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不問風流07(1 / 1)

越白拿了劍出來,練習著,越銘看他生疏紊亂的動作,傻眼了,疑惑道,

“入門的時候師父不是也給你劍法秘本了麼?怎麼你還磕磕絆絆的?”

小孩垂首,盯著腳尖,小聲地張嘴,

“給了……”

越銘看他的模樣,忽然猜測道,

“這麼些日子你還沒什麼領悟……你不會……讀不懂罷?”

“嗯……上麵的字不太認得……”小孩羞愧難當,紅著耳垂。

越銘回想他以前的處境,理解了,緩聲,道,

“那我教你,這些招式也是同源的,輔助練氣,你可看好了……”

邊想著還要帶他去教授文章的老師那學習。

越白看著他舞劍的英姿,翩若驚鴻,婉若遊龍,神采煥發,加上認真教授的神情,不少同門,特彆是女修,都不知不覺地靠過來悄悄圍觀,看入迷了。

越白自己也看呆了一會兒,回過神,跟著他的招式動作學舞劍,可惜魚孚還沒認他,東晃西晃的,不配合,可讓他費了許多功夫控製它。

漸漸的也好歹能抓住它,已是氣喘籲籲的了,猶練得不儘興,一個轉頭忽然驚呼,

“……師兄……看那!五師弟……”

越銘聞言,也看過去,隻見,那越塵和同門打將起來,那弟子出言不遜,他打得更狠了,毫無章法,全憑蠻力,那同門被他撕得臉都破了。

越銘看他的模樣,想著師父平時對他的上心,都夠心裡不爽的,自然不想也不願管他,但還是湊了過去。

越塵自弟子考核那日被懷宣子收為徒弟,早就在門中出了名了,眾弟子對這個廢柴可謂“印象深刻”,趁現在懷宣子不在,自然要好好出出怨氣。

於是時不時的挑釁他,什麼難聽的說什麼,可沒想到越塵全當沒聽見,沒在意,反正師父是誠心想收他為徒,悉心教導,還照顧有加,這些人說些酸話也沒什麼用。

那些嫉妒他的同門見挑釁不成,更惱羞成怒了,見他就要離開,越說越來勁,連帶著問候他的家人,還說四長老不過是一時善心,早晚會厭棄了他這個沒用的廢物等等……

這下真把越塵惹急了,特彆是他們說了懷宣子會拋棄他的話,師父現在是他心中最重要的人,如何不惶恐!還被他們暗諷不識好歹,怎麼讓他不怒!

於是朝著說得最難聽的那弟子狠衝過去,廝打起來。

“……你敢打我?!”

那弟子捂著流血的傷口,滿是不可置信,平日也是個傲的,這會兒居然被個剛練氣初期的廢物給傷了,旁邊的同伴雖然沒笑話他,但可謂十足的丟臉。

當下越想越偏激,忽然拔了劍,利芒就要刺過去,他是築基的修為,這一劍過去越塵當然沒法抵擋,而且圍觀的眾人沒有一個想多管閒事上去阻止的。

明擺著看熱鬨,誰會真的關心一劍下去對麵那個是死是傷……

“錚……”兩劍相劈的刺耳聲。

就要砍到的時候,被人一劍挑開了,自然是越銘。

“陸師兄……”不少人齊齊喚道。

“陸師兄,你看這位好師弟,竟然敢公然傷害同門,這可犯了門中的規矩啊!陸師兄以為該如何?”那人倒是先咬一口。

“若非你出言不遜在先,哪有他傷人在後?”

越銘神色淡淡的,也不像關心師弟的模樣,但實事求是,一針見血地點出他的不是。

“敢侮辱師父,這算輕的了!”越塵在一旁惡狠狠地說道。

那弟子又被他這有恃無恐的模樣刺激了,不過旋即得意地揚著受傷的臉,道,

“哼!門中禁止私鬥,你既然傷了我,倒要看你是不是也這麼硬氣能接受懲罰!”

畢竟自己是真傷,可他不過是在地上滾了滾,沾了點灰,到時候受罰的肯定是他!

“那可不巧,師父的弟子還輪不到你們罰。”

越銘帶著警告意味,揚聲道,畢竟他怎樣都是自己的五師弟,況他也沒說錯,除非掌門或長老,他們沒資格動用私罰。

於是在眾人又羨慕又憤恨的目光中三人揚長而去。

回了懷宣子的茗居,探望的目的,自然是要告知剛才的事。

懷宣子看著險些殞命的愛徒,自回來後便一直惶恐不安,又滿懷希翼地看著自己,生怕自己將他拋棄卻的卑微模樣,可算是第一次嘗到了心酸的滋味。

既然自己將他收為徒,也是許了傾心教導之諾,護他平安周全,剛說沒多久就遇到了這事……

先讓越塵去裡麵休息,稍後再安慰安慰。

沒錯,越塵和他住一塊兒,當初小可憐剛上山,處處不適應,夜裡更是惡夢不斷,睡也沒法兒睡,懷宣子隻好陪他,共睡一榻上。

果然緩解了不少,就讓他搬來住了,想著自己也是個“男”的,他又小,沒什麼大礙,也不會讓他發覺就是了。

所以當來給師父問安卻看到這場麵的越銘,心情能好麼?果然心裡又給越塵記了一筆。

懷宣子等人進去了,卻是板起了臉,

“你怎麼當的師兄,竟然讓師弟平白受人欺負了去!還險些殞命!”

這話自然是對越銘說的,越銘實在沒想到第一次被平日裡溫和的師父給訓斥了,還是這麼個情況下!哪裡肯?

遂辯解著,

“是師弟自己心性浮躁,徒兒哪能控製……”

“是,你控製不了……那劍將要砍到他身上了你也控製不了?還是不願幫他?”

“……”

他無言以對,現在冷靜下來,也後悔了方才意氣用事,出手遲了,還讓師父抓住,也隻好道,

“那師弟惹出來的禍事……”

“為師親自去擺平。”

懷宣子轉而皺眉,嚴肅地,不容置喙,道,

“去思過崖麵壁三日,什麼時候想清楚了,再出來見我。”

“是……”

越銘嘴角一扯,微垂的眸子裡滿是不服,卻還是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