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假期還有幾天？”
秦安寧知道，陸呈肯定不放心她一個人跟去臨縣。
她不在乎自己掙不掙工分，不缺那點錢。
可陸呈不能因為這事耽誤工作，人家運輸站可不會一直給他留著崗位。
“還有四天。”
秦安寧點頭，“姚所長，我們可以跟著過去，不管找不找得到，四天後我們肯定要回來的。”
趙春杏想說什麼，被姚所長先一步打斷了，“好，好，那咱們明早就出發。”
說完就站起身，“時間不早了，我們不打擾了。”
送走兩人，秦安寧看陸呈還有點臭著的臉，勸他，“心裡有杆秤，好壞自明了。
咱們幫忙找孩子，隻是看姚所長麵子，也不想看到骨肉分離，孩子受苦。
不圖什麼，所以彆跟那個趙春杏計較。”
陸呈臉色緩了緩，“我隻是不爽趙春杏算計你。”
“好了，不值當跟她生氣，早點休息吧。
對了，那衣服……”
秦安寧想說多少錢我還你。
在陸呈幽怨又委屈的目光下，還是把話咽了回去，改成一句，“謝謝！”
陸呈高興了，尾巴差點翹上天，“咱倆誰跟誰，不用謝。”
火車是早上七點的，來不及吃早飯，陸呈跑去國營飯店買了幾個肉包子帶上。
到臨縣要坐三個小時火車，沒買到坐票，狹窄的過道裡也都站滿了人，他們幾個就在車廂連接處站著。
火車開動後，陸呈拿著茶缸子擠過人群，不大一會端了杯熱水回來，另一隻手裡拎著個小馬紮。
“寧寧，你坐下吃飯。”陸呈塊頭大，彎腰放馬紮的時候屁股一頂，挨著車門處就擠出來個空。
秦安寧指了指馬紮，“你哪弄來的？”
“你就彆管了，快坐下吃飯。”
陸呈把人按到馬紮上，打開飯盒遞過去。
秦安寧把飯盒接過來放到膝蓋上，裡邊有三個包子，“你也趁熱吃，一會涼了不好吃。”
陸呈打開另一個飯盒，送到姚所長麵前，“吃點墊墊肚子吧。”
白白胖胖的肉包子，香味撲鼻，看著就直咽口水。
姚所長正餓著，看看數量夠他們倆吃的，就沒客氣，伸手拿了一個，打算等會下車了給錢票。
小林也拿了一個，到趙春杏這，陸呈本想不搭理她了。
想想他們幾個都吃了，就差她一個，弄得好像他欺負人一樣。
自己一大老爺們，不跟她一般見識，也給了她一個。
然後蹲下來，自己也開吃。
“寧寧，你喝點水。”看秦安寧吃完一個包子，陸呈忙把水遞了過去。
“我吃好了，你坐下來吃。”秦安寧喝完水打算起來。
陸呈沒讓，快速的解決了兩個包子，又喝了點水，把飯盒收起來就站在旁邊，給秦安寧隔出來一個不受打擾的空間。
臨縣這邊，來之前已經聯係了。
但現在戶籍信息也沒有照片，所以公安那邊也查不到什麼線索，還是得摸排走訪。
幾人打算先到招待所開好房間，把東西放下再出去。
開房時，姚所長要付錢，被陸呈攔下了，“我們開兩間房，我跟寧寧都住單間。”說完就直接付了兩人的房錢。
他們三個他就不管了。
不然要姚所長安排，肯定讓寧寧跟趙春杏住一間房。
趙春杏自己付了錢，倒讓陸呈很詫異，就張家老太太那人，會給她錢？
中午隨便吃了一碗麵，AA的，陸呈有點不滿，晚上不跟他們一起吃了，寧寧都吃不好。
“臨縣這邊會出兩個公安配合調查，咱們先去公安局。”
幾人吃完飯到了臨縣公安局，跟配合他們的公安簡短的開了個小會，溝通消息。
“你們連個人名都不知道，長相也隻是口述，隻是聽說話習慣就認定是臨縣人，不覺得這線索很荒謬嗎？”
其中一個小個子公安把筆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放，嗤之以鼻。
姚所長糾正，“我們不是僅憑那兩個特征就認定是臨縣，我們去火車站查證過，確實有這麼個人買了來臨縣的火車票，我們才過來的。”
另一個高個子公安皺著眉問，“還有其他線索嗎？這點實在太少了，不好找。”
陸呈猶豫了一下，問，“不知道臨縣下邊有多少公社？又有多少大隊是靠山的？”
小會議室裡的人目光齊刷刷的看著他。
為了儘快找到人，陸呈隻好說，“那人賣過野味和藥材。”
這兩樣都需要靠著山，條件便利才行。
高個子公安立刻在腦海中調出了臨縣的地形圖，“我們縣有十五個公社，其中有六個的地理位置都能挨上山。
至於有多少個大隊挨著山，那得去問公社了。”
“那咱們就從最近的公社開始調查吧，一個公社下邊頂多十幾個生產隊，工作量雖然不小，可終於有個目標了。”
姚所長還是高興的，這比大海撈針強多了。
幾人分了兩組，高個子公安和陸呈秦安寧一組。
借了一輛自行車，就去下邊公社走訪。
陸呈那嘴就是個閒不住的，“許同誌，我看你這身形氣質，是當兵退伍的嗎？”
許公安話不多，“嗯”了一聲。
陸呈也不覺得冷場，自顧自說著，“我大哥也是當兵的，好幾年回不來一趟。
今年好不容易攢下假期回來，沒待幾天又被一封電報催走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說起這個，當兵的都有共同話題，連話少的許公安也能跟陸呈聊上幾句。
沒一會，感覺兩人的關係就拉近不少。
紅星公社是離臨縣最近的公社，騎車大約二十多分鐘就到了。
跟公社派出所溝通後了解到，他們下邊有七個大隊都挨著山。
許公安拿著派出所同誌手畫的地形圖分析，“近的這邊走四個生產大隊，遠的走三個，你們走哪邊？”
“我們走遠的。”小個子公安沒跟大家商量，直接開口。
遠的雖然多跑點路，可不用去大隊裡費儘口舌排查，還是比較輕鬆的。
正值秋收，田地裡金黃一片，到處都是忙碌的身影。
連著走了三個大隊，一點收獲也沒有，最後這個，秦安寧也不抱太多希望。
果然，還是一點收獲也沒有。
三人正打道回府，秦安寧坐在自行車後座上，無意中一瞥，看到不遠處那個瘦弱的人，直接跳下了自行車。
陸呈嚇了一跳，趕緊握住刹車，“寧寧，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