，在現今物質依舊比較貧乏的時代，也是為餐桌上多添道菜。
“那你去揪唄，幫我也揪一點。”
高回是不操心這些的，都懶得去摘，但見她這高興的樣，也跟著隨口說道，順便把柴火先放下來歇一口氣，當然先聲明啊，他不是累！
“行啊。”
這點小事魏如表示自己還是能做的。不消幾分鐘就拔了一小堆，分成兩份，簡單一纏，多的那撮等會兒給他帶家去吧。
“瞧你那樣……”
有了這個小收獲，女生笑得眉眼彎彎的，容易滿足，快樂也傳染到他臉上了。
高回看著她走在前麵的倩影，心頭感慨良多，
“其實我也想問——你是怎麼想的以後，還想去念書嗎？”
閒聊著又忽然提起了這個話題，魏如回頭看看他探究的神色，又偏頭看看道旁田裡正茂盛的蒼翠的禾苗，
“現在也念不了書了，想這些有什麼用呢……”
她微微帶著感歎，在家裡的這些日子，學校生活對她來說都快變得陌生了，仿佛奢望……
想想，也沒必要不是？他們這極少有女生能念到高中，好多都是早早地不讀了，回家幫家裡乾活、年紀到了就嫁人，和夫家一起在農田裡忙活一輩子……
所以，她也該滿足了。
“怎麼沒用？！”
高回當即就反駁了她認命般的話，不以為然，換了另一頭肩膀來擔，繼續說下去，
“誰不知道你學習好啊我們村的人，不念了多可惜啊，他們都這樣說。”
及時給她轉述了村裡人的看法。
“想不想是一回事，能不能是一回事，我媽不想我上學了，而且我沒有學費……”
怎麼想都是沒有意義了。
“嗬，”
高回一個輕哼，竟然誇起了海口，語出驚人，道，
“你媽不給你交學費，我給你啊，這也不是難事！”
魏如真被他這番豪氣言論給嚇到了，忙擺手，平淡又帶著無奈地，道，
“我確實是不想念了，而且你要賺錢，想怎麼賺錢？”
就憑他這不學無術……聽著就不太靠譜吧。
“嘿，你看不起哥怎麼的？”
男人對上她質疑的表情，頓時不樂意了，給她先透露了自己的計劃，
“我自然有我的路子，這不想著……等果樹苗種好了，我打算去城裡……”
“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