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寧蹲下來,語調輕柔的問,“盼兒,怎麼不跟哥哥姐姐一起去找舅舅拿好吃的?”
即使她已經很輕的說話,秦安寧還是看到了盼兒眼裡的害怕和掙紮。
秦安寧試探的握住盼兒的小手,然後慢慢的把人抱起來,“走,咱們跟哥哥姐姐一起去吃好吃的。”
見盼兒雖然還不不說話,但也沒有強烈的抗拒,秦安寧鬆了口氣,情況應該還不是太嚴重。
“哎,寧寧,你們今天咋回來這麼早?”
下工了,薛靜和唐麗娟一起回來,剛到大門口就看到秦安寧抱著盼兒往裡走。
“今天陸呈下班早,我就早走了一會。”秦安寧停下等兩人過來一起進屋。
唐麗娟看到盼兒的樣子也是歎了口氣。
“這孩子自從找回來就蔫了吧唧的,聽媽說一晚上嚇醒好幾次,李春生真是作孽。”
“誰說不是呢,可憐了孩子。”薛靜也附和,看向盼兒的眼中滿是心疼。
幾人一起進了屋就看到陸呈正把打開的罐頭倒進碗裡給孩子分。
“你們倆咋又給他們買東西了,彆慣著他們。”
唐麗娟都感覺不好意思了,老五和寧寧每星期回來都給家裡帶好吃的,這又給孩子們買罐頭,不年不節的,誰家能這樣吃啊?
陸昌現在也上班掙錢了,總這樣吃老五他們的東西也不是那麼回事。
可陸昌那點工資他們要還爸媽的錢,還要攢著給兒子娶媳婦,可不敢隨便亂花。
秦安寧笑著說道,“這是我之前答應了要給孩子們買的,總不能失信吧?”
把盼兒放到炕上,秦安寧輕輕揉了揉她的頭,“去跟哥哥姐姐們一起吃罐頭。”
一瓶橘子罐頭才六毛錢,幾個小家夥吃的津津有味的,現在的孩子真是太好養了。
“老嬸最好了。”
孩子們還不忘插句嘴,逗得剛進屋的王秋芬哈哈大笑,“這是知道誰給買好吃的了,嘴也跟著甜了起來。
還行,沒白吃你們老嬸的東西。”
“陸嬸,你咋也跟著孩子們起哄。”婚還沒結呢,小孩子們叫叫就算了,王秋芬當著大家的麵這麼說,秦安寧臉都紅了。
“那有啥,還有半個月就結婚了。”說到這,王秋芬轉頭看向陸呈,“你那新房準備的咋樣了?
還有啥東西沒買的都早點買好了,彆現上轎現紮耳朵眼。
村裡開始春種了,我跟你爸都出不去,買東西你就聽寧寧的,寧寧喜歡啥買啥。”
“我知道媽,正想跟你說呢,下周我們就不回來了,我帶寧寧去市裡轉轉,買點結婚用的東西。”
“行。”王秋芬點頭同意,心裡盤算著待會給拿多少錢合適。
大家在屋裡說了會話,陸昌和陸冬霜也回來了。
盼兒看到陸冬霜,舉著小胳膊就撲到了她懷裡,緊緊的抱著她的脖子不鬆手。
等到吃完飯,秦安寧才找到機會跟陸冬霜說,“三姐,盼兒這樣子有點不對勁,你最好多花點時間陪陪孩子。”
秦安寧怕盼兒是受驚過度,心裡有了什麼問題。
現在的醫療技術不發達,更彆提心理疾病了,有錢國內都不一定能治。
趁現在問題還不嚴重,陸冬霜好好陪陪孩子,開導開導興許還能恢複。
這孩子著實讓人心疼。
陸冬霜歎了口氣,“我也知道盼兒嚇壞了,可工作也不能不做。”
她剛上班沒幾天,前兩天又請了假,也不好在請假了。
“寧寧,我正想跟你說呢,老五的自行車能不能借我一段時間?
我打算最近晚上都回來,陪陪孩子。”
“借車倒是沒問題,反正平常陸呈出車也是在那放著,可三姐你這麼天天折騰,也太累了吧?”
一線工人的工作本就不輕鬆,在起早貪黑的來回趕路,彆再把大人也折騰病了。
“那也沒辦法,總不能帶著盼兒去上班啊。”陸冬霜也犯愁。
秦安寧想了想,說道,“廠裡有幼兒園,你要是帶著盼兒,白天把她送到幼兒園,晚上下班在接回來就行了。
住的地方也不用愁,我那西屋空著呢,我就怕盼兒適應不了陌生環境。”
她也不是心理醫生,不知道該怎麼幫助盼兒合適。
有的病需要在熟悉的環境,有的換個環境或許會更好,這隻能實驗看看了。
“要不,你帶盼兒去試一試?要是不行再回來唄,反正也不搭啥。”
“這樣太麻煩你了吧。”陸冬霜也不想跟女兒分開,她上班了總把孩子扔娘家也不是那麼回事。
可她住八人間宿舍,也不方便帶孩子。
寧寧的提議其實她挺心動的,但又不想占便宜。
“這樣吧,我付房租,租你西屋的房子。”這樣她也能安心點。
秦安寧哭笑不得,“三姐,我和陸呈馬上結婚了,那房子空著也是空著,你住還能幫我看房子,我怎麼能要你房租?”
本來她還愁怎麼處理那房子呢,要是一直空著肯定遭人眼紅。
可她的房子她又不願意讓出去,陸冬霜去住,還真是幫她了。
“那不行,沒有白住的道理,你要不收房租我可不去住。”
陸冬霜堅持,秦安寧也沒辦法,隻好說道,“那你先帶盼兒去住兩天看看,要是盼兒能適應再說房租的事。”
這個提議很合理,陸冬霜也能接受。
又聊了一會,秦安寧就準備回知青點了,等結婚就不用這麼麻煩了。
現在已經四月末了,天也黑的晚了,可陸呈還是借口不放心,非要送秦安寧,惹得兩個嫂子捂著嘴偷笑。
秦安寧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陸呈也不在意,屁顛屁顛的跟在後邊。
“咱倆東西不都買的差不多了嗎,你怎麼還跟陸嬸說要去市裡買東西?”
那次在海市她可是買了不少的。
“結婚嗎,可以光明正大的添置東西,乾嘛不買,咱倆又不差錢。
本來不能給你一個盛大的婚禮我就覺得很對不起你了,去市裡你看看有啥喜歡的就買,沒有就當溜達了。”
兩人邊走邊聊,也沒在意旁邊的人,直到秦安寧感覺到一道不善的視線,回頭看過去隻看到了一片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