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這話,曲墨凜的眼前就是一亮。
“有這個可能!”
自從知道給自己下毒的人是盛元帝後,曲墨凜就調動所有探子去查盛元帝。
雖然這幾個月來,他查到了一些事情的線索。
但卻沒查到盛元帝是怎麼得來的毒藥,更加沒查到給盛元帝提供毒藥的人。
曲墨凜一直以為那人是被盛元帝藏得很嚴實,卻沒想過那人不是大曆人、也不在大曆的可能。
現在得知的線索,都說明盛元帝和靖國皇室有勾結。
那麼給盛元帝研製這毒藥的人,說不定也是來自靖國。
想到這裡,曲墨凜便道:“我這就派人和靖國的探子聯係一下,讓他們去打探。”
聞言,薑婉鈺有些震驚,“你在那邊還安插得有探子啊?”
看她這樣,曲墨凜忍不住勾了起了嘴角。
“差不多十年前安插的,那時我和許多人一樣,對靖國恨之入骨,想著有朝一日能親自把靖國打下來。”
“為此,我做了很多布署,還製作了不少計劃,並一步步的實施……”
說到這裡,曲墨凜突然停了下來。
隻可惜,在他斷腿毀容後,他頹廢消沉、自暴自棄、情緒失控……
他費心準備了多年的計劃,也就那麼擱置了,再也沒想起來過。
想起當年的雄心壯誌,曲墨凜有些悵然若失。
同時,他心裡還十分的不甘和怨恨。
看著情緒低沉的曲墨凜,薑婉鈺心裡也不好受。
如果當年盛元帝未曾對曲墨凜下手,那以他的本事,是真的有可能把靖國打下來,說不定還能將其吞並。
隻可惜,這些可能都被盛元帝的私心給毀了,
薑婉鈺越想,這心裡也就越窩火。
同時,也再一次覺得盛元帝不配這個大曆的一國之君。
若不是他們現在的實力不夠,隻
能憋屈的苟著,她是真想現在就衝進去宮裡弄死這個狗皇帝。
“嗯,的確是!”
曲墨凜突然的應聲,把薑婉鈺嚇了一跳。
她下意識的抬頭看去,隻見曲墨凜眼眸含笑、帶著一絲寵溺的看著她。
這時,她才意識到,自己不小心把心裡咒罵盛元帝的話給說了出來。
這讓她有那麼一瞬間的尷尬,雖然她知道曲墨凜恨不得弄死盛元帝,不會在意她對盛元帝的咒罵。
可當著兒子的麵,罵人老子,還被聽到了,這怎麼都有些尷尬。
更彆說,曲墨凜還用這種目光看著她,這更讓她覺得不自在。
“那什麼,事情都說的差不多了,我就先回去了。”
說完,薑婉鈺就準備開溜。
卻不想,曲墨凜卻叫住了她,“薑婉鈺!”
她渾身一僵,然後僵硬的轉身問道:“你還有什麼事嗎?”
曲墨凜深深的看著她,“等這些事情都結束了,希望你能給我個機會。”
雖然,他的語氣聽起來很平靜,可說最後幾個字時,聲音卻有些顫抖,將他忐忑和不自信都暴露了。
一直以來,曲墨凜在薑婉鈺心中的形象都是強大的,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曲墨凜如此。
一時間,薑婉鈺的心情有些複雜,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見薑婉鈺一直沉默,曲墨凜的心一也點點的往下沉。
良久,他歎了一口氣,低聲道:“如果……”
可他才說了兩個字,就被薑婉鈺打斷了。
“曲墨凜,以後的會發生什麼誰也不知道,我也不能保證我以後會不會改變想法。”
“所以,我現在不能給你任何回應。”
縱然,薑婉鈺一早就想過她做出不同選擇的後果,也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可她依舊無法下定決心。
正如她所說的,她不能保證自己
以後會不會改變想法。
她害怕自己會後悔,也害怕後果是她承擔不了的。
對於曲墨凜說的事,她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而且,她現在根本無心情愛,對她而言,最重要的事是報仇。
所以,她將自己心中的想法如實的告訴了曲墨凜!
曲墨凜聽了之後,頓時就沉默了。
好一會兒,他才沙啞著聲音說:“我知道了,那便等這些事都結束了,我們再來談這事。”
聞言,薑婉鈺愣了愣。
她都做好曲墨凜不依不饒或是強硬地讓她給回答,亦或者不顧她的意願,直接讓她答應的準備了。
卻沒想到曲墨凜這般好說話,這麼容易就放過了她。
回過神來後,薑婉鈺道:“謝謝你能夠理解!”
說完,她便離開了。
而曲墨凜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心情甚是複雜,他不知道自己是該喜還是該憂。
薑婉鈺沒直接否定,說明她對自己還是有感覺的,可能是有那麼一點兒喜歡他。
可薑婉鈺說她害怕後果是她承擔不了的這一點,讓他懷疑自己是在自作多情。
雖然薑婉鈺沒有明說是什麼後果,但他大概能猜到一些。
薑婉鈺或許是怕自己的回答不能讓他滿意,惹得他生氣,怕他會違背她的意願,強行將她鎖在身邊。
或者說,薑婉鈺是害怕他為了達到目的,以她在意的人相要挾,逼迫她同意。
或許是因為這樣,薑婉鈺不敢說實話,所以便才說了這番話與他周旋。
而這一點的可能比較大!
因為,以他這些年來的性子和行為處事,他是真的乾得出這樣的事來。
想到這裡,曲墨凜滿心苦澀。
他性子糟糕,身體又是這麼一個情況,薑婉鈺不喜歡他也正常。
而薑婉鈺幫他療傷祛毒,救了他的命。
他若是違背薑婉鈺的意願,強硬的要薑婉鈺和他在一起,那簡直就是在恩將仇報。
他不該強求的……
可他真的不想放手!
薑婉鈺親手將他從深淵中拉了出來,見過他最狼狽的目光,陪他渡過人生中最艱難的時刻……
這樣的薑婉鈺,讓他如何能放手!
一想到薑婉鈺離開他的場景,他的心就像是被撕裂一般疼,疼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曲墨凜捂著發疼的心口,不由的苦笑出聲。
這五年,他肆意妄為慣了,除了健康的身體,要什麼有什麼。
縱然這都盛元帝編織的假象,但他想要的東西就沒有得不到的。
沒曾想,他卻體會到了求之不得的苦。
……
自那天後,薑婉鈺和曲墨凜都沒在提起過話題,兩人之間維持這一種微妙的平衡。
薑婉鈺依舊避著曲墨凜,但該她親自去做的事,她不再像之前那般全部推給秋玉。
這日晚間,薑婉鈺去給曲墨凜針灸完,被阿影背著回去時,被冷風吹了好一會兒。
第二天早上起來,她就感覺身子昏昏沉沉的,沒什麼力氣。
她是個醫者,自然清楚自己是個什麼情況。
但她心裡,也有些鬱悶。
這幾個月來,她一直給自己調理身子,身體已經好了很多,至少不會像以往那般風吹就倒。
昨晚,她還以為吹得那一會兒風不會有什麼事,就沒怎麼在意。
沒想到,現實給了她一個響亮的耳光。
“這破身子,真是一刻都大意不得。”
她歎了一口氣,便啞著聲音把杏雨叫來。
然後,她讓杏雨按照自己說的藥方,去藥房抓藥熬給自己喝。
因著不怎麼嚴重,她便拒絕杏雨去請禦醫或大夫來的請求。
卻不想,曲墨凜知曉她病了後,便讓秋玉去給照顧她。
薑婉鈺看著麵前秋玉,一時間都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秋玉,你回去照顧你家主子吧,我也是個大夫,我清楚自己的情況,況且我身邊還那有那麼多人伺候呢!”
薑婉鈺是真的有些不理解曲墨凜是怎麼想的,就算是擔心她,另外找個大夫不就行了,至於把秋玉喊來嗎?
她好不容易把曲墨凜治成這樣,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去,要是曲墨凜因為沒人看顧出了差錯,那她這麼就的的努力豈不是功虧一簣了。
想到這裡,薑婉鈺便勸道:“你主子那兒離不得人,你得時刻注意他的情況,得為他針灸熬藥,還得給他準備藥浴、藥蒸……”
秋玉道:“王妃放心,我能兼顧,而且我隻是暫時過來照顧您,等一會太醫來了,我就回去。”
聞言,薑婉鈺這才放下心來。
還好,曲墨凜知曉事情的輕重緩急,沒真的乾出什麼不理智的事,不然她就是沒病都要被氣出病來。
喝完藥後,薑婉鈺便裹著厚厚的被子靠在塌上看書,手上和被子裡都放著袖爐,方便她暖手。
而袖爐裡的炭是上好的梅花香碳,無煙無塵,燃燒時還帶著屢屢香氣,讓她的心情都好上了許多。
除了袖爐外,她的榻前和床邊都分彆放置了一個炭火爐,屋裡暖洋洋的,即便開著一點兒窗,也不見得有一絲冷氣。
薑婉鈺看了一會兒書後,就杏雨走了進來。
“王妃,太子妃前來拜訪。”
薑婉鈺不由的皺起了眉頭,“她怎麼突然就來了,也不提前差人來說一聲,不會是有什麼事吧!”
正說著,她就聽到外麵傳來下人的行禮聲。
於是,薑婉鈺便示意一旁伺候的梨雲去準備茶水,又讓杏雨幫自己整理一下儀容儀表。
但她還沒開始,尉遲蓮就突然闖入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