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期的小孩會叛逆呢。”

五條悟嘩啦啦地翻著手裡的育兒書。

畢業後當輔助監督的伊地知潔高，看了眼後視鏡，試探性地說：“唯唯子……應該不會吧。”

“應該？”五條悟合上書，“應該不會？”

“我養的小孩，就要有叛逆期啊！”

“……”

伊地知想反駁，但又“屈服”於五條悟手比出的木倉下。

仿佛知曉伊地知的表情，五條悟戴著眼罩，笑了一聲。

***

伊地知腦海裡浮現出五條唯唯子的身影。

從他07年入學起，就時常能在教室看見這個小姑娘乖乖地寫作業。

沒有作業就畫畫或是做手工。

偶爾抬頭，睜著那雙跟六眼一個色係，但細看是群青色的眼睛，認真地旁聽著關於咒術的講解。

他見到的唯唯子，十分懂事，壓根就不像五條悟最開始介紹，看似吐槽實則是炫耀的“笨拙牛皮糖”和“固執小尾巴”。

高專的人都很喜歡她。

“唯唯子，怎麼看呢？”

“唯唯子覺得適合嗎？我送你好不好！”

“唯唯子！我帶你去做任務吧！那邊正好有你看的那個動畫真人表演！”

“誒呦~太累了，要不唯唯子跟夜蛾老師說說。”

“唯唯子，這次我去開家長會！”

“……”

黑色的波波頭出現在食堂，阿姨會準備兒童套餐。

大家也不會讓她有獨自吃飯的時候。這個去做任務忙到飛起，空閒的那個就坐她旁邊，自己吃完了也跟她講講話，等她吃完。

最常見的就是灰原雄，可能是家裡也有個妹妹的原因。

五條唯唯子真的很乖巧，還會察言觀色，照顧彆人。

聚餐，如果伊地知潔高去的話，唯唯子會投票不辣的東西。

如果是他開車去接她放學，唯唯子每次都會認真地道謝並說，如果忙的話她可以坐電車的。

而考到駕照的契機是，有一次五條悟當著他的麵，直說：“你這家夥彆當咒術師了，一點狗屁用場都派不上的。”

說完咕嚕咕嚕地喝了口可樂。

“趕緊去考個駕照吧，要手動擋的。”

就這樣“規勸”了他後，五條悟擺擺手，叫唯唯子：“晚上去吃生八橋吧！”

等在一邊的唯唯子，捧著草莓牛奶，仰著頭，像是觀察他有沒有被“罵”哭。

可能是覺得“雖然是不客氣的實話，但聽了，難免會產生挫敗和難過的酸澀情緒。”

唯唯子一隻手放在口袋裡，靜靜地注視著他的眼鏡片，仿佛隻要起霧，她就會掏出紙巾。

已經走遠的五條悟回頭，雙手舉作喇叭狀：“唯唯子是慢烏龜嗎！”

“……”

伊地知沒有哭，隻是覺得這位前輩講話實在是……太粗線條了。

唯唯子收起隱隱的擔憂，從口袋裡摸出什麼，塞到他手裡。

然後小跑追上前麵的人。五條悟故意也小跑起來。

唯唯子發現追不上，就慢下來不追了。

五條悟停下來，唯唯子再次跑起來。

於是，五條悟又笑著跑起來。

“……”兩道一大一小的身影，一前一後。

最後五條悟反跑回去，將唯唯子撈在臂彎裡。

伊地知潔高低下頭，張開手，是小孩子常吃的小零食。

***

“爸爸不希望伊地知哥哥作為咒術師死掉吧。”

“……”

“用自己的方式照顧彆人，但是說話太直接了。”

“……”

“爸爸還說臟話，你說‘くそ’。”

“……”五條悟顛了顛胳膊。

“くそ。”唯唯子摟住他的脖子。

五條悟揉亂了她稍有留長的黑發：“小孩子不要說臟話！”

***

伊地知看向車窗外，街道上很多結伴而行的年輕小孩。

長大後的小姑娘，身體抽條，長發紮成馬尾，不再待在教室裡，更喜歡去訓練場。

伊地知想起下發的森然高校的任務內容，推了推眼鏡，作出判斷：

二級咒靈，以唯唯子現有的水平可以祓除。

心底又有點擔心和糾結，小姑娘真要入學咒術高專嗎。

後座的五條悟再次開口：“伊地知也覺得唯唯子很乖吧。”

他也看向窗外，似有若無地歎氣：“小姑娘放暑假，該和朋友逛逛街看看電影啊。”

手機亮了起來，五條悟低頭看，又歎了一聲，話音裡帶著點苦惱：

“惠也是這樣呢。伊地知開回去，接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