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自己的手。
是比正常人體溫要燙一些。
但更具體的沈鏡君也說不出來個子醜寅卯,隻是覺得顧初伏的情況很不對勁。
“有亂吃什麼東西嗎?”
沈鏡君又湊近了一些,盯著顧初伏的唇角,也沒發現什麼不對勁,唇紅齒白的。
看氣色也很好。
甚至比她平常那副懶散的樣子還要好上很多,沈鏡君從地上站了起來,拍了拍褶皺的裙角。
身上的銀飾叮咚作響。
“沒有啊,師姐,我今天就吃了…一盤哦…不對,兩盤…哦不對,三盤瓜子而已。”
顧初伏原本想證明自己並沒有亂吃東西,結果仔細數了數,發現自己吃的還挺雜的。
沒有竄稀,真是謝天謝地。
“而已?”
“那你鬨肚子,恐怕隻是遲早的事。”
“早已辟穀的人,不該如此沉溺於口腹之欲。”
沈鏡君朝顧初伏伸出手掌。
“起來吧,彆在地上躺著。”
她雖說不是學富五車,但對醫術也還是頗有自信,從前幫師弟師妹們看病,沒有遇到過棘手的病例。
這倒是頭一回看不懂顧初伏的氣色。
反倒是顧初伏自己琢磨出來味道了,腦子裡一閃而過那幾株乾癟草藥的模樣,她該不會是…那啥到來了吧。
急的顧初伏在心裡團團打轉,她必須得找個借口溜開了,如果讓沈鏡君發現,自己指不定死的多難看。
這種感覺真的說不上來的討厭。
就算自己分明不是小偷,可卻要時時刻刻鬼祟的注意著四周的環境。
害怕上一秒,害怕下一秒。
“你有心事?”
沈鏡君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她的心事何止這一件,早就看出來了。
隻不過,一直沒有問出口。
堆積著堆積著,會以為自己的好奇心隨著時間流逝。但卻不近然,這種情緒就像塵封的酒,越來越陳,越來越醉人。
沒有心事,四個字被堵在嗓子眼裡。
顧初伏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她最近頻繁走神,一是為了掩護好藏在自己閒雲居的四個同學。
二是為了男女主和自己這個惡毒女配即將產生感情交際線的宗門弟子大比。
三則還要擔憂隨時有可能會找上門的魔教妖人。
這麼一想,她何止是有心事,簡直是要被填滿了。
“如果不想說的話就算了,我不勉強人。”
“我拿幾株藥材,給你泡個藥浴。”
“有助於安眠,凝神。”
想來應該是近幾日弟子大比的事,讓她這個不熟悉宗門事務的冒牌貨有些抓耳撓腮,沈鏡君自然也能諒解。
心裡默念著需要的藥材,手指輕點著,沈鏡君一株一株挑選。
雖說這是師尊的儲藏室,但平日裡也一直是沈鏡君在細心打量,除了師尊雲遊帶回來的那些東西,還有自己平常煉製的丹藥和所用的法器。
都是沈鏡君打理擺放整齊,因此她很清楚各個藥材所安置的地方。
這個配方也是沈鏡君自己寫的,且從不外傳。
配方,她和師尊都用過,效果很不錯,並且加以改進過幾次,這才留了下來。
看著拎著紅繩綁著的藥材,顧初伏怔怔地看著沈鏡君的模樣,她發尾的銀飾擺動,猶如躍出水麵的水珠一樣晶瑩剔透,微光搖曳。
真的很美,青竹凝珠。
“一錢…好了,就這些夠了。”
“跟我去浴池吧。”
好像完全忘記了,自己過來是要乾什麼的,顧初伏臨走前急匆匆的揣了一把形色各異的觀賞石頭。
丟進了自己的納戒之中。
師尊,對不住了。
等我孵完鳥蛋就還你。
孵化所準備的東西都一應俱全了,顧初伏打算今天晚上入睡前就開始調試。
既然是鳳凰,那肯定沒有那麼難死掉吧。
太容易死了,那還叫什麼神獸?
懷中抱著一堆藥材,隨著清風飄過來的,還有藥材的香味。
沈鏡君走在前方,靴子踏在木板上,金線在陽光下若隱若現。
顧初伏亦步亦趨的跟著,踩著沈鏡君的影子,兩人沒有搭話,隻有微風繼續吹著裙邊。
想到今天發生的事情。
顧初伏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跟沈鏡君提醒一下,對戰歐陽遷不能掉以輕心。
她有私心,第一不希望這麼美,這麼好看的沈鏡君喜歡上歐陽遷。
第二,歐陽遷確實所非良人。
舌尖抵在牙齒,猶豫再三。顧初伏小跑的和沈鏡君肩並肩,輕聲開口道。
“師姐,你覺得…今天最出色的弟子是誰?”
“誰最有可能會晉級和我們親傳弟子比賽?”
她說的話好像真的隻是在虛心請教一樣,像一隻小貓咬著尾巴好奇心上來,趴著他的腿懇求的問誰會贏。
可是她的問話,卻讓沈鏡君的心裡不知道為什麼有一些酸澀,要說新晉弟子最耀眼的…還是禦蠻峰澤坤長老新收的弟子歐陽遷。
顧初伏為什麼這麼在意這個姓歐陽的男人,莫非真的是春心萌動。
“師妹…不是在台下觀看嗎?”
“難道要對自己的判斷,沒有信心嗎?”
沈鏡君沒有回答,而是來了一串反問。
“我在師姐你麵前隻是班門弄斧了,想谘詢一下專業人士的意見。”
“專業人士?”
耳朵裡落進一個新穎的詞彙,沈鏡君。感到陌生,之前從未聽過。
“這是什麼用詞?”
意識到自己最近是過得太鬆懈,然後又穿幫了,顧初伏尷尬一笑,打著哈哈。
“沒什麼,就是誇師姐,你的劍術比他好。”
起承轉合,怎麼不算是拍馬屁呢?顧初伏這副討好的笑容,讓沈鏡君有些不適,是真覺得自己的劍術比歐陽遷要好,還是隻是單純說來誇於她聽的。
“你不用這樣,在我麵前溜須拍馬。”
沈鏡君腳步加快了幾分。
完蛋了,這下是馬屁拍到馬腿上了。顧初伏停頓在原地半秒立馬跟了上去,得說點什麼找補回來。
“不是的!”
“師姐!”
她說著伸手就去拽沈鏡君的衣服袖子子,卻隻抓到一點袖邊,手指緊緊攥住,生怕自己放開沈鏡君就真的生自己的氣了。
“我…說的是真心話。”
“比…珍珠還真的真心話…。”
語氣漸漸軟了下來。
顧初伏看著沈鏡君的側臉說出了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