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這件……”

“……不行，識貨的……”

“那這個……”

耳邊嘈雜的交易聲吆喝聲充斥著，兩人漫無目的地走著。

杜子津雖然也看著熱鬨，不過是真沒什麼興趣買什麼，廢話，更多更好的寶貝他都見過了，還稀罕這些？

一回頭，人又不見了，還是在某處攤販前找到他。

“這個怎麼賣？”

男子一臉嚴肅地，指著某樣東西。

“嘿，破銅爛鐵一個，你要是買其他的，我倒是可以送它給你……”

那攤販敷衍著，經營著其他大單的生意。

“我就要這個。”男子堅定地指著。

攤販也不耐煩了，“都說了，不買彆的，不給……”

“好了好了……那我們買這個，行了罷……”

杜子津忙挑了件小物件，用靈玉來交換，那小販便眉開眼笑地讓林覺非拿了那東西，還問兩人還看中什麼了。

男子得了想要的扭頭就出了集市，杜子津連忙跟上。

……

“你……這是做什麼……”

杜子津看他的動作，心緒複雜。

郊外桃花樹那鮮少有人出沒。

隻見，衣著光鮮的男子跪在地上，毫無形象地，用手刨著土，已經成了半人深的坑了，十指均被磨破，滿是血汙，可也攔不住他犯傻，杜子津知道。

男子小心翼翼地，在坑裡放置錦繡劍盒，然後，再把兩樣東西放進去，埋土……

儼然是……環佩和魚孚二劍……

環佩便是先前在玲瓏市得的那物件，是不是冥冥之中自有牽引呢，不然非要讓他得到了，這些日子看林覺非固執地抱著它，甚至睡覺也不放手。

劍已然鏽跡斑斑了，仿若它的主人也已身殞。

魚孚是他的佩劍，也在他“死”後變得鏽跡斑斑了，可依舊被他抓著，所以就一並帶回了玉溪。

當初，那秘境試煉傳出越白身死的消息，杜子津說不震驚是不可能的，可沒過幾日越銘便找上他，講了窮途末路之由……

托付於他，此後放棄修仙，帶著芥子戒中的越白下山，從此忘卻前事才可活下去，連身份都安排好了。

隻一件，不許再提前事，變易姓名，不然越白必死無疑……

他也以為會對仙途執念頗深，可這副感傷的光景，他想也沒想便應下了。

便有了如今的生活。

仙家之事，他經曆過了，個中糾葛果然讓他失了興致，連交好的陸越銘都落了這麼個下場，他是真的甘心還俗了。

有時候就是這樣，同伴都失去了，還有什麼前進的欲望呢……

“既然你希望我活著，我便如你所願……”

兩劍同墳，林覺非忽然吐出這一句，霎時，潸然淚下……

額上的疤，杜子津說是他先前遭受了不好的事，又撞到頭了，所以以前的事都忘了。

他信了。

可……熟悉的狐，此時劍墳中的兩樣……

心底呼之欲出的執念……

都在昭示著……一切都回不去了……

所以他到底忘了什麼呢……

“師兄……為什麼要留下我一個人啊……”

他喃喃而出，可沒辦法，出口即忘了剛才他說過什麼……

旁邊的桃樹的葉子被風吹動，沙沙作響，它什麼都不懂，可林覺非就是覺得它在嘲笑自己。

到底是什麼呢……

也許，他此生都尋不到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