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大多數的戰鬥實際上從一開始就可以一眼看到結局。
你甚至不需要真正的去戰鬥,隻需要稍微對比一下紙麵上的數值,就完全能夠提前猜測出結局如何。
這也是為什麼以弱勝強這樣的結果總是更容易引人注目,他要在一個所有人一眼看數值都知道必敗無疑的情況下,從中尋找一線生機。
人們當然會好奇,他是從那裡找到了這個機會,而他的對手又是犯了什麼樣的錯誤,才會把這樣的機會拱手讓人,最後一敗塗地。
這樣的結果當然要比一場理所當然的順風仗的勝利來的值得記錄,以強勝弱,以多欺少,這是戰爭之中最應該做的事情,隻是想要經營出這樣的局麵太難太難,即使大局上某一方占據絕對的優勢,但具體到某一個戰爭爆發的地點上,它不可能保證優勢方的每一個點都是優勢局。
總會有一個地方,你投入的太少,而對方注意到了,然後選擇孤注一擲,押上了自己的多數籌碼。
整體的兵力是優勢,但總不能連一個地點你都能夠用自己的常規布局去應對對手的放手一搏,這都能擋得住,講道理大家是沒有理由成為對手,互相在一盤棋上博弈的。
而那維萊特和大鯨魚的戰爭,就剛好是這樣的局麵。
單對單的戰鬥,劣勢的情況下就太難翻盤了。
它不可能期待任何來自外部的力量作為助臂,保證隻要自己能夠堅持住這樣的逆風局,隊友就會在關鍵時刻到來痛擊伱的敵人。
你不能隻是個阻止對手的釘子,擋住然後等待救援就足夠了。
你得是正麵挫敗對手的利刃,而問題就在這裡了,正麵決戰是最難操作的地方,如果你有正麵打贏的實力,你就沒可能陷入劣勢。
那維萊特占據了絕對的上風。
像是這種情況,吞星之鯨就沒有辦法玩。
一級單挑的時候被人拿了一個人頭,如果隊友不來幫,基本上整把都很難有聲音了。
它這種情況要比預設的還糟糕,純純地就是在坐牢挨打。
而且絲毫不用懷疑,等到優勢足夠明顯之後,那維萊特就會徹底的殺死它,解決它最後的掙紮。
“這樣就太慢了。”達達利亞搖了搖頭,“祂應該有更快取得勝利的辦法的。”
“和你一樣。”
他瞥了一眼空。
“我如果一開始就全力以赴,這會兒你就差不多該進入地脈了。”空斜睨了他一眼,“即使不是這樣,我剛才硬吃你一下,也照樣能夠強殺你,但我自己最多受點傷。”
並不是攻擊一定就會奏效的。
空不能說是皮糙肉厚,但這個人在劇情裡扛過了無數BOSS的重擊,並且挨打完之後照樣能夠蹦起來進行第二輪的輸出。
在須彌的故事裡,他可以和正麵登神的散兵互換傷勢,以達達利亞的輸出,講道理最多也就是破個防而已。
“但你沒有這麼做,所以我活下來了。”達達利亞咧嘴一笑,“你不想殺我,但祂很想殺死自己的對手。”
“真正想要殺死的敵人,最好還是不惜一切代價,力求對方速死才好。”
“死了的敵人,才是好的敵人。”
“因為顧惜傷口,所以不斷的加大優勢而不是一擊決勝,這樣也不是說不好,隻是很容易會出現某些意外因素乾擾的。”
空有一些意外,“這麼說來,你知道有人會乾擾祂們的決戰了?”
他看了一眼那維萊特,然後搖了搖頭,“這個時期能夠介入到祂的戰爭之中的人可不多。”
七元素的水龍王,象征著整個提瓦特世界內部,水元素力的頂點。
這條鯨魚的手段其實不錯,隱約還是有一點世界之外的力量的樣子,看上去不像是提瓦特本土的元素生命體。
但祂在提瓦特的內部用的主要力量也是水元素力,和空差不多。
他也是世界之外的旅者,有一些世界之外才有的特殊手段,隻是當時被人車翻了之後,連力量都被人給封印了,到現在都沒辦法解開,隻能夠用在提瓦特世界內學會的元素力來應敵。
這條鯨魚倒不像是被封印的樣子,那就結果來說,大概是···暫時就隻有這種程度了?
祂所驅動的特殊力量並不是很強,多數的力量還是規則內的水元素力。
而在提瓦特的世界內部,用水元素力,就是天生低了那維萊特一頭。
這是世界決定的東西。
提瓦特的規則是元素,而元素的王座,這個世界留給了七位龍王。
其他的任何生命體,用的隻要是元素力,都得低這幾位龍王一頭。
法涅斯能贏不是因為祂是世界之外的生命體,而是因為祂的力量高了這個世界一頭,連世界的規則都隻能夠屈從祂。
世界是劃定了七位古龍為王,但世界都被法涅斯跟摁住摩擦了,它的規則當然也不夠資格對法涅斯生效。
後續的故事是龍王們也得到了敗者之友的支持,然後完成了對法涅斯的戰爭,雖然還是被擊潰了,並且看結果,當時的不少龍王大概都是直接死在了戰爭之中。
但這一次法涅斯的結果也不好。
第一次的戰爭祂輕易取勝,把古龍驅逐進入深海,地上的世界劃定給了祂愛的人們。
第二次的戰爭龍王們幾乎全軍覆沒,而法涅斯顯然也出了問題,最後在空的故事背景裡成了變成了生死存疑,可能已經在籌備複活賽了。
敗者之友······空的嘴角抽搐。
這應該是一件很嚴肅的事情,但想起某次羅摩的評價,他還是有點繃不住。
“此外,在祂來之前,這些古龍顯然都是沒有接觸過那些特殊的力量的。”
“你說,究竟是時間不對,所以古龍接觸的很晚了····還是這些打算摧毀提瓦特的力量,本身就是追逐著祂而來的?”
空沉默無言,並不願意多想。
很明顯就不是這個時期的自己應該接觸的問題,多想就是在透支自己的小命,對於解決問題是沒有任何幫助的。
達達利亞沒有注意到空的表情,表情有些古怪。
他抓了抓自己的頭發,話語無奈:“啊,該怎麼說呢······我覺得它大概確實是不會就這麼被殺死的吧。”
“我就知道,你能夠在這個地方活下來是有原因的。”派蒙雙手環抱,上下打量著達達利亞,“你不會是投降了吧?”
“這樣的行為可不好喔,對方是要將整個楓丹摧毀的敵人,向這樣的敵人投降保命,雖然也不是不能理解,但隻看結果的話,還是有些太卑劣了的。”
她的懷疑毫無惡意,純粹是出於實力的賬麵對比。
這條大鯨魚雖然劣勢,但起碼也是能夠和那維萊特打一打的。
換算過去,祂的實力在魔神之中起碼也是上乘,甚至來說,就算是稀奇古怪但不是個壞人的羅摩,應該也不是祂的對手。
那達達利亞就更沒道理能夠在這種環境下活下來了。
對方的尾巴稍微卷起個大點的浪花,他差不多都該躺在地上咳血了。
雖然也沒有關心過達達利亞是什麼時候來到這裡的···甚至大家其實都不太關心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但除非他剛好就是那維萊特打開門的時候他剛好在另一邊跟著傳送進來,否則他在這裡陪著這條鯨魚小半個鐘頭,他這會兒的生意連往生堂都懶得接。
喪葬總要有點東西可以埋下去的,彆說是完整的屍骸了,就算是衣冠塚,恐怕都隻能從達達利亞的衣櫃裡去找一套臨時頂頂用了。
這生意往生堂的那位胡堂主都做不了。
“這麼說也不是沒有道理。”達達利亞的笑容有些尷尬,“但我還是覺得,你們恐怕是真的沒辦法贏下來的。”
那維萊特並不關注空和達達利亞的假賽,祂當然不必遵從boss的機製,隨著對手的階段變身慢慢打。
以一個穩定的數值不斷地磨損吞星之鯨的狀態,知道對方連同咆哮聲都有氣無力了之後,祂便打算按照最後的方式去斬殺掉這條鯨魚。
也是在這個時候,虛空中憑空探出了一隻手。
躺在地上像一條失去了夢想的鹹魚一樣的吞星之鯨憑空漂浮起來,幾乎就要產生某種異動,然後那維萊特敲動手中的權杖,龐然的水元素力同時壓下,並不允許手掌的主人做進一步的舉動。
“還是把它留下來吧。”楓達的最高審判官神色冷漠,“犯了錯誤的話,總是要接受律法的仲裁才好的。”
“這裡並非審判庭,但沒關係,我是最高審判官,一樣可以完成審判的工作。”
“我並不覺得它還有活下去的價值。”
祂聽進去了。
達達利亞還活著這件事情,那維萊特還是上心了的。
祂對吞星之鯨過於關注了,在意識到了如果沒有須彌之行,這條鯨魚會讓自己麵對什麼樣的窘境之後,那維萊特就已經完全沒打算放走這條鯨魚了。
如果是真的想要殺死一個敵人,你就沒辦法放過任何和祂有關的異常因素。
也包括不該出現的達達利亞。
派蒙的問題簡單實在,就你這麼個實力,憑什麼能夠在這種地方活下來的?
所以,憑什麼呢?
答案當然是不確定的,達達利亞又不會和那維萊特分享自己的過去,更不會和祂描述自己的老師絲柯克。
但他活著這件事情本身就意味著某種異常因素的存在,那維萊特不清楚,所以祂更加小心謹慎了。
達達利亞認為那維萊特沒有全力以赴,儘快乾脆的殺死這條鯨魚。
實際上的事實則恰好相反,就是因為祂太想要殺死吞星之鯨了,所以祂才沒有直接全力以赴,而是在不斷的營造優勢,力求任何的外力都不足以乾涉一個事實的發生——這條大鯨魚會死在這裡。
“這個人······”空和派蒙對視了一眼,“她的畫風和提瓦特人好像都不太一樣呢。”
“她的力量很有問題,並不是元素力的某一種,而是另外的一部分力量。”空低聲呢喃。
他好像,明白為什麼羅摩要安排他來這裡了。
看起來除了當觀眾,他還有一些彆的工作需要完成啊。
“師傅!”達達利亞熱情地打了個招呼,但並沒有上前。
這點眼神他還是有的,擺明了那維萊特還不打算停手,那一會兒祂們可能是和談——這是羅摩的常態反應,什麼樣的損失,隻要給祂更多的回報,祂都無所謂;而還有一種可能是那維萊特拒絕和談,就是要戰爭。
事情的發生概率取決於絲柯克的實力,她如果能夠讓那維萊特意識到,這條鯨魚值得她全力保下來,並且對方真的有這種實力,那維萊特就會選擇和談。
大鯨魚造成的損失是理論上的紙麵估算,實際上祂提前被阻止,四舍五入等同於沒有造成任何的損失。
如果是這樣,隻是為了殺死祂,就要和一個和自己勢均力敵的對手血拚,顯然是不值得的。
總要有一些理由的,你還什麼都沒有失去,隻是發生了一件可能讓你失去的事情,但你已經很好的解決了這個問題,你當然就不至於非要和對方拚個你死我活。
達達利亞享受戰鬥,但並不享受被秒殺。
絲柯克對著達達利亞點了點頭。
“你們在不依靠世界之外的力量的情況下,可以擊敗吞星之鯨,所以你們擁有與我平等對話的資格。”她的神色平靜。
“平等對話?”那維萊特重複了一遍,“既然是平等的交談,那麼不妨來聊一聊,你口中的吞星之鯨,對於楓丹那造成的麻煩吧。”
來聊一聊?
空的神色都驚悚了,他驟然看向了那維萊特,神色莫名。
你是不是被羅摩附體了?開口就是我們來聊聊損失和賠償?
旋即他便意識到了,這並不是羅摩,而是出自那維萊特的本心。
對手很強。
強到了祂放棄了真的完全去追究吞星之鯨的責任,不再想要殺死祂,而是打算用祂造成的麻煩換取彆的一些東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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