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我家的山上，荒著也是荒著，看看能種什麼果樹木材，你覺得種什麼好？”
“我說種什麼你就種什麼呀？”
女生半開玩笑著，問道。
“當然，有什麼不可以的，”
高回不待思索地應道，想聽她的意見，
“李子怎麼樣？酸甜開胃，哎對了，還有沙梨果，你愛吃是嗎？”
高回家屋外就有棵沙梨果樹，每年夏天碩果掛滿枝椏，果子皮薄多汁，甜脆爽口，還能潤喉止咳。
他們家幾人吃也吃不了多少，因為不是新奇玩意兒，也沒什麼人來摘。
就是那一回，魏如偶然路過高家，正好高回在外頭，就一時興起給她摘了幾顆。
魏如當時沒好意思拿，因為跟他不熟，先前也不想跟他這樣的人來往。
但是吧高回這人就無賴，喜歡逗小姑娘，把人撩撥得臉紅，抱著一兜果子走的。
也就從那開始，一來二去的，徹底把人招惹著了。
“都好，你自己拿主意，沒必要問我的。”
這會兒魏如被他這認真的架勢搞得有些不知所措，驚訝地。
可從他這樣的人嘴裡說出來這些“規劃”，隻像在吹牛，天方夜譚，當然她會捧場就是了。
“那行，到時候結果子了你來，想怎麼摘著吃都行。”
高回暢想著，就好像果樹已經種出來了一樣。
說著說著也到村醫家了，可需要上坡，爬一段石板台階，魏如就蹙了眉，
“你行嗎，要不我扶著你吧？”
“我其實……有點頭暈，不太清醒，我很重的，你能扶得動麼？”
男人在台階前停下了，還故意踉蹌著晃了晃腦袋。
“我扶著你。”
魏如見此也顧不上彆的了，把桶一放，先扶人。
女生隻抓著他的胳膊，不讓他晃，一步步地上去。
高回不得不靠著半身的重量由她把撐著，小姑娘身上有股不知名的香甜氣息，這一靠近，免不得勾得他心跳加速，本就火熱的腦子，更熱了。
“哎，你怎麼還發燙啊？！”
魏如沒想到他居然還能裝這麼若無其事的樣子，怪他在逞強，耽誤了早點來治傷。
心思不知道放在哪上的男人沒有可反駁的，“嗯、對”地胡亂應著。
“全叔，在家嗎？”
“進來吧……”
魏如小跑著到窗外喊人，有人應聲，又來扶著推著他進去，這通忙活搞得自己微喘著。
村醫就是這個全叔，見他倆一道過來的，倒也沒有多說什麼，先給他量體溫，詢問病處。
“你出去，不許偷看，小姑娘家家的不知羞。”
打針，還是打屁股針，高回身體皮實，就沒打過幾次，又覺得丟麵，隻想趕人。
“胡說，誰要看你啊！”
魏如一個臉上爆紅，當即羞憤難當地拂開簾布出外麵去了。
“你小子啊……”
邊上的全叔看著這兩個年輕人的互動，邊配著藥，一臉看破不說破的表情。
結束後，全叔交代了藥怎麼吃，一共多少錢，高回還沒來得及掏兜呢，女生先開口了，
“你帶錢了嗎？沒有我這就回家去取……”
她出來洗衣服的話沒帶，他又……花錢大手大腳的，兜裡基本沒幾個子兒。
“有的有的，你不用操心這個。”
高回哭笑不得的，把她喊住了。
打針買藥花了十二塊錢，六嬸給的錢還真派上用場了，唉。
“需要我陪著你回去嗎？”
出了村醫全叔家，魏如拎著桶，看著他的方向。
這一小段路怎麼這麼快呢。
“現在我腦子還好，不用擔心我半路丟了的，”
高回自然能看得出來她眼中的不舍，開玩笑道，
“你先忙你的吧，不是還要看孩子嗎……”
聽到這女生臉上的淡笑頓時就掛不住了，卻又聽他繼續說下去——
“等過幾天我的腳好利索了，我再去找你……”
他是帶笑說著的，沒意識到這話裡的曖昧，或者說他就是故意的。
“嗯……”
女生頓生羞赧，微微點了點頭，看著他走遠了，這才悵然若失地回家了。
……
“嘰……嘰嘰……”
“……二黃……二花……”
魏家庭院裡，小孩正坐在小馬紮上和旁邊啄米的雞崽嘰嘰咕咕的不知道在交流什麼呢。
魏如推門進來就看到這樣的畫麵，就覺得格外有趣溫馨。
“乖崽，小雞們吃飽了嗎？”
“媽媽～”
見她回來了小家夥一溜煙地迎過來了，還體貼地想要幫她提桶，但是他小胳膊提不動呀，白費力氣。
“哎呦，乖崽真厲害呀。”
魏如可沒有拒絕他的好意，自己單手拎起大半的重量，讓小家夥也幫忙一點。
瞧她兒子多乖多懂事啊，怎麼她之前還……
屬實又心酸又欣慰。
她出去洗衣服，就讓他乖乖地待在家，給他派了喂小雞的任務打發時間，沒想到他還真乖乖的。
“媽媽……二花……”
晾掛衣服後小家夥興致勃勃地拉著母親一起，辨認那幾隻在花母雞翅膀下鑽來鑽去嬉鬨的毛茸茸的雞崽。
原來是給雞崽起名字呢。
“那這隻叫什麼呀？”
魏如也沒有敷衍小孩子的玩樂，耐心地陪他閒話。
說起來兒子還沒取個正經名字呢，看來需要儘快提上日程了，早點去派出所改名登記。
“乖崽也要取名字哦，媽媽想過了，叫‘嘉樹’，魏嘉樹，怎麼樣？”
“魏嘉住……”
小家夥囫圇跟舌，念不太清，也不懂意思。
“嘉、樹，獅務樹，好不好呀乖崽？”
魏如又教他讀音，然後解釋，
“‘後皇嘉樹，橘徠服兮’，媽媽希望你像有著美好品德的橘樹一樣，保持本心，秉承良善，健康快樂地長大就行。”
“好～”
小家夥看著媽媽認真的神色，高興地應聲，依舊是不太懂的，不過媽媽給他取名字了，估計取什麼名他都會說好。
“來，再讀一遍，魏、嘉、樹。”
“魏……嘉……樹～”
小家夥也念順口了。
“好，那媽媽現在來問你，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呀？”
魏如笑著鼓勵他。
“我叫魏、嘉、樹～”
很好，小嘉樹已經對自己的新名字有印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