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忙碌的小白,第一時間發現了張歎,蹦蹦跳跳招手,喊道:“張老板~~~~你吃了沒得?”
周圍的人看到編劇來了,紛紛讓開一條路,朝他打招呼。
張歎笑著一一回應,上前打量小白,笑著問:“你怎麼在這裡做事?不是和孟軻去玩了嗎?”
其實他已經從孟軻那裡得知了,她們倆在言師父那裡玩了一會兒,小白惦記舅舅,就來了這裡,不打算回去,留在這裡幫舅舅發午餐。
小白笑嗬嗬地說她在喂大家吃飯呢,這話讓周圍的人臉色一黑,怎麼這麼怪,喂?狗子??小動物?寶寶?
白建平解釋說,小白是來幫忙的,這裡原本是由他來發放午餐。
張歎說:“你們還沒吃吧?走,吃飯去。”
白建平說他事還沒做完,他身邊的另一個工作人員立刻說這些他來做。
“老白,張老師找你肯定是有事,這裡我來,你跟張老師去吧,還有小白,小可愛彆忙了,你看你這麼小就做這麼多事,快點去吃飯,肯定餓壞了吧。”
張歎先謝過他,跟白建平說找他確實有事。
白建平這才領著小白,跟他走了,留下眾人議論紛紛,老白和張編劇是什麼關係,張編劇這麼照顧。
三人來到工作室時,剛好撞見劉金路在用手捏餐盒裡的雞肉吃。
“嗬嗬,你去了太久,我太餓了,肚子裡空空如也,剛準備吃點,你們就來了。”劉金路尷尬道。
張歎見他嘴巴上沾了油漬,很明顯他才不是剛準備吃,而是慣犯了。
張歎想笑,忍住,說:“確實已經很晚了,趕緊吃飯吧,都餓了。”
小白好奇地打量劉金路,大人會為了避免他尷尬而幫他圓場,但是小朋友不懂這些,她就是好奇,這麼大個人,怎麼還偷嘎嘎吃呢,羞不羞?她都已經好久沒有偷菜吃了。
劉金路一邊大口吃飯,一邊朝小白笑道:“先吃飯,填飽肚子了我們再談事情。”
說完給小白夾了一塊牛肉。
這麼對一個4歲還不滿5歲的小朋友說,感覺很怪,還談事呢,人家小白聽得懂?為此,張歎特地把白建平叫來了。
他雖然不知道劉金路具體找小白什麼事,但是有些猜測。
劉金路餓壞了,當下什麼事都沒有吃飯事大,大口大口,沒空說話。
小白看看他,又看看舅舅,見舅舅沒動,她也就坐著不動,小身子筆挺的。
張歎說:“吃吧,彆客氣。”
又對白建平說:“最近的夥食很不錯,讓人很有食欲。”
劉金路嗯嗯點頭,用實際行動證明夥食很好,導致他的食欲大振。
白建平很高興。他是管夥食這塊工作的,能得到劇組裡地位最高的兩人認可,他與有榮焉,回頭給大家說說,讓大家都高興高興。
小白喜歡吃嘎嘎,也就是肉,張歎不停地給她夾肉,小朋友高興壞了。
眾人吃完飯,張歎給大家倒了茶,聽劉金路說起找小白的事。
“讓我家小白再接一個角色?”白建平聽完,驚訝道。
他家小白就是個小龍套,上午已經拍完了,但是現在,導演說還要給個角色。
劉金路點頭說:“小姑娘很有靈性,也不怯場,不拍戲可惜了,而且,劇組正好缺人。”
張歎一下就知道劉金路指的是哪個角色,朱晶晶!
朱晶晶是三個“壞孩子”中的朱朝陽的妹妹,同父異母,後來失足從五樓摔下來,死了,有種種細節表明,她的死不是自己失足導致,而是被朱朝陽和普普推下去的。
同父異母的妹妹朱晶晶,是朱朝陽殺的第一個人。
原本飾演朱晶晶的小姑娘因為家庭原因,不來了。為這事,選角導演肖樊被劉金路罵的狗血噴頭。臨陣不來,上哪找人,就算匆匆忙忙找來人,能不能快速入戲也是個問題。
劉金路為這事煩惱了好幾天,今天小白來拍戲,他一看就喜歡,雖然小姑娘談不上有什麼演技,但是演戲時有一股機靈勁,讓人覺得特有意思。
演戲,說白了,就是要讓人覺得這個角色有意思。
萬事離不開一個“有意思”。
“朱晶晶?”張歎問。
劉金路點頭:“我正愁找不到合適的小演員,這些天肖樊找了好幾個,但是都缺點意思,今天看到小白,我心裡立刻有個聲音說,她就是朱晶晶嘛,近在眼前,根本不需要另外找……”
神棍都是這麼說話的,如果劉金路在街上遇到小白,這麼跟她的家長說,肯定會被當成騙子打發。
“小白,你想演朱晶晶嗎?”劉金路和顏悅色地詢問抱著吸管杯喝水的小白。
小白覺得這個怪蜀黍好怪,他笑的時候,牙齒上還有豆芽呢,這引起了她的嫌棄,轉過臉,不想看,惡心心。
劉金路還不自知,以為自己笑的不夠親切,不夠標準,努力露出八顆牙齒,這時張歎提醒他:“劉導,漱一下口怎麼樣?你吃了不少蒜吧?有股味,彆熏著人家了。”
劉金路鬨了個尷尬臉,連忙出門漱口。
工作室裡,張歎趁機給小白和白建平介紹朱晶晶這個角色。
白建平聽完後,說:“張老板我聽你的,但就是,小白馬山要跟我們回家了,年後才回來,會不會耽誤拍戲?”
小白是12月初走,過年後回來,也就是2月初回來,離開兩個月,《隱秘的角落》這部戲肯定不是兩個月能拍完的,大不了把小白的戲放到最後來拍,正好讓三個小演員熟悉熟悉,融合的差不多了,帶帶小白嘛。
“沒問題的,這不是問題,過完年,小白再拍就行。”張歎說,他問懵懵的小白,想不想演戲。
小白看向舅舅,舅舅讓她想什麼就說什麼。
“謔謔謔,這是我的強項嘛。”
小盆友很有自信啊!張歎就知道,小白對拍戲是感興趣的,看到拍戲就挪不動腿,站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
最重要的小白同意了,那基本沒其他問題。白建平沒有問,但是張歎主動說道:“關於酬勞,我等會兒和導演商量,你放心,我肯定為小白爭取最好的。”
白建平萬分感謝。
劉金路去而複返,迫不及待地詢問考慮的怎麼樣,當得知同意後,啪的一下拍打自己的腿,大大鬆了口氣,他為這事愁了好幾天。
“肖樊那小子要請我吃兩頓大餐,我幫他搞定了這麼大一件事。”
張歎說:“先彆高興太早,這裡有個事情,小白12月份馬上要回家,過完年才回來,所以她的戲份要押後,年後才拍。”
“啊?”劉金路一驚,臉上表情僵在那裡。
張歎給他解釋,最後他同意了,把小白的戲份押後,但是他有點擔心,對小白說:“小白你過年可不能吃的胖胖的,我們要可愛,好不好?”
小白無辜地瞪著大眼睛看他,抓了抓西瓜頭頭,側頭小聲對張歎說:“他啷個神戳戳的?”
張歎差點笑出聲來。
小白跟著白建平出去散步曬太陽,劉金路拉著張歎商量小白的酬勞的事。
張歎先定調子:“這事我認為,我們要秉著公平公正的原則來定,既不能寒了小白和老白的心,也不能獅子大開口破壞薪資結構,一定要在框架內……”
劉金路覺得大善,就是這個意思,不愧是張老師,懂原則。
……
“不,不是,張歎,那個,你剛才不是說不能獅子大開口嗎?要在薪資結構內嗎?怎麼你給定個最高的?”
“張導,這可不是最高的,離最高的差遠了,你看人家孟軻小姑娘,比小白的高多少?將心比心,你也是有孩子的人……”
被張歎一陣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劉金路捏著鼻子應了,暈暈乎乎出門,暖暖的太陽曬在身上,漸漸溫暖他那顆冰涼的心,側頭看向出來扔餐盒的張歎,張歎還朝他笑了笑。
看到他的笑容,劉金路越想越不對勁,不對啊,張歎和小白關係好,找他商量薪酬,這完全是找了個碟中諜,虧大了虧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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