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練功後兩人一起回到住所,越銘早就打發人備好了熱水,折騰了這些天兒,可算能好好洗個澡了,之前使的淨身訣就還是感覺沒乾淨。
“師兄……”
越白把他要穿的衣服抱過來,敲了敲門。
呀,還有這個呢。
正泡得舒服的越銘想起他了,
“進來,你那邊的水也打來這了,在師兄這一起洗唄……”
“這不太好吧。”
“扭扭捏捏的作甚?出了一身汗你再回去洗冷水?你這小身子骨的,哪裡受得了……”
二師兄又不自覺地囉嗦了,弄得越白也不好說不。
“小屁孩一個,還挺講究……”
越銘撇嘴,看他束手束腳的,隻好紮了浴巾起來給他把那六扇屏風圍起來,隔住了,
“這總行了吧?”
寬大的淨室,一人占一邊,又給他倒水。
“麻煩師兄了……”
小孩歡快地,可算找回了自在,畢竟缺乏安全感久了,哪敢在彆人麵前光身子啊……
等洗了半天,越銘都出來穿好衣服了,也不見他出來,疑惑地,
“你在裡麵乾嘛呢?好了沒有啊?”
“我的……”
越白弱弱地,他自己的衣服反倒沒拿,換的衣服扔在水盆裡,濕了……簡直欲哭無淚。
“你說什麼?”
越銘實在沒聽到他後麵的話是什麼,快不爽了,
“你趕緊給我出來,水早就涼了吧,彆著涼了,出來,有什麼是我不能看的你個臭小子……”
越白隻好紮著浴巾,硬著頭皮走出屏風,忐忑地,
“師兄……我先回去穿衣服了……”
“去吧去吧……”
越銘皺著眉打量著他那瘦不拉嘰的跟竹杆似的小身板,反思自己是不是也虐待他了,怎麼還沒多長點肉呢,
“你……”
噠噠噠……
小家夥一溜煙地跑出去了,反正是沒有彆的人在,不要緊。
越銘一陣失笑,怎麼不說讓自己給他拿衣服過來呢,不過想到剛才眼尖瞟到的情景,頓時斂了笑,追了過去。
“你先彆穿!”
“師兄,怎麼了?……”
越白剛慌亂地套著衣服,冷不丁聽他這麼說,嚇了一跳。
“轉過去我看看?”
越銘已經性急地上手把他上衣給剝了,
“不要……師兄彆看……”
小孩扭著身子掙紮著,哀求道。
越銘可不聽他,果然,隻見小孩後背上的疤痕……
粉白色的,縱橫交錯,在小小的背上,深的淺的,舊的新的,簡直沒有巴掌大的好皮膚,腿上、胳膊上也有幾處,讓人看著觸目驚心……
越銘再次看傻眼了。
因自己先前身份低賤,怕他誤會是那些什麼……不一般的風月尋樂之道,小孩激動得都哽咽了聲音,解釋,
“以前……主人家性子急烈,時不時地打罰下人,我手腳不夠靈活……被責罰過不少……”
越銘聽得心頭一滯,自小嬌生慣養,他身上自然不會有這種疤痕。
就算以前在家當著主子,也沒這麼對待下人的,除非是那些心術不正的,才用罰的。
可是小孩怎麼可能!
這滿身的傷,是那些人暴虐成性了,才至於如此罷!
聽著他提及不堪的前事,沒作聲,而後從芥子戒指裡掏出藥膏,緩聲,道,
“這是生肌膏,塗上兩三次便可去除疤痕,再以洗髓丹輔助,就可以了……你要用麼,唉算了算了,趕緊趴下我給你塗……”
“師兄?”
小孩傻乎乎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盒膏藥,顯然師兄沒有對他的過往表露什麼輕視鄙夷的神色,還……
這個認知就足夠教他快活了,“騰”地翻身,趴著在榻上,露著背,期待地等著他的模樣。
倒是容易滿足!這麼不計前嫌,重提以往的痛苦,不過是淡淡的悲哀,直教人以為那些不是他經曆的。
如今得以脫離,再說起時沒有想要報複或怎樣,卻真的放下了……
怎麼會有這麼傻的人啊!還隻是個小孩子啊他。
越銘顯然沒覺得主仆的規矩在他身上適用,隻覺得……他不該吃這些苦。
也縱容他,長指沾了藥膏,一點點地,均勻地塗上那些疤痕,感受到他的小身子微微瑟縮著。
“師兄……從沒有人對越白這麼好……這麼關心過……”
小孩小聲地,似在自言自語。
越銘沒接話,又捏著他的小胳膊,專心塗著。
“那人肯定沒好結果!”肯定的口氣。
“主人……本來官|運亨通,不過沒經受誘惑,以權謀私……後來嚴重了,被發覺,而後就因此丟了性命,又抄家了……他品性不怎麼樣,連親朋都不願幫他一把……”
“活該!”
越銘罵道,顯然比他更快心,還想著要是可以,找機會也讓那些人嘗嘗滋味兒。
小孩享受地趴著,沒一會兒就昏昏欲睡了,越銘放輕了動作,塗好了,也不用給他蓋被子。
看著他睡熟了,輕輕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