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
方從不在意地點頭:“這有何難?朕不看就是!”
“陛下答應就……額?”
百草生一愣。
昌平悄悄轉身。
她怕控製不住,笑出聲來。
“朕本想先看個三五百字,確定是否有用。既然附有血咒,未免小友為難,就不看了罷。封成實,送客。”
“遵旨!”
方從起身回到內間。
隻留百草生在原地淩亂。
你說,他忙前忙後又當解說員又當聯絡人的,到底圖個啥。
“百草掌櫃,請吧。”
作為內務總管,臨陽雙巨頭,他不用對任何人客氣。
“好……好吧。”
百草生將玉簡揣進衣袖。不知為何,他有一種被白嫖的感覺,但又不知道具體被嫖了哪。
。。。
進入石穴的方從,第一時間便把玉簡畫了出來。
不得不說,這枚玉簡是方從見過最完美的一枚,無綹無片,隻有幾粒雪花棉隱隱透底。
因此,畫起來反而是最簡單的。
完成後,對著自己激活。
無數仙篆、刻圖像潮水一樣進入大腦。
許久後,方從睜開眼道:“原來如此!”
這《猗儺法》說起來倒也簡單,就是由修士扮演神靈,再以神靈神通對抗三災。
與先前所見不同的是,《怪桀護身法》和《僵死化厄符》是不管什麼災劫,都一個套路應對。
但《猗儺法》卻根據災難不同,創造不同神靈。
比如對抗三災中的毒火,就創造一位水神。
對抗罡風就創造地隻。
對抗五雷則創造山神。
說創造也不是很對,更準確的說法,應該是敕封。
憑空敕封出一個神靈出來,有針對性的對抗三災九劫,效果自然不差。
所以那百草生才敢誇說自家避災法是最頂級的。
暗中操縱此事的執星子,才有那麼大把握用它換臨陽。
但可惜,他們沒想到某人擅長白嫖。
“這《猗儺法》其實分作兩個部分,一是敕,二是儺。敕的層級高,源自封神。儺則更為久遠,也不知哪個天才把這兩個湊到了一塊……難度當然也不低。”
其中,儺需要用三階以上材料打造行頭,底譜。
然後再在猗儺當天,用同階油彩摹臉。
也就是將敕封之神的相貌,形態外顯出來。
等到災劫過去,將行頭拆解,敕封收回,油彩洗掉,然後獻祭一物,便算大功告成。
“有機會,倒是可以試試……”
方從對白嫖來的東西,一向感興趣。
就是底譜行頭油彩全要自行打造,耗費不小,尤其最後獻祭之物,更不簡單。
玉簡甚至乾脆建議使用活修。
一個煉氣後期活修,足夠折抵一件二階靈物。
就是有些邪氣。
這邊方從剛把《猗儺法》刻入新簡,那邊就聽到昌平敲出的磬聲。
是有緊急情況。
他也不耽誤,直接飛上文閣。
“主公,楚大師他……”
不待對方說完,方從便知道發生什麼事了。
沒用神識,因為不需要。
此刻,整個文閣廣場,都已經被火焰包圍。
來自屍魔的火焰。
灰暗,陰冷,自腳底湧泉而起,直透泥丸。
以至於被束縛起來的屍魔,如今看起來像個巨大的火焰噴射器。
凡被火焰焚燒之物,不管棺材,還是空氣,都會迅速變成黑灰,飄落在地上。
“這……便是三災嗎?”
封成實一個哆嗦。
有那麼一刻,他甚至都不想再晉升築基。
這哪裡是築基,簡直就是在築墳。
“你怕嗎?”
方從回過頭問昌平。
昌平卻攥著小拳頭:“我不怕,我好不容易得主公賜下靈根,此生不攀到最高境界,絕不甘心。”
方從一笑:“那你可能會得償所願。”
因為他發現,自己根本沒有三災。
也沒有九難。
都築基三層修為了,按說早就該找上門。
可能是因為功法的原因,也可能是魂燈。
如果是功法,那麼同樣修習《靈寶煉身訣》的戍衛府,就會和他一樣,無災無劫。
如果是魂燈則相反。
“可能?”
昌平一時沒有理解他的話,隻以為是鼓勵。
畢竟仙途坎坷,眼前這位正經有靈根的都不一定能躲過,更何況她。
屍魔的火焰越噴越高。
詭異的是,距離它僅一棺之遙的楚秉傑卻渾然無事。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屍魔突然嘩得一聲摔碎在地。
卻是五臟成灰,四肢皆朽。
那毒火也跟著徹底湮滅。
。。。
“這是……度過了?”
五道盟商鋪。
百草生看著逐漸消散的漫天殺機,有些不敢相信。
原本商會高層已經算定,臨陽沒有相應的避災法門。
一定會乖乖就範。
可沒想到,人家舉手便將毒火躲過。
他甚至都沒有察覺到任何動靜。
不像他們,布罡鬥,起祭壇,掛靠,著衣,繪彩,祭祀,舞儺……熱熱鬨鬨,三天三夜。
還不能保證個個成功。
他的父親當年便死在火劫之下。
屍骨無存。
“恐怕,這臨陽底蘊比高層想象的更加恐怖……我這般給他們當急先鋒,萬一惹惱了,可不太好。”
思前想後,百草生覺得還是調走穩妥。
遠遠離開臨陽,對方見不到他,時間長了,沒準就把仇忘了。
“對,調走,就說這次事沒辦好,有負厚望,自請辭去掌櫃。就是可惜了,好容易熬上位……總比丟命要強。”
打定主意後,他立刻開啟緊急傳訊,將事情敘述一遍。
“哦,不曾想還真是小瞧了他們。”
傳訊那端,傳來執星子的聲音。
“會不會真與三宮有關?”說這話的是另一個大掌櫃。
“怎麼可能!三宮落敗成什麼樣,我們可都跟隨主人見過……身受重傷的那位隻怕就是三宮最後的體麵。”
“可這臨陽……”
“估計是恰巧有避毒火的法門,不急,以後還有罡風五雷癡嗔貪妄……三災九難,除了我五道盟的《猗儺》,也就隻剩天魔秘術可以獨自抗衡。”
執星子說完,又問百草生道:“你可發現他們有什麼異常。”
“異常?”
他瞬間便想到立著的兩口棺材,但既已決定抽身,便沒有理由再得罪。於是搖頭道:“沒有。那臨陽不管坊市還是皇宮,都沒有任何動靜。也不見人員異常進出,就連靈氣都絲毫不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