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和派蒙的腳步輕快。

他們之前忙的找不著北，現在對視了一眼，然後當即決定去找個地方飽餐一頓，之後在準備行動。

“那麼有關娜維婭的委托，我們要怎麼辦呢？”

飽餐的過程中，派蒙眨巴著眼睛，還記得關心自己的朋友。

“雖然差了點具體的證據，但人基本上已經確定了。”空叼著一塊麵包，話語輕鬆，“如果走正常流程，我們還得去調查他的犯罪證據，最後和他在歐庇克萊歌劇院當庭對峙，用證據證明他的錯誤。”

派蒙似懂非懂，“所以，你打算用一些不正常的手段？”

“這種事情說到底也就是影響惡劣了一些而已。”空點了點頭，“畢竟隻敢對一些普通女孩子動手的人，手上能有什麼東西呢？”

“他能夠做到的，也隻是威脅一些同樣的普通人而已。”

“真正給楓丹帶來的損失相當有限，但影響又十分惡劣，對這樣的人，還是特事特辦好一些。”

提瓦特是有魔神之類的超凡生命的。

真的是殺人，奧賽爾之類的魔神不需要動手，隻要從人類旁邊經過所帶來的戰果，都足夠製造無數個這樣的罪魁禍首了。

對方為什麼盯著女孩動手，空當然找不到具體的理由，但對方絕對不是個強大的敵人。

他也許很會躲藏，看上去十分棘手，可光是弱小這樣的理由就已經不值得空有多麼提心吊膽了。

“愚人眾應該很擅長應付這樣的人。”

空隨口說道，“這方麵我們不是專業人士，不如去找愚人眾吧。”

“剛好，還可以把他們被楓丹的水之神盯上的消息傳遞過去，從他們手裡拿點東西。”

派蒙叼著勺子，整個人都帶上了清澈的愚蠢。

吃飯的時候一般是不能夠和派蒙正常交流的，畢竟食物已經完全占滿了她的內存，大腦根本運行不起來了。

放在之前，他們當然不會這麼悠哉遊哉。

但現在事情步入了正軌，反而就沒有必要太緊張了。

反正，事情不對找愚人眾就是了。

之前楓丹的愚人眾太穩健了，根本找不到任何多餘的動作，安分守己地完全對不起愚人眾的名頭。

這種情況下，就是空這樣的愚人眾之友都不好意思去登門拜訪。

對方這麼安分守己，你總不能急不可耐地登門問責“你們不搞事情我該怎麼辦”·······這種話，空的麵皮暫時支撐不起來。

也是在這個時候，空才驚覺愚人眾對自己的重要性。

除了須彌以外，他在每一個國家的意外收獲，本質上都是愚人眾的手筆。

這些人天南海北的搞事情，哪怕是之前根本就沒什麼人知道的犄角旮旯，也有可能遇見愚人眾的人。

而越是這種人跡罕至的地方，一旦遇到了對方，往往就會有不錯的收獲。

空和派蒙甚至已經依賴上了這種感覺——不需要經過繁瑣的調查和研究，隻要盯著愚人眾，最後大家都會有所收獲。

遺憾的是這份閒散和舒適在楓丹徹底中斷了。

楓丹的愚人眾太怪了，明明他們應該在這個國家攪弄風雨的，然後自己這邊順著他們的計劃，一邊破壞一邊收獲自己想要的情報，但他們沒有動靜，空也沒有辦法。

現在就好起來了，一切都開始正常了。

“走啦派蒙。”空隨手結賬，一邊揉了揉派蒙的麵頰，“去找老朋友好好聊一聊。”

他對於愚人眾在楓丹的執行官了解不多，但想要見到對方，他也有不少的辦法。

比如最簡單的，通過林尼兄妹應該就能夠直接接觸到對方。

再不濟，去北國銀行坐著喝茶，應該也能夠表達一下自己的心意。

“就來就來！”

派蒙嗚噥著咽下最後一口，嘴裡還快速地給出了回應。

她飄到了空的肩膀上，一邊揉著肚子，一邊滿臉喜悅地說道：“真好，好久沒有吃得這麼好了！”

“說的好像我克扣過伱的夥食一樣。”空沒有好氣，應了一聲。

“不是這樣啦，隻是之前我們跟個無頭蒼蠅一樣，什麼事情都辦不好，當然就沒心情好好吃飯了。”派蒙理直氣壯，“現在找到了好機會，才能夠好好地吃飯啊。”

連環少女失蹤案對於空和派蒙來說，一直都是一個問題。

但就在芙寧娜給出愚人眾開始搞事情的情報之後，這個問題突然就迎刃而解了。

可問題顯然並沒有什麼變化，他們也沒有因為愚人眾搞事情就直接得到了答案，可對於派蒙和空來說，事情還是有了轉機。

他們在乎的本身就不是連環少女失蹤案，這個案件，一方麵是出於對方惡劣行為的憤慨，因而拔刀相助的快意，而另一方麵，其實就是無聊。

楓丹的故事太穩健了，所有人都在暗中計劃著什麼，沒有一個人願意提前跳出來。

這種情況下，他一個異鄉人真的是毫無辦法。

如果不是天降情報，運氣如此之好的特殊情況，他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異鄉人，本來就隻能夠依靠壞事先跳出來，才能夠進行反製。

這和能力就沒有關係了，真的是單純的情報機製如此。

你不花錢，不花費時間，當然就沒有什麼可用的情報網。

空的行動能夠成功，一多半是因為他真的太強了，哪怕每次都隻能夠後手反應，每一次都被人釣著走，但他總是能夠力挽狂瀾。

而令一小半的原因，應該是他的合作夥伴其實也不差。

每一次他都能夠直接和當地的管理機構搭上了關係，蒙德是西風騎士，璃月是七星，稻妻有社奉行和反抗軍，還有鳴神大社的宮司·······光看隊友的陣容，真的很難說他和九條孝行究竟誰才是個外地人。

但空真的不想後手反應，他當然也想要在災難爆發之前乾脆扼殺，而不是等到災難爆發之後，方才急匆匆地趕過去彌補。

遺憾的是當前的時代唯有教團和愚人眾遙遙領先，他們不但不會被麻煩釣著走，多數時候甚至可以是麻煩的締造者，反觀其他的什麼人，比如七星或者三奉行，表現力都差了太多，根本就不是愚人眾的對手。

他們就是愚人眾強大的襯托，如果沒有他們不停地跟在愚人眾身後找補的無奈和尷尬，就沒辦法襯托出這些次次先手每每成功的反派有多麼讓人難頂。

有人跳出來，他這個外來者才能乾脆的將計就計。

沒有動靜，他就真的無能為力了。

他接下少女失蹤案的委托，固然是因為和娜維婭、林尼等人成了朋友，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他在楓丹的無聊生活所導致的。

這已經是他在楓丹的日程之中最大的麻煩了······蒙德的龍災、璃月開場的帝君遇刺、稻妻的混戰，種種的災難讓空每時每刻都在忙碌。

唯獨在楓丹，他等了好久，最後發現自己身邊發生的最大麻煩，也就是個因為林尼兄妹而牽扯進去的連環少女失蹤案，又因為這樁案件和娜維婭的關係，順勢成為了這位大小姐的幫手和朋友。

他真的等待了，最後發現命運在楓丹就給他留了“這麼個”麻煩。

就委托的困難程度，空委實無話可說。

這題的難度不能說沒有，對方是真的會藏，否則也不用等到他來，那維萊特當年就把對方給絞死示眾了。

但一堆需要實力去拯救世界的難題之中，突然冒出來一個純靠搜集證據和線索的推理題，空屬實是有些不適應。

這時候他才真的意識到羅摩說的話。

命運給他在楓丹留的戲份，真的是一般。

關鍵他還不能夠乾脆跑路，畢竟平淡也未嘗不是旅行的一部分。

好在他已經知道了妹妹的一部分情況，斷定妹妹熒暫時不會有問題，做事也就沒有那麼功利了。

換成早期他在蒙德璃月的時候，他多半不會因為和林尼的一些交際就選擇摻和進去，那個時候他是真的完全失去了妹妹熒的消息，連妹妹都保不住了，自然沒什麼心情去關心旁人的苦難。

“說起來，我們就這麼去找，對方真的願意見我們麼？”派蒙突然想到了什麼，“上一次見到公子，他好像情況也不是很好呢。”

“正常。”空隨口敷衍，“達達利亞會遇到什麼麻煩，都是很正常的。”

派蒙思索之後，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在璃月港策劃魔神襲擊·······如果這不是他的突發奇想，而是他的正常水平的話，那麼他會遇到什麼麻煩也都是理所當然的。

“而且我們也不需要去找達達利亞，去找林尼他們的【父親】也可以。”空思索之後，輕聲說，“有些棘手了，之前我以為【仆人】會和其他的愚人眾有什麼不同，但最近愚人眾的行動風格突然就變了，她不會已經被調回至冬了吧？”

這種讓人看了一眼就覺得熟悉的行事風格，可能是羅莎琳的，也可能是達達利亞的，但【仆人】的風格確實不是如此。

空還真的不確定，究竟是她偽裝的太好了，還是說她已經被調走了，接管此地愚人眾的是一位老朋友。

這兩種行事風格十分割裂，但也不是完全不合理。

畢竟那維萊特沒了之後，眼下的楓丹確實是十分孱弱的關鍵時刻。

水神顯然是不能夠隨便出麵的。

不管芙寧娜和祂是什麼關係，祂需要代言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本身就是一種很直接的傾向了。

神明不能出手，那維萊特又被麻煩帶走了，楓丹管事的就隻剩下了一個芙寧娜。

芙寧娜顯然鎮不住了。

她身上為唯一有威懾力的東西，大概就是她魔神的身份了。

可現在身份已經被證偽，指望愚人眾對她有什麼敬畏，那就真的是做夢了。

既然不會敬畏，自然是怎麼舒服怎麼來。

愚人眾在這方麵的行動邏輯簡單粗暴·······這麼說來，似乎達達利亞的行事風格也沒有什麼大問題了，畢竟他的同僚們也都是一個樣子，沒什麼實際上的區彆。

非要說有什麼不同，大概就是羅莎琳他們都成功了，但達達利亞沒有。

他的成果和他沒什麼關係，實際上是女皇和鐘離的契約，而且女皇選擇的真正執行者顯然也是羅莎琳，至於說一直在璃月執行任務的達達利亞·······炮灰吧？

他和最核心的機密完全無關，所有的努力都是為了給鐘離創造一個考察璃月七星和仙眾的機會，而他創造了這個機會之後，也就間接幫助完成了冰之神和岩之神的契約，然後羅莎琳帶著勝利的果實離開了，徒留愚人眾在璃月鬨出的一地雞毛。

空忍不住為達達利亞默哀。

他和達達利亞還是挺聊得來的，這個人做事肯定是有問題的，但做人方麵確實問題不大。

空不可否認，達達利亞對於底層人或者他手下的人都沒有什麼實際上的憐憫，但他對於有用的人的尊重和追捧做的都很不錯。

而巧合的是，空剛好就處於那個不會被他無視的普通人，而是他會好好對待的那種人。

所以態度這種東西，主要看人。

在執行計劃的時候，他的下屬能夠親切問候達達利亞的十八代先輩，畢竟這種任務一看就知道了，不論成功，他們肯定是活不了了。

但同一個時期，達達利亞給了空和鐘離的待遇都是極高的，尤其是鐘離，即使他視金錢如糞土，也得承認達達利亞在需要的時候，對於他表現出來的知識價值的尊重。

為了自己的需要花錢，很多人是沒有這麼大方的。

除了最後一刻，他認為空成了自己道路的阻礙者之前，他給空的待遇也頗為不錯。

當然也有利用的成分，但作為冒險家，空接受的委托，就沒有不包含利用成分的。

這些都是交易，他辦事，對方給自己想要的東西，僅此而已。

“先去找林尼吧，達達利亞的話，還是作為第二選擇好一些。”空捏了捏派蒙的麵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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