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譚喜兒小朋友發出hiahiahia的笑聲，時不時夾著一聲尖叫。
這孩子高興瘋了。
張歎始終沒有看清到底是誰來了，畢竟被大家圍著。
他離開陽台，關上門窗，出了門，來到樓下。
教室裡有不少小朋友在看電視，今晚電視播出的時間還有十分鐘才到期，所以不少小布丁正在抓緊時間，眼睛盯著電視機一動不動。
也有在畫畫的，擺積木的等等。
張歎出了教室，來到院子裡，隻聽小白在說“你現在看起來沒那麼凶了嘛，謔謔謔謔”
張歎剛想仔細打量一下，就看到和老李、薑老師在一起說話的老馮。
老馮的臉上滿是歲月的痕跡，他隻比老李大三歲，但是從麵容上，他比老李起碼大十歲。
因為在他臉上留下痕跡的不僅是歲月，還有生活。
對他們來說，生活不是多姿多彩的泡沫，而是一把刀，一比一劃把沉重刻在臉上。
但是今晚的老馮和往日裡有很大的不同。
他那縱橫的皺紋雖然依然擠在一起，但是整個人的情緒卻是昂揚向上的，骨子裡透出一股精氣神。
他和老李說著話，語氣中氣十足。
老李看到張歎來了，招手說道：“張歎，老馮回來了。”
老馮回頭，見是張歎，立即從椅子上起身，喊了一聲張老板。
他很感謝張歎，準許他請這麼多天假。
同樣，他很感激老李，在他請假的這些天裡，頂在了崗位上。
張歎笑著問道：“今天回來的嗎？”
老馮說道：“傍晚的時候才到。”
“手術順利嗎？”
“很順利。”
老馮說完，看了看被人堆。
張歎也看了過去，看到了許久沒見的小俊。
小俊和往常似乎沒什麼不同，但他臉上帶著笑，這本身就是最大的不同。
以前的小俊基本不笑，整天都是板著臉，話很少，內向，獨來獨往，被小朋友們私下裡稱是，人狠話不多。
小俊除了和小白會聊上幾句，和其他人基本不怎麼說話，哪怕是嘮嘮叨叨的喜娃娃。
至於榴榴，更是沒少被小俊嚇唬。
他不需要出言恐嚇，隻需要斜眼瞄著榴榴，榴榴就嚇得不敢吭聲了。
在榴榴心裡，小俊可能是比羅子康還要恐怖的存在。
她敢對羅子康拔劍，但是絕不敢對小俊拔劍。
奇怪的是，羅子康抱摔過她好多次，而小俊一次也沒打過她，但她反而更加害怕小俊。
不得不說，有些人的氣場就是強。
此刻的小俊，臉上掛著笑，和小白等人說話。
雖然他還是有些拘謹不自然，但是比以前的表現好太多了。
看來，眼睛手術很成功，讓他不那麼自卑了。
“真是個好消息。”張歎說道。
老馮表示感謝，同樣滿是感慨，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落下。
史包包在外圍走來走去，伸長脖子往裡看。
他當然也認識小俊，甚至和小俊關係不錯。
他很想上去和小俊說說話，但是小俊被小白等人圍著，讓他沒有機會。
他要是就這麼湊過去，會不會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史包包，史包包——你快來呀”
還是喜兒貼心，看到史包包在眼前晃了好幾次，便招手喊他過來。
史包包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
他剛一靠近，就被榴榴一把抓住了。
“哈哈哈，我抓到史包包啦，誰說我抓不到史包包的？！
是誰？？？”
榴榴斜著眼瞄眾人，牛逼轟轟的樣子。
都都誇道：“胖榴榴你真厲害鴨，你抓到了史包包，史包包跑起來可真快。”
榴榴是經不起誇的，一誇，她就得瑟，驕傲的不行。
這時候，都都又說：“史包包跑得快，還是小俊跑得快？”
小俊和史包包對視一眼，小俊主動說道：“史包包跑的快，我沒他快。”
小俊跑長跑厲害，體力好，毅力強大，但是絕對速度上，他沒有史包包快。
學園裡，除了都都，沒人能跑過史包包。
……
今晚是小俊手術後第一次回到浦江，他爺爺老馮便把他帶來了小紅馬，見一見這裡的朋友，同樣也是報喜訊。
老馮明天開始正式上班，讓老李休息一下。
至於小俊，以後恐怕不會每天來小紅馬，因為他媽媽也從堔城回到了浦江，以後就在浦江工作，可以照顧到小俊。
但是因為老馮工作的原因，所以小俊有時間還是會來小紅馬溜達的。
晚上八點，老馮帶著小俊離開了。
兩人出了院子，走在回家的路上。
小俊回頭看了一眼熠熠生輝的“小紅馬深夜學園”的招牌，一邊走著，一邊對老馮說：“爺爺，小紅馬裡變化好大啊。”
老馮愣了一下，他沒覺得小紅馬變化大，還是和他請假之前一樣啊。
“大嗎？哪裡變化大？”
小俊說：“除了小白和史包包幾個，其他的小朋友我都不認識。”
老馮恍然，原來說的是這個變化大。
這個倒是真的，小紅馬人員流動比較大，能長時間留在這裡的小孩子真的不多。
老馮說：“那是好事，走的小朋友說明已經有大人照顧了，不需要托管在小紅馬，我們應該為他們高興。”
小俊無聲地點點頭，就像他，他在小紅馬的那段時間最失望最難過，後來離開，是因為媽媽把他接走了。
他嘴上不說，但是心裡很開心。
爺爺說的對，他由自己想到了彆的小朋友們，沉默半晌後，似有似無地說了一句：“那我希望小紅馬空無一人。”
這對爺孫倆說著話離開，垃圾桶旁的一個中年男人抬起頭，看向了他們，旋即把目光投向了不遠處的小紅馬深夜學園。
本來，薑老師是要在晚上七點半監督小白等人寫作業的，但是因為小俊和老馮來了，所以她沒有催促，多給了她們半個小時，直到小俊走了，八點鐘，她才把小白幾人喊去家裡寫作業。
有薑老師的監督和指導，這幾個小學生們沒有敢搗蛋的，都在認真寫作業。
刷刷幾下，喜兒率先舉起了小手，宣布自己寫完了作業，又是第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