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誰?”
越塵醒後發現身處一片陌生的地方,暗無天日,氛圍可怖,不過,自己也沒什麼好怕的了,師父……
“這裡是魔界,也是你該待的地方……”
黑衣人應道。
“什麼叫‘我該待的地方’……”
越塵麵無表情,再沒什麼能驚起波瀾了。
“你母親……原是我魔族聖姑,隻因愛好玩樂,去了人間遊蕩,才會在人界生下你……”
那人解釋道,臉色平淡的。
“我父親……是我生父麼……”
“是……”那人點頭,道,
“不過我們魔族血脈強大,你是可以完全成魔的……”
“沒興趣……”越塵收回了目光。
“覺醒血脈,可以讓你比現在增強百倍,不再當個廢物,這你也不要?不是你心心念念的麼?”
那人不解道。
“我那是……”
還不是為了那人,修為什麼的他都不在意,可!
“若你不肯回歸,也不便留下,我就送你出去,不過……你可得藏好了,現在你是被正派打擊的,就你這點修為,也擋不住多久。”
那人背過身,就要在前麵帶路。
“等等……”
果不其然,預料之中,聽見他後悔了。
“要怎麼做?”
越塵捂著心口的傷,疼痛未曾消減半分。
不行,不能就這麼放棄!
那人毫不猶豫的一劍,這麼多年的情誼,說棄就棄!
他倒要問問他,有沒有在午夜夢回時候後悔過!
他的……好師父!
那人一愣,隨即欣喜地,
“這就對了嘛,你可做好準備了?”
“少廢話。”
越塵凝著手中的佩劍,這是跟隨著他出來的,僅剩的東西,那人用自己的劍給了他一劍,他的胸口還剩個未痊愈的傷疤。
平日裡那人教他舞劍,一招一式都好看極了,真是歡樂的時光,可……在他最需要、最絕望的時候給了他一劍啊……
眼中漸漸地恨意湧動,不犯傻了,他要變強,要回去站在他麵前問個明白,最起碼——也讓他嘗嘗痛苦的滋味!
……
“你可真想好了啊?你的體質,下去可要比尋常的承受百十倍痛苦……還要下去嗎……”
那人皺著眉頭,忽然不忍起來,其實也可以不逼迫他,畢竟有他在,也可以護他短短一世了。
“下!”
如今兩人站在洗煉池上,恢複血脈的不二法門,不過確如他所言,過程會無比的痛苦,也不知道受不受得住……
若是半途而廢,後果……不堪設想……
“撲通……”
卻見越塵已經整個人投入池子裡了。
“唔……”
仿若身體各處感官都擴大了數十倍,筋骨似要寸寸碾碎、搓揉……果然不是常人能忍受的,可少年倔強的一聲不吭,隱忍在喉嚨裡。
等大汗淋漓,算是適應了,才有心思分神,
“我母親呢……”
岸上的人看著他的景況,也不忍直視,背對著,道,
“你母親生下你後,族內突生變故,奸人作亂,匆忙趕回來,不幸被他們抓了來威脅魔尊,也是你舅父,離故了……也沒來得及帶著你回來……”
“那些人呢?”越塵半睜眼,虛弱地,道。
“被清理乾淨了……魔族講究實力為尊,你若不增進,在這也彆想好過。”那人耐心解釋道。
“那你還被人抓了……”
“我……那是有意為之,不然怎麼會暴露……”那人環胸,道。
“因為……我?”
“我原是聖姑的暗衛,聖姑去後負責護衛你的安危……”
“可我怎麼不知有你存在……”
越塵淡淡地說道,所以從前他就一直在一邊看戲,是麼……
“隻會在你有危險我才會出現,況且,先前你有那人護著,輪不到我出手。”
那人毫不顧忌地提起前事,解釋,魔族人本就生性冷漠,在他看來,他這樣確實儘責了。
接下來就無人再開口了。
這一泡,足足泡了七天七夜,當少年出來的時候,那人都震驚了。
“屬下願誓死追隨主子!”
何為修煉聖體,眼前這就是!
隻消一出來便引得魔氣縈繞,精心修煉,假以時日必成氣候,恐怕可與魔尊比聖……
總之跟著他準沒錯了。
越塵虛弱地,抬眼,
“你是誰……”
“屬下原名‘彌’,還望主子另賜名……”
屈服於未來的強者,不得不說是熱血沸騰的。
“不必,就這樣罷,”
越塵勾唇,原本純真的臉上隻剩陰冷,眼神邪魅嗜血,和之前仿若二人,
“你若真的肯輔助我,依你說的,日後我定忘不了你的功勞。”
他要變強,可還有許多路要走,怎麼會看不出彌忌憚自己,收買人心他也不是不會做,那就……
開始罷!
“是!屬下定當竭儘所能!”
彌這一跪,在日後也確如他所料想的那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