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國輝拿著照片的手都在發抖,浩浩瘦了,也長大了,可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來,那就是他孫子。
“在哪,浩浩現在在哪?”
雖然齊國輝極力掩飾,程書卿還是看出了他的激動,確認了浩浩的身份,他的把握又增加了幾分。
程書卿淡然道,“同誌,在告訴你孩子在哪之前,我們是不是應該談談?”
“你想談什麼?”齊國輝審視著程書卿,眸子深處警惕又戒備,還有些懷疑。
“談談你的孫子為什麼會丟。”為了能聽到真話,程書卿先透露了一些消息,表達他的誠意。
“難道你不好奇,我一個下放剛回京的人是怎麼知道你孫子在哪丟的?
又是在哪裡拿到你家孩子照片的?
我現在可以告訴你的是,之所以執著於要跟你見麵談,是因為這事情也關係到我妹妹的安危。
我的資料你在來之前已經了解的差不多了吧?
可我對你還是一無所知,所以我必須要有所了解才能放心的跟你交談接下來的事。”
齊國輝微眯著雙眸打量著程書卿,這個小年輕很聰明,從開始就掌握了談話的主動權。
要不是來之前了解過程書卿的生平信息,他都要懷疑程書卿是不是敵人派過來的了。
他是屍山血海裡走過來的,沒那麼多彎彎繞,但讓他完全相信一個剛見麵的人,他也做不到。
“我職位不低,之前孩子丟了一直以為是敵人所為,所以找孩子的時候重點也放在了這上邊。
雖然沒有找到偷孩子的人,但也查到了一點消息。”說到這裡齊國輝就不說了。
程書卿知道,齊國輝這是在勾著他說,既然關係到他妹妹的安危,他就應該對偷孩子的人的線索更感興趣。
像交換信息一樣,他也要說一些齊國輝想知道的,這場談話才能繼續下去。
“我姑父是秦振,津市部隊的一名團長,三年前犧牲了。
我表妹下鄉當知青,有人追到鄉下去害她,種種線索顯示,跟偷您家孩子的人有關。”
聽到這裡,齊國輝眼裡厲芒一閃而逝,看來之前查到的線索也沒錯,隻是這背後的原因還要深入調查。
兩人就這樣,你來我往的交談起來。
秦安寧不知道程書卿剛回京市就有了那麼大的進展。
她和陸呈正往和平大隊走,路上說起了人販子和張桂蓮,李春生他們的後續。
“有結果了嗎,都怎麼處理了?”
“那幾個人販子都判決吃花生米了,就等待執行了。
康二力和張桂蓮搞破鞋,還跟人販子有牽扯,勞改十五年。
至於李春生,判決結果還沒出來,但應該不會多重。”
他隻是帶走了盼兒,又是盼兒的親生爸爸,頂多也就是勞改個三五年。
“那怎麼辦,就這麼輕易饒了他?”
秦安寧很不甘心,李春生那可不是普通的帶走孩子,他是綁架勒索,怎麼就不能重判了?
雖然她也知道,現在法製還不健全,可要是不嚴懲,她心裡都接受不了。
盼兒可是嚇得病了好幾天,到現在晚上睡覺還做噩夢呢。
說什麼李春生是盼兒爸爸,他把盼兒一個人扔山洞裡的時候可沒想過盼兒是他女兒。
“怎麼可能?不管怎麼樣他都犯了罪,隻要他被判了勞改,我就有辦法收拾他。”
花點錢讓勞改農場的人好好照顧照顧他,等他出來,不死也丟了半條命。
兩人一路聊著,剛到家門口,就看到院子裡一群人鬨哄哄的。
陸呈趕緊把自行車停到一旁,跟秦安寧一起跑了過去。
“陸冬霜,你個不要臉的東西,你給我出來。
李春生犯的錯,憑啥抓我當家的,這事我們又不知道。”
“就是,你趕緊去派出所說這事跟我們當家的沒關係,讓派出所趕緊把人放出來。”
李家三個兒媳婦在院子裡撒潑打滾,李老太也在一旁哭哭啼啼,說著陸冬霜心狠,要讓他們家家破人亡之類的話。
隻有李老頭,拄著一截木棍低頭站在一旁,不知道想著什麼。
“滾,滿嘴噴糞的玩意,都給老娘滾出去。”王秋芬叉著腰,一隻手拿著大掃帚。
“要人去派出所找,又不是我們家抓的人,來我家撒什麼潑?”
說完就什麼都不管了,掄起掃帚就開始打人。
剛才家裡沒人,就她一個大人和一群孩子,她才不敢動手,聽李家那幫癟犢子磨叨半天。
現在老五和寧寧回來了,她怕個球哦!
一開始李家三個媳婦沒反應過來,結結實實的挨了兩下。
後來反應過來,三人一起上,王秋芬的掃帚就被她們一把拽了過去。
反正她們家男人被抓走了,不放回來這家裡的日子也沒法過了。
今天不管咋樣,一定要讓陸家去派出所,把人放出來。
在他們的認知裡,這件事和上次一樣,隻要陸家不告就完事了。
李盼兒那死丫頭又沒怎麼樣,憑啥把她們家男人都抓起來啊?
秦安寧不可能看著王秋芬吃虧,在李家三個媳婦一起上的時候她也衝了過去。
對付她們還不費力氣,沒幾下就一人一腳把三個人都踹倒了。
“我呸,還想以多欺少,我兒媳婦一隻手都能打死你們。”
王秋芬對著三人啐了一口,得意的看著李家人。
“趕緊滾,你們在敢來我家鬨,我就把你們送進去跟你們男人團聚。”
李家三個媳婦坐在地上,肚子上挨得那一腳疼的要命,陸家又不鬆口放人。
要是當家的坐了牢,那他們以後的日子可咋過?
一時間悲從中來,李老大媳婦就哭了出來。
她這一哭不要緊,老二老三媳婦不知道咋想的,也跟著哭了起來。
三個女人坐在地上嗚嗚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王秋芬也被弄得不知所措。
彆看她這人風風火火的,誰惹了她就跟人硬剛,其實最是心軟。
要是來硬的她不怕,這一哭,她就不知道該怎麼處理了。
又不能為了他們幾滴貓尿就放了李春生,那派出所為啥抓李家其他三人,她也不知道啊。
王秋芬湊到秦安寧身邊,低聲問,“寧寧,現在咋辦?”
秦安寧看她那一副頭疼的樣子心裡也有點好笑,看了陸呈一眼才說,“陸嬸,你先進屋吧,我和陸呈來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