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夜之後，兩人之間的氛圍變得有些微妙，連伺候的宮人都覺察到了，可兩人依舊相處如往常。

不過某位陛下隻得廣灑雨露，去臨幸諸宮，雖然是去單純的睡個覺，要是宮妃有什麼想法，直接將人趕去偏室，然後……鳩占鵲巢？

想看某個女人的反應，可惜，師如煙對他的去向不上什麼心，對侍婢的告知平平淡淡的，完全沒有拈酸吃醋，不用麵對他，小日子過得好不悠閒自在。

於是某位陛下沒堅持幾夜，鬱悶之下，就又複寵甘泉宮了，這當然惹得其餘宮妃妒紅了眼，手帕換了一塊又一塊……絞的。

師如嵐也三番四次往她這邊跑……

“妹妹近來可好？”笑意盈盈的，換了溫和的臉色。

“勞娘娘掛心，婢妾一切都好……”

她在上座，師如煙坐在下側，隻能垂首應答，

“藍月，快給娘娘沏好茶來……”

“諾……”藍月退下。

師如嵐打量著她這個偏殿裡的擺設，無一不是叫得上名的，或是叫不上名的精致物件，又看看下頭恬淡自若的女人，恨得牙癢癢。

不過是因著陛下時常臨幸的緣故，那吳海為著主子考慮，便把上等質量的東西拿來這用，可這樣一來也就賞給她這麼多好東西，怎麼能讓人不羨慕。

連她宮裡能拿出手的也沒多少件，那些宮妃來拜訪她的時候都時不時地拿她和這作比較，彆以為她不知道她們在背後笑話她！

而這，都是這個寧氏，憑這張臉勾得阿城神魂顛倒的，若是沒有這張臉……

心下冷哼。

恰好茶端上來了，師如嵐不知想到了什麼，心情愉悅地，品著，笑道，

“妹妹這的茶可真是好啊，姐姐長這麼大都沒喝過呢……”

“隻要姐姐不嫌棄，送些與姐姐又何妨，紫月……”

師如煙淡笑，應著，她不會真的就來喝杯茶而已吧？

聽她喊著“妹妹”，師如煙控製不住嘴角，想笑。

她才是姐姐啊，不過師如嵐在後宮中不得聖心，麵上帶著些憔悴，又濃妝豔抹的，怕通身的裝飾壓不住自己的地位，故而看起來比真實年齡大些。

而自己經過保養，容貌得了改善，氣色膚質都屬少女年華中最上乘的，自然不顯年齡，看起來可不就比她師如嵐更小麼。

雖說是按照位份稱呼的，但……有些倫常，可不能亂了……

“想來寧妹妹也應付乏了，那我便不打擾了……”師如嵐起身，告辭。

“不敢，恭送娘娘……”

師如煙還得起身，行禮。

……

師如嵐回宮途中，途經賞魚池，停下，

“剛才她給的東西呢？”

丫鬟捧過來那小罐茶葉，師如嵐自然不會碰，觀察四下無人，道，

“撒了池裡，喂魚……”

“娘娘？”

丫鬟以為自己聽錯了，狐疑地看著她，沒動手，要知道這罐東西可金貴著呢。

“讓你撒你聾了？要不你也下去喂魚？”

“諾，奴婢這就撒……”

那丫鬟慌忙行動，師如嵐看著紛紛揚揚的茶葉浮著，又沉入水下……

喂魚？果然是個好主意，等阿城厭惡了她，她還不是任由自己揉捏嗎？

想來，不知不覺做了魚肥，是再好不過了。

師如煙她都弄了，一個小小的美人，還想和她爭！她什麼時候還需要彆人來施舍！

想著想著，嘴角掛著陰冷的笑，看得隨侍的宮婢莫名地後背發涼……

……

某日清晨

“美人起了，預備水來……”

“諾……”

師如煙沒和慕容城共寢，這幾日的政務繁忙，他來得沒那麼勤了，所以能睡得早些，也慣常早起了……

剛要洗漱，桂兒走進來，疑惑道，

“怎麼這室內……好像多了些不尋常的氣味？”

師如煙還不以為意，說道，

“許是我換了些花香罷……”就要淨手。

桂兒走過去，看著盥洗的水盆中漂浮著的新品花瓣，撚起一片，湊到鼻端，覺察出異樣，趕緊說道，

“不好！這花裡浸了些彆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