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哪來的生麵孔…今天老娘的事情已經夠多了。”
老板娘拿著煙鬥,一副頗為厭煩的看著樓下的場景,那兩隻魔天天在這兒喝酒鬨事。
說了多少遍也不聽。
看來隻是原價賠償,恐怕已經懲治不了這些人了。
想在這地界開下店去,沒點手段還真行不通,又抽了一口煙,星火閃爍。
老板娘拿著煙鬥敲了一下窗戶,輕咳一聲。
“諸位,倘若要是再在店裡打砸,那從明日起,就會被本店拒之門外。”
輕飄飄的聲音從樓上落了下來,顧初伏看著用骨頭製成的窗簾,叮咚作響,血色的月亮此時升起。
眾人抬頭,往窗戶上看去。
自然也看見了,站在老板娘旁邊的顧初伏,一雙毛茸茸的大耳朵,尾巴在身後搖曳。
很明顯,是一隻美人狐妖。
不知道老板娘在哪裡搞到的這麼稀罕的貨。
剛走到客棧門口,戴著薄紗鬥笠的女人也抬起頭,隔著薄霧般的輕紗,那張臉,無比熟悉。
是,初伏。
她心念一動,剛想一躍而上。
結果卻被那兩隻魔攔去去路,兩隻魔互相看了一眼,心領神會,搓了搓手掌,青麵獠牙的牙齒,上麵還有著黃色的汙跡。
“這位姑娘,可是要住客棧?”
“咱們哥倆今天遇上點麻煩了,特地問姑娘,借點錢,不知姑娘,可否答應?”
不懷好意的聲音。
原本在客棧裡吃著飯菜的魔,頓時都樂了,看來今天是有好戲要看了,這時候伸手夾菜的都有。
簡直不知道是什麼心態。
看熱鬨不嫌事大,也不怕自己的飯碗被一巴掌拍碎,到時候連飯都沒得吃。
顧初伏仔細看著那被眾人為難的女子,心念一動,她總覺得這女子的背影有些許熟悉。
但是…和師姐相比的話,又好像過於纖瘦,至於那角,隻要是魔,多多少少都會長,不過是形態各異,有粗狂的,有瘦小的。
此時有狂風刮過。
卷過那白袍女子的衣角,看上去仙氣飄飄,裙角飄蕩,倘若不是頭上的一對角。
顧初伏都懷疑,這是不是哪位仙家宗門的新秀,不是來這客棧吃飯的,而是來斬妖除魔。
而那白衣女子沒有應答,繼續定定的看著樓上,那兩隻魔見白袍女子沒有反應,瞬間勃然大怒。
這簡直就是不給他們麵子。
手中魔氣翻湧,勁風撲麵而來,對著白袍女子的背後,就是一掌。
顧初伏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緊緊的攥著窗戶框,指尖抵在白色骨頭窗戶上,正在猶豫,要不要出手相救。
她實在是太像師姐的樣子了。
但自己此時元氣大傷。
貿然動手是個愚蠢的決定。
彆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然而就在刹那之間,白袍女子抽出了佩戴在的佩劍,銀白色的劍鞘被她握在手中,紫色的劍刃光芒大綻。
一時之間。
刺的客棧裡的人紛紛都睜不開眼,隻能用手掌擋住這陣紫色的光芒。
是雷霆之氣。
和混沌海最近爆發的雷霆的氣息尤為相像!
不少去過混沌海的人心中一驚。
這白袍女人和混沌海的雷霆到底是什麼關係?
而隻有站在窗邊的顧初伏心中一喜,眼眶頓時就濕潤了,這紫色的光芒,這熟悉的電流聲。
是師姐的佩劍。
白色的鬥笠薄紗,被風吹開,青色的發絲下是熟悉的眉眼,翹挺的鼻梁,紫色的劍刃照亮她的眼眸。
沈鏡君冷著眼,還沒等客棧裡的人看清楚是怎麼回事,紫色的雷霆從天而降,紫色的光芒大綻。
刹那間,就將兩隻魔物天打雷劈的外焦裡嫩,一股熟悉的香氣飄蕩在眾人的鼻腔之中。
趴在地上,再不能動彈。
也不知是生是死。
空氣中夾雜著,酥麻的感覺。
不寒而栗。
一時之間,客棧裡的魔物頓時消失不見,化作一陣黑煙,也不知去往了何處。
老板娘看到這個場景。
臉都黑了一半。
客人都被這煞星嚇走了,還讓她怎麼做生意,真是豈有此理。
不給點顏色看看,還不知道此處誰是老大呢,老板娘一躍而下,手中還拿著煙鬥,火星飄蕩。
顧初伏躲閃及時,要不然就被這火星撩了一臉。
還沒來得及製止,這倆已然開打,老板娘雪白的長腿在空中一舞,拿著煙鬥,就直襲沈鏡君的麵門。
握著劍柄,紫色的劍刃寒芒一閃,正對著那柄黃銅色的煙鬥,兵刃相交,紅色的火星碰撞開來。
手中一股酥麻感,通過黃銅色的煙鬥,蔓延至自己的手臂之中,刺的她眉頭一皺。
連忙鬆開。
“果然身手不凡,不過,既然不給老娘我麵子,那也彆怪我不客氣!”
眼看著又要再次打起來。
顧初伏連忙也從窗戶中跳下來,手中握著撐著窗簾的骨頭,橫亙在兩人中間。
“彆打了!都歇一歇!”
這是第一次顧初伏如此硬氣的回懟自己,老板娘回頭看去,隻見這隻小狐妖的麵龐,卻並不是朝著自己。
而是對著那白袍女子。
滿眼擔心。
…這兩人莫不是認識?
不然做出這樣擔憂的神情是何故。
“你這妮子,誰才是你的老板,怎麼胳膊肘往外拐?”
說完,擼起袖子,就要往顧初伏頭上敲下一拳,但那白袍女子卻迅如疾電的握住了老板娘的手腕。
眼眸裡暗含著殺機。
似乎在說,若是動她,自己不介意再打上一場,分出個高下,一決勝負。
“鬆開!”
動了動手,可力氣卻非常之大,就連她也無法掙開,白皙的手指猶如鷹爪的手一般,緊緊的抓握著自己的手腕。
“師姐…鬆開她吧。”
“她不是壞人,是她救了我。”
顧初伏夾在兩人中間很是為難,倘若不是老板娘自己重傷不治,現在很有可能已經魂歸西天,去閻王爺那裡報到了。
還有肩上深深的劍刃傷口。
由於是掌門的本命法器所傷,直到現在都難以愈合,顧初伏想了許多法子,都隻能短暫的壓抑痛苦。
“果真如你所說?”
“……是她救了你嗎?”
沈鏡君遲疑的看了一眼那紫皮大胸的魔族,語氣中略帶著遲疑,不過最終還是聽話的鬆開了手。
向前邁了一步。
擋在顧初伏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