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們打完電話,湊在一起滴滴咕咕,不知道商量什麼。
張歎則給黃姨打了一個電話,了解下小紅馬學園的情況。
小紅馬學園交給黃姨管理,張歎很放心,但是有些事必須得他知曉,黃姨這一點拎的門兒清,該讓他知道的一定會第一時間告知他,非必要他知曉的,也不會來打擾他,知道他事忙。
黃姨在電話裡大致講了下學園的情況,在張歎等人離開後的幾天,學園裡新來了十幾個小朋友。
“暑假開始了,很多在浦江打工的人就把孩子從老家接了回來。”黃姨說道。
每年暑假一到,小紅馬學園就會熱鬨許多,人員增加不少。
有離開浦江的回老家過暑假的,也有來浦江到父母身邊過暑假的,總體而來,是來浦江的更多,許多家長希望利用暑假帶小孩子來浦江看看外麵的世界。
張歎和黃姨聊著,忽然聽到電話那頭傳來雜音。
“園長阿姨,讓她們在外頭注意安全,防暑防曬……”
“好好,知道”
黃姨拿開手機,對說話的那人回了一句,然後才重新拿起手機對張歎解釋說:“是新來的一個小孩子,可熱情了。”
忽然都都來了,杵在張歎腳邊。
“有事嗎?都都。”
“哈哈哈,張老板你在和誰打電話?”
“和園長阿姨。”
“我也和園長阿姨聊聊天叭。”
“你有話要說啊?那行,給你吧。”
張歎對電話那頭的黃姨說了一句“都都要和你聊天”,就把手機給了都都。
“歪園長阿姨,你還好嗎?你吃了沒鴨?……”
都都熱情地問候黃姨,黃姨心裡暖暖的。
“李擺擺在嗎?”忽然都都問道。
“李擺擺?老李?”
“李擺擺”
好家夥,黃姨終於明白了,她就說呢,都都怎麼這麼熱情找她聊天說話,原來真正的目的在於老李。
果然是抓出來的交情,偷家偷家,偷出來的友情。
“你等等,我把手機給你李擺擺。”
黃姨一邊朝老李走去,一邊不甘心地問:“都都你還有話跟我說嗎?”
“沒有啦”
“就沒有了?”
“你要催一催莓莓姐,讓她快點結婚,她都還沒有生寶寶呢。”
“……我也在催,你真操心。”
“小白說的。”
“小白費心了。”
“我們小朋友都覺得小白說的對。”
“謝謝你們。”
“謝什麼謝鴨,我們是一家人鴨。”
“找到你李擺擺了,電話給他。”
“李擺擺——”
“我還在呢。老李!老李——來,接電話。”
“誰的?張歎?”
“張歎的手機,但不是張歎,是都都,要和你說說話。”
“都都?我和一5歲小孩子有什麼好說的。”
話是這麼說,但是手卻情不自禁地抓向了手機,看起來不情不願的,但是當手機裡響起一聲清脆的“李擺擺”,老李立刻打了雞血,滿臉的褶子跟菊花似的綻放。
黃姨看不下去,轉身就走了。
“電話記得還我。”
“知道啦。”
晚風吹拂,涼爽愜意,田野裡偶爾有幾盞燈火亮起,其中一盞漸漸靠近張歎這邊,從院子門前走過。
這是一個白家村的男人,墩子媽媽喊他老瓜。
“這是住啥子去?”墩子媽媽問道。
“照魚”老瓜回應,他先是跟薑老師打了聲招呼,然後朝張歎笑了笑,點點頭。
張歎每年春節期間,都會帶小白去拜年,每家每戶,自然也去過這位老瓜家。
“什麼是照魚?”張歎好奇地問。
老瓜解釋說,就是用手電筒在溝渠裡尋找魚蝦黃鱔泥鰍之類的,瞅準了,用叉子捕捉。
張歎沒見過,覺得挺稀奇的,決定跟去看看熱鬨。
孟廣新也覺得新鮮,跟著一來。
他和張歎一人提了一隻手電筒,跟著老瓜在附近的田野裡轉悠,盯著每一條溝渠。
墩子呼哧呼哧也跟著來了,張歎回頭一看,喲,全副武裝呢,看起來小有經驗。
墩子穿了一雙藍色的雨靴,不僅防水,也是防蛇,腰間係了一隻竹簍子,這是裝魚的,手裡拿著一把小叉子,雖然小一號,但是作用杠杠的。
比起打醬油的張歎和孟廣新,墩子更像是熟手。
“謔謔謔,我也來啦。”
小白從墩子身後冒出頭來,笑嘻嘻地看著張歎。
“你不怕嗎?”張歎有些無語。
小白氣壯如牛,說道:“怕啥子嘛!這是我的強項噻”
她也穿了一雙雨靴,黃色的,手裡也拿了一把迷你型的魚叉。
“你哪來的魚叉?”張歎問。
小白指了指墩子說:“墩子給的。”
張歎抬頭看了看家裡的方向,院子裡的燈光特彆顯眼,斷斷續續的說話的聲音隨風飄蕩,能聽到隻言片語,時而仿佛在耳邊,時而又什麼都聽不到。
其他小朋友們沒有跟來,因為全被小白趕跑了。
一行人跟著老瓜轉悠,就在家門口前方的一大片水田間,草叢中和稻田裡響起一片小蟲子的鳴叫聲,伊伊呀呀,叫不出名字,有叫雞子,但更多的是其他的不知名的小蟲子。
溝渠裡水很清澈,手電筒往裡一照,水草之下,能夠看到有不少小魚小蝦趴在水底。
小魚小蝦大家都放過,隻找有一定分量的魚嚇黃鱔。
走在最前方的老瓜忽然小聲說道:“這裡有一條大板鯽。”
孟廣新湊過去:“在哪裡?”
忽然,他身體一歪,一隻腳沒有踩穩,掉在了溝渠裡,攪動水流,引起一片響聲,溝渠裡的水也被弄混了。
大板鯽受了驚嚇,溜了。
老瓜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叉子下去,有沒有就看天命啦。
大板鯽命不該絕,魚叉沒有叉到,老瓜回頭看去,隻見墩子和小白一左一右,正在幫忙把孟廣新從溝渠裡拉起來。
孟廣新的一隻腳掉進了溝渠裡,他沒穿雨靴,就是一雙拖鞋,拖鞋掉進了水裡,落在水草中。
他光著腳,濕漉漉的。
“不好意思,把魚給嚇跑了”孟廣新滿是歉意地對老瓜說。
老瓜擺擺手說:“莫得關係,你啷個樣?”
“我還挺好的”
但是小白打量他幾眼後說:“他可慘啦”
孟廣新尷尬地說:“還好還好。”
殿後的張歎說:“田埂路窄,一不小心就很容易掉下去,還是小心點,還有穿著拖鞋儘量不要往草叢裡走,萬一有蛇就不好辦了。”
孟廣新一聽,頓時覺得自己這趟來的有點草率,可彆忙沒幫上,儘給添亂了。
墩子用手中的叉子,把他的另一隻拖鞋撈了起來。
“謝謝”
孟廣新穿好拖鞋,大家繼續前進,老瓜走在前,孟廣新走在後,墩子和小白中間,張歎殿後。
他們不知不覺走到了山腳下,圍著山腳在溝渠邊照魚。
張歎似乎看到山上剛才有亮光一閃而過,沒具體看清,這邊忽然嘩啦一聲,接著聽到小白歡呼。
他看去,隻見墩子把魚叉從溝渠中拔出來,尖端叉了一條扭來扭去的鯰魚。
小白歡呼著,把墩子的魚取下來,丟進了魚簍子裡。
前方的老瓜也沒閒著,一叉子猛的下去,當拔出來時,也有一條鯰魚,個頭更大,起碼有三斤往上。
“這裡,這裡也有一條”孟廣新小聲地說。
他用手電筒照著某一處的淺水,水中有一條鯰魚趴在水底,觸須緩緩飄動,個頭也很大。
這些鯰魚有時候成群出動,白家村這一帶山好水好,魚資源豐富,照魚一般都能滿載而歸。
張歎忍不住,借來了小白的迷你魚叉,也試了兩手,叉中了一條鯉魚。
晚上十點,夜已經深了,黑乎乎的山上時不時傳來嗚哇嗚哇的叫聲,像是某種野獸。
張歎和老瓜一商量,決定打道回府,今晚就這樣,檢查魚獲,老瓜叉中了三條大鯰魚,一條鯉魚,以及抓住了一條黃鱔。
墩子叉中了兩條大鯰魚和一條大板鯽,孟廣新叉中了一條鯰魚,張歎叉中了一條鯉魚,小白叉中了一把水草。
小白:→→
所以她不肯回去,一定要有點收獲才能麵見家裡的瓜娃子們,否則丟不起那人。
“我這條鯉魚不是裝在你簍子裡嗎?我的就是你的,這就是你叉中的。”張歎說。
“我的也是你的”墩子說。
張歎瞄了瞄他,好家夥,看起來老老實實的一孩子,關鍵時候一點不呆愣呀。
小白勉勉強強同意,把兩人的魚獲裝在自己的簍子裡提著,走在前頭,走著走著,就蹦躂了起來,腳步輕快,想要第一時間飛回家裡,給小朋友們炫耀炫耀。
但是一回到家,發現小朋友們已經散了,喜兒都已經睡了。
小白不甘心,提著魚簍子到房間,把躺在床上睡覺的喜兒喊醒。
“喜娃娃,喜娃娃看魚,姐姐抓了好多魚,看一下噻,看一下再睡哦,乖”
喜兒慘啊,前有趙晨都喊她起床,後有白椿花不讓她睡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