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遲月有些訝異,“沒想到你有時候腦子也挺靈光的。”
她決定親自去對付薑婉鈺,確實是有這麼一個原因在。
金玉一臉好奇的看著遲月,“給我說說具體情況唄,我們一起分析分析。”
或許是因為自己這麼多年來,心裡藏著太多秘密和事情,且無人可說的緣故,遲月猶豫了一下,沒忍不住就和金玉多說了些。
反正,這些事與她的計劃扯不上太大的關係,和金玉說一些也無妨。
在梨花林中遇到那兩人時,她聞到了那兩人身上的氣味。
再加上,那兩人的氣度和身邊的護衛,怎看都不像是普通人,於是,她便起了疑心。
她懷疑那兩人是曲墨凜和薑婉鈺!
曲墨凜中的毒,是她研製的,製成這毒的原料中,有兩種是靖國雪山頂上的花木。
這兩種花木有奇異的香味,她將其混合其他藥物製成毒藥,給人吃下後,人的身體裡也會散發與之相似的奇異香味來,且經久不散。
隻不過,這種異香一般人聞不到,隻有嗅覺特彆靈敏的人才能夠聞到。
至於薑婉鈺,她之前沒見過,也沒親自嗅到過薑婉鈺身上的味道。
但派人給薑婉鈺下毒時,通過手下身上沾染的味道,知曉了一些。
因此,在梨花林中聞到那兩人身上的氣味時,她才會起疑心。
若隻是一個人身上的氣味相似,她會覺得是巧合,但兩個人都相似,那其中一定有什麼問題。
雖然上巳節在梨花林中的那男子行動自若,雙腿完全不像是受過傷的樣子,身形長相都和曲墨凜天差地彆。
那女子也是,和薑婉鈺沒什麼相似的地方。
但為了保險起見,遲月還是派人仔細的去查了查。
後來派去的人查到,那兩人不是京城人,可能是盛元帝某個被分到封地、無詔不得入京的伯伯或叔叔的後代。
而那兩人在梨花林時,曲墨凜和薑婉鈺都在瑾王府,沒有外出過。
因此,遲月心中的懷疑這才淡了下去。
直到,她開始測算什麼時候對曲墨凜和薑婉鈺下手的幾率最大時,重新測算了一下曲墨凜的生辰八字,也算了一下薑婉鈺的。
這一算,這才算出來薑婉鈺命格奇特。
以前,遲月隻算過曲墨凜的。
去年,她派人去刺殺曲墨凜之前,她察覺到曲墨凜的命數可能有變,就測算了一番。
之後她算出曲墨凜那已經被她改變的命數仍留有一線生機,會有貴人相助,而那貴人與其的命運相連纏繞。
測算到這些的時候,她第一時間便猜到了那個人可能是薑婉鈺,故而便派人給薑婉鈺下毒。
她想著隻要薑婉鈺一死,那一線生機沒了,曲墨凜的命數也就無法改變了。
雖然薑婉鈺在太醫的竭力醫治下,並未毒發身亡,但她也沒太放在心上。
因為,她對自己的研製的毒很有信心!
後來,她怕夜長夢多,便開始策劃該如何除掉曲墨凜,也就沒怎麼關注薑婉鈺的事。
她隻是派了手下盯著薑婉鈺,並給手下毒藥,讓其在必要的時候再次給薑婉鈺下毒。
直到她用了各種法子都沒法要了曲墨凜的命,曲墨凜最後還是平安回到京城,以及薑婉鈺也沒毒發身亡時,她才意識到了不對勁。
然後,在重新測算曲墨凜的生辰八字時,她才想著也測算一下薑婉鈺的。
在算出薑婉鈺的命數奇特後,遲月心裡一沉,當即就派人去調查薑婉鈺了。
通過一番調查,遲月發現了很()
多疑點。
薑婉鈺被薑明禮一家人蒙騙和欺淩了十來年,雖然有點聰明和心計,也懂地藏拙保護著自己。
但薑婉鈺的性子軟弱膽小,這自小養成的性子,是難以改變的。
即便是有人給她撐腰,她也無法突然之間就變得強硬起來。
可她卻在被薑如清和曲墨淵聯手算計後,突然變得強硬起來,且頭腦清晰的反擊了回去。
而且那段時間,又沒有人給她撐腰。
這一點,雖然其他的理由可以解釋,但遲月就是覺得有些奇怪。
除了性子方麵,還有另一個最大的疑點。
薑婉鈺因自幼體弱多病,自學了點醫術,懂一點兒皮毛。
可這一點皮毛,卻能治好太後的頭疾、施針救下被推到差點流產的嬪妃……
雖然後麵查到,這些都是薑婉鈺住在仁壽宮時,去太醫院找太醫求教這才會的,但遲月心裡還是有所懷疑。
遲月懷疑,薑婉鈺的醫術肯能不隻是皮毛而已,或許是十分的精通,與她不相上下。
因著這種種懷疑,遲月思索再三,便決定親自去會一會薑婉鈺,驗證一下心中的懷疑。
聽到這裡,金玉忍不住問道:“那你最後驗證的結果是什麼?”
遲月歎了一口氣,道:“從她喝下那湯,中了毒的情況來看,她的醫術沒我想象中的那般好。”
當時,她曾懷疑薑婉鈺是演的,但她親自去檢查過,薑婉鈺是真的中毒了,且因她那毒命懸一線。
而且薑婉鈺身體裡還有其他的毒素,正是她之前派人給其下的毒。
“除了這一點外,我還發現薑婉鈺身上的氣味,與那日我在梨花裡中遇到的女子身上的氣味還是有很差彆的。”
也就是說,她的猜測是錯的,是她多心了。
“可我還是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雖然她都親自去驗證了,也得到結果了,但她的心裡卻不是很認同這個結果。
薑婉鈺不是她猜測的那般,她應該感到高興才是,因為若是結果和她猜得的那般一樣,那問題就很棘手,對她十分的不利。
可不知怎麼的,她這心裡卻隱隱有些失望。
金玉不知道她心裡想什麼,隻對她感覺不對勁這一點發表意見。
“我看你就是太過謹慎多疑,又總是什麼事都一個人抗,所以總是疑神疑鬼的。”
“有時候,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情都能被你想得十分複雜。”
說罷,金玉便安撫了遲月幾句。“既然你都親自驗證過了,那就彆糾結這事了,省得自己難受,你放輕鬆些了。”
“或許薑婉鈺和那女子隻是用了同一種熏香而已,至於那男子身上的異香,也可能是佩帶了從咱們國家賣來的香料製作而成的香囊,或是彆處沾染的。”
遲月抿了一口茶,然後看向了窗外。
良久,她幽幽的說道:“或許吧!”
一時間,房裡變得安靜了下來,唯有一旁小爐子上的燒水壺,因熱水沸騰而發出的咕嘟聲響,伴隨著嫋嫋煙霧在房間裡蔓延。
金玉覺得房裡安靜得讓她不自在,便開口打破了安靜。
她和遲月聊起了以前的事情,說起了兩人小時候的事情。
遲月收起思緒,也陪金玉聊了一會兒。
直到一壺茶喝完,遲月便再次出言趕金玉走。
金玉撇了撇嘴,但也沒再繼續賴著,“知道了,我下次再來看你,走了!”
說罷,金玉便起身離開了。
遲月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發了一會兒呆,隨後便搖了搖頭,開始收拾()
起茶具來。
但收拾了一會兒後,她的身形一頓,眼裡閃過一絲驚異,金玉今日的表現似乎有些奇怪!
下一秒,她招來一個暗衛,讓其跟著金玉,看看金玉從她這兒離開後都去了哪裡。
暗衛一路跟著,見金玉徑直回了自己的住處後,就在外邊守著。
暗衛守了半個多時辰都沒見金玉從裡麵出來,就潛進去查探了一番,直到看到金玉睡著了,他這才回去複命。
卻不想,他剛離開沒一會兒,金玉便睜開了雙眼,神情呆滯的從床上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