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慕容城絲毫沒有架子,謙遜地,道,
“某姓慕,攜夫人路過此處,特來拜訪你家主人……向老……”
老仆進去通報了,莊子的主人親自出來接待。
父親!還有母親!
不會認錯的,連聲音都一樣,他們還活著!
師如煙隻管怔怔地看著他們。
二人正是已經“死”了的將軍夫婦,師向南聽得姓慕的,忽然也猜測到是上麵那位,帶著妻子出來迎接,習慣性地行的軍禮,
“見過慕公子……”
慕容城也以禮虛還,師夫人見了他,神色淡淡地,顯然不想講究什麼恭敬,待看到他身後的人,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老爺!……”
師將軍有點頭疼妻子的失禮,又一驚一乍的,忙扯了她一把,笑道,
“公子快快請進……”
師向南把人請進去,迅速地收拾好東廂房,家醫在外頭候著,給慕容城處理傷口。
師如煙已經比較鎮定了,在房中,輔助他處理好傷,屋裡就剩他們兩人了。
“這就是……陛下的故人?”
師如煙顫著聲,還是沒敢接受這突如其來的大驚喜。
“他二位就是大將軍夫婦……”
“可……他們一家不是……”死於火中了嗎……
慕容城也知她疑惑,沉聲道,“當年,孤一時用氣,大將軍功高震主,孤又是一個少年小子,怕他居功自傲,便設了個把戲,讓他這麼卸甲歸田……可沒想到,差點出了差漏……”
“什麼?”
師如煙努力地消化這些真相,有點回不過神,順嘴問道。
“當時師如嵐也在一旁出謀劃策,於是那夜,火起的時候,忽然得知……將軍府眾人都昏迷不醒,像是被人下藥了……也幸虧將人救出來及時,再拿死囚代替……”
“原來是這麼湮滅……”師如煙怔怔然,又道,
“是誰……是誰下的藥!”
“嵐兒……事後查出來的,足夠的藥粉,是做好準備了……”
他也不敢相信有這麼仇恨本家的女兒……
慕容城看她神色奇異,不知其故,一點點地幫她身上大大小小的傷上藥,
“煙兒,疼嗎?”
“不疼……一點也不疼……謝謝陛下的關心……”
師如煙神色複雜地看著眼前一臉疼惜地看著自己的男人。
找了個借口出去,剛才母親看她的目光分明是不同的,會不會……
一出來,果然,隻見幾步外廊下,婦人在那站著,師如煙忍著激動走過去,
“夫人……”
師夫人帶著疑惑,細細地打量她,師如煙與她一道去了能說話的地方,將軍也早等候在那。
“爹爹……娘親……”
師如煙伏拜,眼見雙親還完好無缺的站在麵前,又驚又喜,哭噎著呼喚。
“我就知道……她就是我的煙兒……煙兒啊……”
將軍夫人也喜極而泣,忙撲到失了音訊已久又忽然出現的女兒身側,摟著,骨肉再度團聚。
如今的女兒分明與她麵容相似,看身形也符合,這副模樣,就是她卸了臉上墨痕該有的模樣,母子連心,她怎會認不出!
“煙兒……”
大將軍也忍不住紅了眼眶,卻不知該怎麼表示,手腳也不知該放哪兒了。
哭也哭夠了,雙方也交代了當年的經曆,聽了師如嵐對她的磋磨,夫婦倆也忿忿然,
“煙兒……你怎麼又回宮了?現在還……”
師如煙斂了情緒,淡淡地,道,
“女兒再進宮,就是為了給將軍府報仇……不想現在成了這樣,知道了真相……”
大將軍歎息,道,
“我和你娘在這生活得也很不錯,那……你想留下還是……隨他回去?”
“女兒已經嫁了他了,再說,若留下,也又是一番麻煩……”
“唉……”
大將軍也沒說什麼,就像當初傳來女兒失蹤的消息,夫婦倆都堅信女兒肯定還活著,便一直等著。
不過和慕容城之間的糾葛,總歸是他把人弄丟了,師夫人哪管他是皇帝,照樣不待見他,又聽了師如嵐的事,印象更差了。
師夫人扯了女兒,到一旁說母女倆的體己話,師如煙問了她先前那個奇怪的夢,師夫人也和她解釋了當年隱藏容貌的事,又道,
“煙兒……你和他歡好的時候有沒有……”
師如煙沒想到忽然聽見這些話,忍不住微紅著小臉,
“娘啊……你在說什麼呢~”
師夫人見此也忍不住打趣道,
“你以為我說什麼呢,我是問,那個時候……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嗎?”
師如煙也認真考慮,可,搖搖頭,
“我也不知道……能有什麼奇怪的事?”
“這你可要問他了,為娘跟你說啊,你小時候,國師預言……你是我朝的命定天女之一……”
“母親,什麼天女?”她也沒聽說過啊。
“天女就是……身上會有龍淵藏寶圖的線索,也隻會在歡好的極致歡愉時顯現,所以天女多嫁入皇家……想不到國師對你的預言也陰差陽錯地成真了……”
所以那龍淵圖與自己有關?師如煙聽得羞得垂首,怎麼會有天女這麼……奇怪的事啊……
忽然想到,那先皇寵愛宸妃……會不會宸妃就也是天女呢……
休養了幾個時辰,侍衛們便找到莊子這了,慕容城吩咐在此休息一夜,士兵們在莊子外駐紮了。
師如煙又和將軍夫婦閒話家常,臨近人定,怕人生疑,便回了東廂房,和慕容城解釋了幾句。
慕容城也不知該怎麼和將軍夫婦倆交流,讓她去交際,想來也可行,所以也倒也沒發覺什麼。
……
翌日,在將軍夫婦二人不舍的目光中,隊伍啟程回京了。
“也不知煙兒此去……是好是壞……”
“女兒大了,也有自己的路要走,再說,她是我女兒,能差到哪去?”
師夫人嗔了他一眼,
“行了,你個大老粗,懂什麼……”
“所以得靠夫人英明,嘿嘿……”
“慣會貧!”
師夫人再看了看隊伍離去的方向,已經看不見影兒了,雖然不能為女兒操一輩子的心,可她嫁的是皇家……
又一想,就算他慕容城知道了煙兒身上的秘密,也應該不會冷落了她……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