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四點大家就都起來了,煮了點麵條吃完就出發了。
一路上秦安寧和陸呈換著開車,中午11點就到了哈市。
“先去吃點飯吧,然後我找朋友幫忙買票。”
陸呈把車停在一家國營飯店門口。
王秋芬和薛靜都是舍不得花錢的人,出門又怕給陸呈丟人,所以陸呈點菜的時候他們心疼的直抽抽也沒敢嚷嚷。
一頓飯吃完,開車到三棵樹站的時候,已經12點多了。
秦安寧陪著他們,陸呈去售票廳找謝尚東的朋友。
“老五,錢票給你啊。”
薛靜急著要拿錢,被秦安寧阻止了。
“大嫂,忘了我跟你說的了,財不露白,這裡人這麼多,你就彆撕吧了。”
薛靜看著來來往往那麼多人,也歇了拿錢的心思,花就花吧,到時候她一起還給寧寧。
那邊陸呈找到謝尚東的朋友,買了四張臥鋪票,給人家塞了五塊錢好處費。
“這不行,尚東是我好兄弟,你這不埋汰我呢麼。”那人推拒。
“哥,這就是我一點心意,天熱,你買個冰棍吃。
謝哥最近忙,等下次有時間咱們一起吃個飯,以後都是哥們。”
陸呈說完又跟那人客套了兩句才回來。
候車的時候,陸呈看孩子們看哪都好奇,就帶著虎子和小花出去玩了一圈。
“寧寧,咱這得啥時候能到海市啊?”薛靜抱著樂樂,有些緊張,這還是她長這麼大第一次坐火車。
“車是15:21發車,要後天上午11點多到,這還是不晚點的情況,要是晚點那就不知道什麼時候了。”
彆說現在,就是二十一世紀了,長途綠皮火車還有晚點的情況發生呢。
“哎呀媽呀,那得四十多個小時才能到啊?”
薛靜看了看候車室裡擠的滿滿登登的人,“這些都是坐這趟車的嗎?那火車能裝下這麼多人嗎?”
“不一定都是坐這趟車的,不過車裡很擠就是了。”
現在這種長途火車就沒有人少的時候。
“你們不用擔心,陸呈找朋友買了臥鋪票,那邊人少,坐著能舒服點。”
王秋芬忍不住問了一句,“啥是臥鋪票啊?”
“就是能躺著的,上車你們就知道了。”
薛靜心裡想著,這臥鋪票也不知道多少錢,到地方了她問問陸遠吧,彆給少了讓寧寧和老五搭上。
時間差不多的時候,檢票口就排起了長龍。
“寧寧,老五,咱們也趕緊去排隊吧,彆讓火車給落下了。”
陸呈和秦安寧對視,無奈一笑,帶著他們去排隊。
因為有了秦安寧之前的叮囑,王秋芬死死的拉著虎子不鬆手,薛靜抱著樂樂,秦安寧拉著小花,陸呈負責拿包。
終於上車了,幾個人也被擠的一身汗。
找到鋪位號,兩個下鋪兩個中鋪,都在一個包廂的,還算可以。
陸呈把包都幫忙放好,有秦安寧跟著,他也沒什麼好擔心的。
不過還是多說了幾句,“媽,大嫂,出門在外你們就聽寧寧的,她經驗多,你們聽她的錯不了。”
王秋芬和薛靜都齊齊點頭。
“虎子,小花,車上人多,千萬彆亂跑,要聽老嬸的話,知道嗎?”兩人也乖乖點頭。
“老嬸跟我們講過了,火車上有壞人的,放心吧老叔,我會看著妹妹的。”虎子小大人一般保證著。
直到乘務員催促,陸呈才下車。
隨著鳴笛聲響起,火車慢慢開動起來。
虎子和小花趴在小桌板上往外看,滿眼都是新奇。
“媽,大嫂,今天起早就折騰,你們也累了吧,躺下歇會吧。”
“不累,你累了就躺會。”王秋芬不好意思說她也看啥都新奇呢,咋睡得著。
“那你們坐著彆亂走,我去打點水,省得待會渴了沒啥喝的。”
秦安寧拿著兩個搪瓷缸子去打水,偷偷往杯子裡加了點空間水,讓他們能緩解緩解疲勞。
晚上開飯的時候,秦安寧想帶著他們去餐車吃。
可薛靜和王秋芬都往行李裡藏了錢,不看著不放心,秦安寧隻能打回來吃。
“寧寧,這還有你二嫂煮的雞蛋呢,少買點就行了啊。”
火車上的飯不得老貴了啊,王秋芬又有些心疼了。
秦安寧可管不了那麼多,坐這麼長時間的火車就夠累的了,在吃不好,睡不好,那不要人命麼。
今天火車上供應的還挺好,有紅燒肉,肉沫豆腐,雞蛋炒菠菜,土豆燉豆角。
秦安寧打了四份飯回來,王秋芬看已經買回來了,也沒說什麼掃興的話,剝了雞蛋皮先放了一個到秦安寧飯盒裡。
虎子和小花兩人吃一份不太夠,秦安寧把她的飯分了一些給倆孩子。
“寧寧你自己吃,我的分給他們就行。”
薛靜要攔,被秦安寧躲了過去。
“大嫂,我就是知道自己吃不了這麼多才買四份的,要不我就直接打五份了。”
他們在村裡油水少,飯量自然就大,分出來就吃不飽了。
吃完飯薛靜讓王秋芬看孩子,她去洗飯盒。
“大嫂,我跟你一起去。”走之前秦安寧還囑咐虎子和小花,讓他們跟奶奶在一起彆亂跑。
薛靜上車就看著樂樂,也沒走動過,這會去餐車那邊洗飯盒,看著從沒見過的景象,感覺眼睛都不夠用了。
一個沒注意,腳下絆到了一下,手裡的飯盒就飛了出去。
幸虧秦安寧眼疾手快拉住薛靜,她才沒有摔倒。
可是飛出去的飯盒不偏不倚的砸到了一個中年男人的身上,潔白的短袖襯衫上有一片汙漬。
“對不起,對不起,我們不是故意的。”秦安寧率先道歉。
嚇的愣住了的薛靜也跟著道歉,“對不起,同誌,這,我,我幫你洗衣服吧。”
衣服被弄臟的男人細長眼,寬額頭,身上的氣勢很足,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他眼裡的嫌棄一閃而過,很快換上一副很好說話的模樣,“不用了,你們也不是故意的。”
秦安寧沒錯過他的眼神,不管他是為什麼要裝,隻要不追究薛靜就好了。
“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謝謝同誌的理解。”
秦安寧再一次道歉後,轉頭要拉薛靜走,目光不期然的跟上鋪一個滿臉絡腮胡子的男人撞上。
男人的胡子遮擋了大半張臉,右邊眼角到顴骨處還有一道疤痕,乍一看上去還挺嚇人的。
可跟秦安寧目光相對的瞬間,他眼裡的欣喜,複雜,擔憂都沒來得及收回。
等秦安寧在認真看過去的時候,就隻剩冷漠疏離了,讓她懷疑自己剛才是不是看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