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沒見的王小宇在某一個傍晚,又出現在了小紅馬學園裡。
這孩子喜滋滋的,拎著大包小包,身上還背了一個背包,一進學園就大聲嚷嚷,舅舅我來啦~~
他沒有喊來張歎,反而招來了四處巡邏的趙晨嘟小盆友。
趙小姐嗖的一下,仿佛從地底下冒了出來,瞬間就出現在他麵前,把他嚇一跳。
王小宇剛準備拿出一個冰淇淋給嘟嘟吃,嘟嘟卻跑了,往教室飛奔,大聲嚷嚷,胖榴榴——王小宇來啦——王小宇又來啦——他拿了好多東西!胖榴榴你快出來看鴨~~~~
王小宇立刻想到了沈榴榴,臉色變了變,那個小胖妞特彆難纏,他有點犯怵。
他想要溜到樓上去,偷偷摸摸的,但是剛上台階就聽到身後傳來哈哈哈的大笑聲,回頭一看,是嘟嘟領著榴榴來啦。
“王小宇!王小宇!!!我的好盆友鴨,哈哈哈哈~~666~~”榴榴熱情洋溢,仿佛一顆小太陽,讓人賓至如歸。
“王小宇!我們的好盆友鴨~”嘟嘟也學榴榴說話,臉上笑容親切,上前抓住王小宇的手,握了握,給予同誌般的熱情。
三人進了張歎家,圍著茶幾而坐,一邊吃王小宇帶來的零食,一邊嘰嘰喳喳聊天。
王小宇是淒慘的小學生,家庭作業繁重,周末也沒得休息,要參加各種補習班,什麼街舞、鋼琴、書法、音樂、寫作……累死啦。
王小宇說到這裡,重重地歎了口氣,癱坐在地上,身心俱疲。
“小白你呢?”他想到對麵坐著的小白也是小學生了,兩人應該很有共同語言才對。
小白捏了一顆溜溜梅,覺得太酸了,不想吃,就隨手塞到想要說話的榴榴嘴裡,說道:“作業好多嗷,我都要煩死啦。”
說完,小盆友連忙瞅了一眼遠處的張歎,見沒聽到她說話,放下心來。
一旁吃著溜溜梅的榴榴幸福地說,她不需要做家庭作業呢,哈哈哈,開心!於是又捏了一顆小熊軟糖,備著。
王小宇終於找到了“同是天涯淪落人”,和小白掏心挖肺,儘倒苦水,說自己怎麼樣怎麼樣,問小白是不是也這樣這樣。
“我舅舅是不是也讓你參加很多興趣班?”王小宇問,他的那些興趣班加起來有七八個,真正喜歡的就一個,其他的都是他爸媽給他報的,不去不行。
王小宇現在一周七天,周一到周五,白天上課,晚上吃了晚飯參加興趣班,每天一個,周末兩天學校不用上課,他就主要參加興趣班。
“沒得休息呀~~~~”
小白說她不用參加興趣班。
“你不用???”
“不用吖,謔謔謔~~~”
“你有,小白,你有。”榴榴雖然一直在努力吃東西,沒怎麼參與談話,但是不代表小盆友不關注,比如現在,她就發現了小白的錯誤,“你練劍呢。”
小白記起來了,沒錯,她還在練劍呢,榴榴練摔跤。
“除了練劍你還有嗎?”王小宇問。
小白說沒有了,就隻練劍。
“那你周末乾嘛去呢?”王小宇不甘心地問道。
“玩吖~~~”小白回答的很乾脆。
王小宇覺得不可想象,同時小學生,憑什麼他天天上課,小白就天天玩?
他看向一旁的榴榴、嘟嘟,兩人齊齊點頭,附和說,玩鴨。
王小宇往地上一倒,仰躺著,哀歎不已,為什麼就他一個人要做這麼多家庭作業,要參加這麼多興趣班??
幾個小朋友開著茶話會,張歎走過來詢問:“小宇你今天的家庭作業寫完了嗎?沒寫完的話就去寫吧,順便帶帶小白。”
王小宇在地上打滾,好一會兒才爬起來說:“明天是周末!”
“周末你不要參加興趣班嗎?哪有時間寫作業。”張歎說。
王小宇和小白被張歎趕去書房做作業,榴榴和嘟嘟一見,立刻起身,抓了兩把瓜子、花生、小熊軟糖什麼的,匆匆往外走,晚了擔心也被張老板趕去書房做作業。
王小宇這次過來,不僅是來小紅馬做客,而且是來邀請小白明天去秦惠芳家。他一個人去的話,怵張會,希望叫上小白,多個伴,給他壯壯膽。
張歎和小白有段時間沒去看望大伯大娘了,第二天他帶著王小宇和小白兩人去做客。
張會上班去了,儘管是周末,對他而言,一年365天,沒有什麼休息日和上班日的概念,隨時有事隨時進入工作狀態。
王小宇一見外公不在家,瞬間就“活”了過來,說話的聲音都大了,腳步輕快,跑上跑下,趕鴨子捉雞子,玩的比小白更嗨。
要是張會在,他立馬蔫不拉幾的,說話細聲細氣。
中午是秦惠芳下廚做飯,張歎打下手,張明雪沒有回來,據說和朋友去了逛街吃飯,要傍晚才回來。
吃過午飯後,張歎把王小宇和小白留在這裡,自己則趕去參加劇本競標會。
他沒有對秦惠芳說起這事,用不著。
昨天陳斌就給他打了電話,入圍情況已經出來了,《黑血暴》和另外兩部作品入圍,今天要參加招標單位舉行的劇本演講,來評定最終入選的作品。
張歎趕到約定地點時,陳斌已經到了,此外還有一男一女兩個小年輕。
陳斌介紹說這是找來的助手,等會兒主要給大家作講解的,還是得靠張歎,至於他本人,也隻是打下手。
現在這個項目還沒有導演,所以隻能陳斌和張歎兩個編劇上。
陳斌說這話的時候,一直在悄悄關注張歎的神色,見他沒有表現出不愉快或者不滿的神情,不由鬆了一口氣。
他特地挑了兩個剛入職沒多長時間的小年輕,為的就是不引起張歎的誤會,如果是有經驗的編劇,或許會讓張歎認為他在乾預這個項目,畢竟如果最後中標,項目立項,如何組建編劇組,將由張歎來定。
雖然大家根本沒有開始討論這個話題,但是根據張歎以往的作風,陳斌知道,在編劇的問題上,他和事業部沒有太多的話語權,一切交給張歎吧。
事實上,張歎一直做的很好,有成績保證,所以陳斌順水推舟,何必爭搶這個權力,交給張歎負責吧。
陳斌還是存了私心的,製片廠裡那麼多的編劇,比如劇本評審小組裡,都是入職沒多久的小編劇,選哪兩個人來給張歎做助手?他選的這兩個可以說是他的學弟,同一所大學畢業,當初也是他親自到母校招的。
張歎對這些小心思根本不關心,隻要不觸及到他的原則,不影響到項目,他懶得去管,也根本管不過來,水至清則無魚。
他在熟悉演示文稿,嘴裡念念有詞,為即將到來的劇本評選做準備。
陳斌和另外兩位編劇見狀,沒敢打擾他,坐在一旁各自默默熟悉業務。
他們來的早,另外兩組編劇後麵才陸續進來,其中一組領頭的是個中年男人,成名已久,進入會議室後,主動和陳斌打招呼,旋即又看到張歎,主動上前寒暄幾句,言語中頗為尊敬。
第三組的編劇都是年輕人,領頭的是個女性,看起來二十七八的樣子,打扮和作風都十分乾練,進來後和陳斌及那個中年男人點了點頭,算了打了招呼,看也沒看張歎等其他人一眼。他們坐在最角落裡,幾人圍在一起,對著筆記本電腦也開始了最後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