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廠長親自把人送到門外，有些訕訕的解釋，“小秦啊，你也彆怪廠裡。

咱們縣偏僻，想要發展也不容易，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縣裡的領導也希望能促成此事。”

他們廠如果變成了京市藥廠的分廠，以後隱形的好處多著呢，他和縣裡都想儘力促成。

“你放心，你的功勞我心裡有數，廠子不會虧待你的。”

孫廠長想發展藥廠，縣裡想發展經濟，他們是利益共同體，一拍即合，沒什麼不能理解的。

隻不過這其中需要利用一下她而已，在他們眼裡，集體利益高於一切，沒什麼不對的。

秦安寧也在心中勸自己，換個角度想，能被利用說明她有價值。

孫廠長還能跟她解釋一句，也算可以了，秦安寧淡淡的應了聲，說自己研究所那邊還有事就走了。

明天還要請假，秦安寧覺得還是親自回去跟牛副所長說一聲比較好。

而且她是臨時走的，實驗台那邊還沒有收拾好。

她有自己放東西的習慣，不喜歡彆人動她的實驗台，研究所的同事們都知道，所以還得回去收拾一下。

可是回到實驗室，看到實驗台上的東西明顯被動過的痕跡，秦安寧皺了皺眉。

忍著煩躁拿過上麵的記錄本，秦安寧的火氣再也忍不住了，怒聲問道，“誰動我操作台了？”

這一聲把實驗室裡的人都驚了一下，他們紛紛放下手中的事情圍了過來。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我們知道你的習慣，沒人會隨便動你東西。”

林淑芳替大家解釋。

她跟秦安寧接觸最早，知道秦安寧不是會胡亂發脾氣的人，肯定是出了什麼事。

實驗室的人也紛紛點頭，他們都比秦安寧年齡大，卻都很尊重秦安寧。

在他們心裡，有本事的人值得尊敬。

彆看秦安寧年紀輕輕的，知識儲備和技術都甩他們幾條街。

而且還不吝嗇教他們，隻要她會的從不藏私，不會的也跟他們一起討論，想解決辦法。

在他們心裡，是把秦安寧當半個老師看待的。

所以知道了秦安寧的習慣，根本不會觸黴頭。

秦安寧也知道不會是他們，隻是剛才太氣了，沒注意口氣和態度。

她歉意的點點頭，把目光落在人群後新來的兩人身上。

舉起記錄本打開展示給大家看。

記錄本鋼筆字不知道被什麼液體暈染開，模糊一片。

整本記錄本從隻有前邊兩頁幸免，後邊的基本上都花了，隻剩下邊邊角角還能看到幾個字。

實驗記錄本記錄著整個實驗的過程，數據，還有其中的一些問題，有的人靈感來了還會隨手記錄一下免得遺忘了。

可以說實驗記錄本就是實驗人員的心血，現在被糟蹋成這個樣子，幾個人都倒吸了口氣。

難怪剛才秦安寧那麼生氣，要是他們得發瘋。

“到底是誰乾的？自己站出來！”

林淑芳目光掃過眾人，最後也落在楊偉和葛雲清身上。

他們實驗室的人都有多年的經驗，不會粗心大意到這種程度，更不會毀了秦安寧的心血還默不作聲。

她是這個項目小組的組長，必須站出來處理這件事。

楊偉和葛雲清站在後邊裝鵪鶉，林淑芳就更氣了。

“現在大家把從小秦離開實驗室以後，自己的行蹤和證明人都說清楚，從錢進開始。”

實驗室的人都條理清晰的說出了自己的行蹤和證明人。

其實這中間除了去吃個飯和休息一會，大家基本都在工作，所以互相都能證明。

最後隻剩下新來的兩人，大家的目光齊齊落在他倆身上。

楊偉先開口，“我中午也是在食堂吃的飯，然後在外邊乘了會涼就回來了。

吃飯的時候應該有很多人看到，乘涼的時候就在院子東邊那棵老槐樹下邊，有沒有人看到我也不清楚。”

葛雲清看大家都說了，也麵不改色的說道，“我也差不多，在食堂吃完飯在外邊溜達了一圈就回來了。”

隻不過秦安寧卻注意到了葛雲清不自覺的握緊了拳頭，這是心虛的表現。

秦安寧給林淑芳使了個眼色，“既然問不出什麼來，那就上報給牛副所長吧。

這件事可大可小，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潛藏進來想要搞什麼破壞。”

林淑芳非常配合，“那我現在就去。”

“也，也沒那麼嚴重吧？”葛雲清結結巴巴開口，強撐的鎮定有些潰敗。

林淑芳沒忍住翻了個白眼，“怎麼不嚴重？研究所的事沒有小事。”

他們研究所雖然不是保密單位，但因為一些項目跟軍工藥廠有合作，實際上保密要求還挺高的。

經過審查進來的人也不一定全都穩妥，蔣洪升就是個很好的例子。

這次秦安寧的記錄本被破壞指不定有什麼陰謀呢，林淑芳沒敢耽擱，直接就去找牛副所長彙報了。

“牛副所長，事情就是這樣，你看看要怎麼處理吧。”

那兩個人是上頭塞進來的，林淑芳覺得牛副所長也為難，要不早上不會把自己氣成那樣。

心疼牛副所長一秒鐘。

牛副所長叫了保衛科的兩個人，直接帶了過去。

前因後果大家都知道，也不用多說什麼。

牛副所長站在那，氣場全開，“在給你們一次機會，誰做的自己站出來可能還有從輕處理的機會。

不然等查出來了，不管是誰，我絕不輕饒。”

葛雲清心裡有些緊張，不過想到他們也不一定能查出來，再說查出來還有她爸呢，她爸不會讓她出事的。

自我安慰完，便挺直了腰板站在那，毫無懼色還隱隱有些嘚瑟。

葛雲清做錯了事死不承認還這副事不關己的態度徹底惹怒了秦安寧。

“牛副所長，我想知道，找出來罪魁禍首，所裡會給她什麼懲罰？”

要是高高拿起輕輕放下那就沒什麼必要了，她可以自己收拾回去。

牛副所長沉著聲音，一字一句的回道，“無論是誰，都以破壞科研成果，阻礙國家發展，破壞人民團結的罪名處理。”

葛雲清聽完，控製不住的顫抖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